第10章
遲星月定定看著眼前通紅的請柬,只覺得太陽穴一條一條的脹痛。
她從來不知道,謝蘇哲這么會傷人!
就好像她從來沒想過,他這么討厭自己,明知她的父母剛剛離世,就來通知他的喜訊!
遲星月腦袋發(fā)暈,胃里泛嘔。
她連一句恭喜都說不出,顫著手將請柬接過,自嘲失笑。
“謝蘇哲,你就這么急嗎?”
“這請柬,你哪天送不好?非要今天嗎?非要在我爸媽死的當天嗎?!”
遲星月再壓不下情緒,大聲嘶喊質問著。
心底那些曾經(jīng)對謝蘇哲的愛意,不舍,放不下,好像在此刻都消失了,只剩下怨。
謝蘇哲微微蹙眉,卻沒有任何解釋,只扔下一句:“記得來�!本娃D身離開。
遲星月站在原地,只覺得手里的請柬仿佛千斤重。
她無力的癱坐在長椅上,寒意一直攀升到她的四肢。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浸沒在冰水里,幾乎感受不到周圍一切的存在。
心,也仿佛死了。
遲星月麻木的處理好父母的后事,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一直到謝蘇哲婚禮的當天。
蔓蘭酒店。
出乎遲星月的意料,謝蘇哲的婚禮辦得格外有些簡單,賓客也寥寥無幾。
臺上,他換下了禪服,取而代之是一身白色西裝,胸前別著新郎的花牌。
虞舒緹一身魚尾拖地婚紗,站在他身邊,格外相配。
遲星月遠遠地看著這一幕,最后將禮物和禮金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就離開了。
而此時,臺上。
謝蘇哲也在看著她的背影。
耳邊,虞舒緹的聲音響起:“她走了,婚禮還繼續(xù)嗎?”9
謝蘇哲默了瞬,將胸口的紅花取下:“不用了�!�
以遲星月的性子,應該會放棄了。
他不愛她,只能請虞舒緹幫忙,用這樣的方法逼她放棄,即使知道會傷害到她。
即使知道,他們日后估計連朋友都做不了。
但也許這樣,對遲星月才好。
謝蘇哲告訴著自己,可心底還是沒來由的有些煩躁和抗拒。
謝蘇哲按下情緒,回到禪室。
屋子里充斥著檀香的味道。
以往能靜心的味道,此刻卻擾的人心煩意亂。
謝蘇哲跪在蒲團上,一遍遍念著佛經(jīng)。
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但對遲星月,他說了太多,也做了太多。
謝蘇哲心里有愧,對著佛祖將自己的罪孽悉數(shù)吐露,以求心安。
可愧疚還是一層一層地包裹上來。
不知不覺中,謝蘇哲腦袋逐漸昏沉。
他好像做了夢。
一片朦朧中,只能隱約看見一處道觀。
道觀里傳出幾聲嬉笑,隱約有些熟悉。
謝蘇哲疑惑著走了進去,下一秒,就看見穿著白色道袍的‘自己’。
更荒謬的,是遲星月也在。
她好像看不見自己,只對著身著道袍的‘他’說著什么,神色間,盡是笑意。
他……有多久沒見過遲星月這樣的笑容了?
好像從十八歲,決定信佛開始,就沒有了。
謝蘇哲心臟像被重重擊打了一般,悶痛中,更多的是澀意,和抗拒。
不該是這樣的。
遲星月這樣的笑容,應該是只給他的!
謝蘇哲猝然上:“星月……”
可聲音剛出口,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自己還是在禪室。
那個道觀,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以及遲星月……
只是一場夢嗎?
謝蘇哲不信。
一切都太真實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撥通了遲星月的號碼,卻始終無人接通。
愈發(fā)強烈的不安壓得他喘不過氣。
謝蘇哲匆忙起身,趕去遲家。
就看見遲家門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還停著警車和救護車。
他呼吸都停了,雙手都無意識的開始發(fā)抖。
這時,遲家大門從里打開,醫(y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出來。
車上,遲星月面色蒼白地躺在上面,臉色紅潤,卻莫名讓人不安。
眼看著她被送上救護車帶走,謝蘇哲連忙開車跟上。
醫(yī)院里。
一系列的檢查后,醫(yī)生眉頭緊皺。
謝蘇哲看得膽戰(zhàn)心驚,喉嚨發(fā)干:“她……怎么樣?”
“不知道�!�
醫(yī)生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病人,一時間,一頭霧水,但還是下了診斷。
“她雖然還活著,但身體機能全部衰敗,可能……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