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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村里人說：</p>
我出生那天，娘難產(chǎn)</p>
門外烏壓壓來了好些動物</p>
娘費(fèi)勁全力，才把我生出來</p>
爹說我娘該死</p>
差點(diǎn)憋壞他大小子</p>
卻不知這正是他噩夢的開始</p>
正文：</p>
1、</p>
東北黑龍江，冬天的夜來的格外早。</p>
娘在半夜發(fā)作，爹不耐煩的丟給她一把剪刀，任由她自生自滅。</p>
娘的臉干癟的厲害，像枝干一樣的四肢中間掛了一個高聳的肚子。</p>
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我大姐，大姐狠狠咽了口口水，接過來，學(xué)著接生婆的手法替娘接生。</p>
鮮紅的血液侃侃而流。</p>
染紅了身下的稻草墊。</p>
生我時難產(chǎn)，大姐不會順胎位，導(dǎo)致我腳先出來。</p>
頭卡在產(chǎn)道。</p>
大姐著急的大喊，［爹，娘生了個弟弟，但是現(xiàn)在卡住了頭，出不來］。</p>
爹看了一眼，馬不停蹄去找接生婆。</p>
費(fèi)了好些錢，才把人請來。</p>
又是一柱香的時間過去，我在產(chǎn)道被憋的臉泛紫色。</p>
爹急得上下攢動，看到呆愣在原地的大姐，狠狠甩了她幾個耳光。</p>
被打的大姐摔倒在地，不省人事。</p>
爹還不滿意，他不停求接生婆一定要保住我，娘可以不管。</p>
接生婆嘆口氣，用剪子在娘的身下豁開好大一個口子。</p>
終于，我被抱了出來。</p>
娘也因?yàn)槭а^多，昏死過去。</p>
接生婆問家里有沒有紅糖水，給娘喂喂，興許還能救上一救。</p>
爹探了娘的鼻息，搖搖頭說沒有。</p>
接過我。</p>
爹咒罵道，［個死娘們，差點(diǎn)憋壞我的好小子，該死］。</p>
爹朝著奄奄一息的娘身上吐了好大一口痰，唾沫星子全飛到她大張的肚皮里。</p>
和著血液，融合在一起。</p>
仔細(xì)看，還能看到另外一個嬰孩的輪廓。</p>
烏鴉盤踞在半空中啊啊啊亂叫，狼群不知何時跑來了我家后山上。</p>
三五條翠綠色的青蛇鉆進(jìn)院子，咬死了好幾只下蛋的母雞。</p>
娘也在這時不甘心的咽了氣，接生婆搖搖頭，領(lǐng)了錢回去。</p>
房梁上突然傳來黑貓凄厲的叫聲，然而誰都沒有在意這些變故。</p>
全部沉浸在新生兒的喜悅中。</p>
娘的尸體被爹用一卷草席裹著，丟入后山的蛇坑中。</p>
那些蛇見了尸體，個個興奮的猩紅了眼，嘶嘶的聲音不絕于耳，愣是響了一夜。</p>
奶奶得了大孫子，高興的大辦洗三宴，親戚朋友來了好多人。</p>
二姨來的那時，天色已經(jīng)非常暗沉，陰森森的像是要吃人。</p>
聽大丫大姐說，二姨來的那天身后分明跟著個婦人的影子，那婦人提溜著二姨的后脖頸，所以二姨是懸在半空中走的路。</p>
沒人信她說的話，都覺得她是餓瘋了。</p>
家里人口多口糧少，丫頭一天只許吃兩頓，餓了上頓沒下頓，餐餐只許喝一碗粥外加一小個紅薯。</p>
都是容易消化的食物，又是長身體的年紀(jì)，大姐二姐常常餓的偷吃生紅薯。</p>
爹看見了，有時候會打她們，有時候會裝沒看見，讓她們滾一邊去吃。</p>
全憑他心情。</p>
現(xiàn)在娘沒了，爹說的最多的是。</p>
走的好，把省下來的錢留給我買奶糊糊吃。</p>
黑暗里，某個丫頭的眼睛亮的嚇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