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島轉乾坤易.十四
這文好像可以取個副標題叫<我的父皇酷帥狂霸跩>xd
「那些人仗著父皇是明君、無論作什麼都首先想著得顧全大局,就拿捏著以權謀私胡作非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宸想著的不僅是行事猖狂的高氏,更是當年那些口口聲聲指稱父皇行事偏頗、冷酷無情的「國之棟梁」──正因為他清楚父皇多年來諸般妥協(xié)忍讓的原因,才越發(fā)替父皇感到不值。
只是這番感慨聽在如今為君不過八載的蕭琰耳里,卻讓他一時有些震動。
他是個理智英明的君王,所以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都會盡可能屏除個人情緒的影響,并權衡諸般應對所將導致的利弊得失……就如宸兒遭人下毒一事,他并非不想處置高氏,卻因牽涉太廣而不得不壓下滿腔怒意草草了結。因為在他看來,宸兒所承受的傷害既已無可挽回,比起為了一時之快便無視多年來的布局謀劃逕直朝高氏動手,用暫時的隱忍和妥協(xié)進一步消除敵人的戒心,才是更為妥當?shù)臎Q定。
但這樣的「理智」和「英明」,是否同樣可能被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拿捏住,反而成為他們違法亂紀時的擋箭牌?
便拿宸兒這件事來說……倘若今日朝廷不曾牢牢把持著衛(wèi)平軍,他是否也會「為國之計」、對戍守邊疆的高如松隱忍更甚?倘若宸兒真有了什麼萬一,他是否也會因為必須仰仗高如松的力量而不加懲處,甚至繼續(xù)「為國之計」、讓高氏一系拱皇三子上位以避兵禍?
想到這里,蕭琰只覺整個人好似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從頭到腳都泛著瑟瑟涼意。
權衡利弊得失沒錯、不讓一時的義憤影響自己的判斷也沒錯……可他自身以國為重一心為公,卻不代表滿朝文武也都能屏除私心。都說「人不為己、出這句話的時候,蕭宸想著的不僅是行事猖狂的高氏,更是當年那些口口聲聲指稱父皇行事偏頗、冷酷無情的「國之棟梁」──正因為他清楚父皇多年來諸般妥協(xié)忍讓的原因,才越發(fā)替父皇感到不值。
只是這番感慨聽在如今為君不過八載的蕭琰耳里,卻讓他一時有些震動。
他是個理智英明的君王,所以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都會盡可能屏除個人情緒的影響,并權衡諸般應對所將導致的利弊得失……就如宸兒遭人下毒一事,他并非不想處置高氏,卻因牽涉太廣而不得不壓下滿腔怒意草草了結。因為在他看來,宸兒所承受的傷害既已無可挽回,比起為了一時之快便無視多年來的布局謀劃逕直朝高氏動手,用暫時的隱忍和妥協(xié)進一步消除敵人的戒心,才是更為妥當?shù)臎Q定。
但這樣的「理智」和「英明」,是否同樣可能被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拿捏住,反而成為他們違法亂紀時的擋箭牌?
便拿宸兒這件事來說……倘若今日朝廷不曾牢牢把持著衛(wèi)平軍,他是否也會「為國之計」、對戍守邊疆的高如松隱忍更甚?倘若宸兒真有了什麼萬一,他是否也會因為必須仰仗高如松的力量而不加懲處,甚至繼續(xù)「為國之計」、讓高氏一系拱皇三子上位以避兵禍?
想到這里,蕭琰只覺整個人好似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從頭到腳都泛著瑟瑟涼意。
權衡利弊得失沒錯、不讓一時的義憤影響自己的判斷也沒錯……可他自身以國為重一心為公,卻不代表滿朝文武也都能屏除私心。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以那些朝臣的j明,一旦把握住了他「理智英明」的作風,只怕不僅貪贓枉法、連結黨擁立之事都要做得有恃無恐了。
畢竟,無論是否另有所圖,他「為國之計」的妥協(xié)忍讓,在旁觀者眼里顯然都是一種對為惡者的縱容。
而如斯縱容的結果,帶來的只會是心存僥幸、得寸進尺……和恣意妄為。
──直至觸碰到蕭琰心底那條不容踰越的界線。
例如大昭的存續(xù),和宸兒的安危。
可若事情真發(fā)展到了那個地步,就算他不再妥協(xié)、不再容忍,也挽回不了已經(jīng)造成的傷害……便如這回,假如宸兒真有了什麼萬一,他就是殺了再多人又有何用?
一想到那種可能x,蕭琰便覺a口一陣緊縮,終於再真切不過地意識到了自己所謂「理智英明」的做法……究竟?jié)摬刂帱N大的隱患和弊端。
望著懷里神色猶帶不平,對向自己的目光卻始終充滿的信任、親近和孺慕的次子,帝王心下百感交集之余,亦不由生出了一絲慶幸。
「……你不僅是朕的麟兒,更是朕的福星啊。」
「嗯?」
這突如其來的感慨讓聽著的蕭宸微微一怔,黑白分明的丹鳳眼有些不解地眨了眨:「宸兒做了什麼嗎?」
蕭琰笑著搖了搖頭。
「你沒做什麼、也不需要做什麼──宸兒只要努力把自己照顧好,對父皇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宸兒知道了�!�
雖不知自己方才的感慨對父皇帶來了多麼大的沖擊和影響,可見父皇神色并無不愉,蕭宸便也不再多想,轉而提出了從方才聽完高氏之事後就一直掛在心底的疑惑。
「父皇,宸兒還是有些不懂�!�
「怎麼?」
「高如松既然這樣壞,還收買了能進到紫宸殿里的人,為什麼卻只對宸兒下手呢?」
他這話問得婉轉,其實就是不解於高如松既有不臣之心,為何不乾脆「不臣」到底、直接對帝王下毒手,反而只將目標放在了自己身上。
按說這樣的疑問多少有些犯忌諱,但蕭琰本就是想盡早培養(yǎng)出愛子在政治方面的敏感度和判斷力才會談起這些,聞言自是不怒反喜,十分耐心地解釋道:
「因為這麼一來,事情的發(fā)展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別忘了,這世上可不光宸兒有兄弟而已。若父皇不在了,高如松想拱你三弟上位,還得先過你幾位叔伯那一關�!�
此言一出,蕭宸當即恍然。
一切還得從康平之亂說起。
先帝德宗生前共育有五子,分別是端仁太子蕭璿、鄭王蕭玨、昭王蕭琰、梁王蕭璜,以及最年幼的楚王蕭瑜。太子出於中g、且少時便以仁孝名,以大昭立嫡立長的傳統(tǒng),在地位上自然是無可動搖的。只是隨著康平亂起、京城淪陷,皇室并京中貴胄倉皇南遷,這位儲君卻在逃難過程中不堪重負一病不起,最終在纏綿病榻數(shù)年後撒手人寰,連一兒半女都未曾留下。
太子早亡又無後,德宗的j神也已大不如前,重立儲君自然便成了整個朝廷除抵御外侮之外的重中之重。
在德宗余下的四個皇子里,鄭王生母僅為昭儀,論出身乃是諸子中地位最低的,才識也極為平庸,基本不在朝臣們的考慮范圍內(nèi);梁王則為西涼貴女所生,行事雖頗見機變,卻因血統(tǒng)之故而為朝臣所忌。至於楚王,其生母容淑妃出身世祿之家,算是諸子中較為尊貴的,卻畢竟才七歲不到……相較之下,當時已立下赫赫戰(zhàn)功、母家亦為勳貴的昭王──也就是今上──自然是德宗諸子里最為出色的一位。
但人都有私心,即使大昭正值危急存亡之秋,最適合接手重任的皇子非昭王蕭琰莫屬,朝中主張立幼主──楚王──并設置輔政大臣的聲音也從不曾減弱。楚王派以其母家容氏為主,在高如松領鎮(zhèn)北軍「歸附」朝廷後更曾暗中與其聯(lián)系圖謀串聯(lián)。只是還未等雙方就利益分配上達成一致,料敵機先的蕭琰便已先一步取得了丞相樓輝的支持,手中的衛(wèi)平軍更是連戰(zhàn)皆捷、聲勢高漲。高如松見勢不妙,當即放棄了與楚王派的合作;楚王派勢單力孤,帝位的歸屬至此自然再無懸念。
以蕭琰的能耐,只要他在位一天,諸王便有異心,也很難掀起什麼風浪來;可若蕭琰出了事,就算已立了太子留了遺詔,諸王怕也是不會甘心將至尊之位拱手讓給尚且年幼的侄子們的。
換而言之,不論高如松對蕭琰如何忌憚,在獲取足夠確保皇三子蕭宜登位的力量前,他不僅不能對蕭琰動手,還要盡可能保障這位帝王的安危。
僅僅是迎高崇華入g,蕭琰便穩(wěn)住了高如松這個手握鎮(zhèn)北軍的軍閥,更藉由皇三子蕭宜的誕生斷絕了高如松與諸王合作的可能,便是以身為引,如此謀策,仍教驀然想明一切的蕭宸一時心馳神往,佩服萬分。始終不曾由父皇身上離開片刻的目光,也因此更添了幾分明晃晃的崇拜。
看著愛子用「閃亮」形容都不為過的雙眼,盡管蕭琰提起這些并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豐功偉業(yè),仍不由有了那麼幾分飄飄然……好在他畢竟是自制能力極強的人,很快就控制住了這樣的情緒,同愛子總結道:
「你是父皇唯一的嫡子,這個身分既是你的倚仗、也會為你帶來許多的兇險。父皇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將你庇護周全,所以不想讓你太早接觸這些y謀算計,怎料……好在你得了岐山翁的傳承,有了治癒身子的可能,否則父皇當真難辭其咎了�!�
「父皇……」
「但正像你說的,若讓壞人知曉你身子能好,只怕便又要伺機朝你下手了。所以你平時不論起居作息、行事言談都要十分小心,千萬不能讓人知道這一點,知道嗎?」
「宸兒明白�!�
「明白就好�!�
見次子確實懂了自個兒的意思、於政治權謀方面亦頗有靈x,蕭琰感慨之余亦倍覺自豪,便不再提這些,轉而讓人送了紙筆上來,趁宸兒j神頭尚好接續(xù)著進行起了例行的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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