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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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的秋和夏像是沒有過渡一樣,前幾日還是艷陽高照,今天的雨直接就把整座城市兜了個遍體淋濕。
機(jī)場的各個門口都站滿了乘客,外頭雨勢太大,出租車也幾乎不停。
從室內(nèi)到室外,趙攸寧有點(diǎn)冷,她拉了拉風(fēng)衣將自己裹起來。
一邊用手往后撩了一下?lián)踝∫暰的長發(fā),一邊給自己的好朋友兼工作室合伙人江憶打電話。
“你到哪兒了?”
“寧寧,我正準(zhǔn)備給你打電話呢,我這車壞路上了,正叫人來拖車呢,一時半會兒是趕不過去了。你坐出租或者叫滴滴?不然就得等我一個多小時�!�
江憶那邊話說得很快,聽起來也很焦慮。
趙攸寧讓她別急,又估摸了一下時間,這要是等著她來接就晚了。
“那我叫滴滴吧,你別管了。下雨了,你等會直接回家,注意安全�!�
“行,你晚上到家也給我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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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趙攸寧拎著行李箱嘆氣。
她身材窈窕,即使裹著風(fēng)衣也擋不住的曼妙。
旁邊早就有男人蠢蠢欲動,有人車停在她面前,玻璃下降,滴滴兩聲。
男人嘴角上揚(yáng),一邊摘墨鏡,一邊沖她吹口哨,“美女,等車呢?上來,送你回家�!�
趙攸寧看他那裝逼的狗樣子,暗想總有些男人這么油膩。
沒搭理人,她擺擺手,往旁邊挪了挪,開始叫滴滴。
【尊敬的乘客,請您耐心等待,前面還有20單,約需要40分鐘�!�
趙攸寧:……
那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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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實在太多,她只好重新進(jìn)到室內(nèi)。
剛進(jìn)去,就感覺前面人群窸窣,好不熱鬧,一看就是出現(xiàn)了哪個明星。
她對娛樂圈不感興趣,正準(zhǔn)備看手機(jī),就聽到旁邊有人提一個名字,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
“周安安?”
“不是她是誰?哎,女明星果然一個比一個瘦。”
“她旁邊那個男人是誰?媽的,也太帥了吧?”
“這你都不知道?林宴舟啊!金融圈最帥的男人,看到他那雙手沒?華爾街敲鐘上市,幾十個億�!�
“那他和周安安?”
“害,有錢的男人和美麗的女人,能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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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攸寧看到兩個女孩子互相給彼此了個眼神,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fù)鲁鋈�,在自己心里打了一針�?zhèn)定劑,才把視線往萬人焦點(diǎn)中移去。
保鏢在前面開路,林宴舟腳步匆匆,周安安有點(diǎn)跟不上,然后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林宴舟估計是反應(yīng)過來了,眉頭輕皺了一下,腳步頓住,等周安安跟上來,才又往前走。
旁邊兩個女孩子都驚呼起來了。
“看到?jīng)]?金主爸爸和金絲雀的美好故事,就算是人群中不能明著寵溺,可是她一個步子跟不上,他都會心疼地皺眉,還會放慢步子配合她!這愛情超越金錢的味道了!”
趙攸寧面無表情,和旁邊磕cp上頭的女孩子形成迥異的對比。
假若你老公,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后直接消失半年,再次出現(xiàn)時和一個女人在人群中如此高調(diào)。
這情況估計任誰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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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攸寧放眼望去,不知是角度問題還是兩人過于急不可耐,林宴舟好像半擁著周安安往勞斯萊斯上去。
她視線停留在他放在周安安后腰的胳膊上,一直沒有收回。
一秒、兩秒,一分鐘,直到他們坐上專車消失在機(jī)場。
怪她視力太好,趙攸寧低頭看了看自己食指上的戒指,再回想剛才林宴舟的手。
沒有鉆戒的閃爍,素凈得什么也沒。
他把婚戒摘了。
顯得她手上這只形單影只得可笑。
【喂?女士,您是在四號出口嗎?我馬上要到了,那里不能長停,麻煩您站那里直接等我�!�
上車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趙攸寧還是被淋到了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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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少,不至于很慘。
只是冰涼的雨水順著脖子往衣服里鉆的時候,她渾身哆嗦了一下。
臨江的初秋都開始這么冷了嗎?
趙攸寧這次著急回來是有原因的。
今晚有場拍賣會,壓軸的是路易斯的作品。
路易斯是趙攸寧最喜歡的攝影師,后來被爆出來也是業(yè)界美譽(yù)在外的匿名畫師。他被爆出來的第一張畫,趙攸寧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自此開始收藏他的作品。
今天晚上是他的作品拍賣會,他在中國待了三年,輾轉(zhuǎn)多個城市,畫了一組具有中國風(fēng)情的畫作。
難得的是,其中有一張是梨河村的河堤。
梨河村河堤上漫山遍野的梨花,風(fēng)一吹,整個河堤都是一幅爛漫的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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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勾起了趙攸寧對童年故鄉(xiāng)的第一記憶。
趙攸寧上了車,看著外頭瓢潑似的大雨,先給江憶打電話。
得知她還沒回,不好打車,就直接讓司機(jī)去接她。
然后打電話委托工作室的助手林稚現(xiàn)場競價,順便給林稚報了她心里的底價——兩百萬。
路易斯以前的作品里,最高的一幅成交價是一百二十萬。
剛給林稚說完,趙攸寧的手機(jī)就自動關(guān)機(jī)了。
她掏出充電器,嘆了口氣,“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好在江憶的位置很好找,接她也很順利。
剛上車,江憶就開始嘟囔,“你這也太拼了,這么遠(yuǎn)還飛回來,就非得去現(xiàn)場?您可真是路易斯的狂熱粉。這會緊趕慢趕也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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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給巴寶莉拍了品牌故事嘛,素材都已經(jīng)拍好了,就剩下我回來剪輯剪輯。視頻可以再等等發(fā)布,路易斯的作品可不是說等就有的�!�
趙攸寧把手機(jī)開機(jī),林稚的電話就進(jìn)來了。
“寧寧姐,對不住,沒拍到。周安安喊了一千萬,我實在”
趙攸寧捏了捏眉心,兩百萬確實和一千萬差距太大,林稚不敢再喊價也情有可原。
她讓林稚放心,說她知道了,就掛了。
“周安安?她能喊一千萬?我怎么這么不信呢?以她那個身價,出手怎么可能這么闊綽�!苯瓚浻X得這很荒唐,“不會是你的小助手搞錯了吧?”
趙攸寧沒接話,她在刷微博,看到那爆掉的熱搜,面上表情冷了下來。
江憶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對勁,“怎么了,寧寧?你不說話怪嚇人的�!�
趙攸寧把手機(jī)遞給江憶,江憶接過,熱搜第一赫然是——林宴舟周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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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進(jìn)去一看,有人爆料,今天晚上金融新貴林宴舟陪同影視小花周安安參加了路易斯的作品拍賣,并且一擲千金為買美人笑。
眾所周知,周安安最喜歡的花就是梨花。
“天吶,一千萬,什么樣的攝影師一幅作品能這么高啊?林宴舟為了讓心頭好高興也太下血本了吧?”
“林宴舟這眼神好寵,看這幅畫的時候,眼神也太溫柔了�!�
“我就說周安安怎么這么有錢,她也就只是個三線吧,還夠不上一線呢,哪能這么大方�!�
“背靠金主好乘涼啊。”
車窗外雨還在下,前面的掃雨刷一直唰唰地響,趙攸寧心里有點(diǎn)煩躁,“我可能還沒辦法和你一起去吃飯,晚上有個飯局�!�
江憶知道趙攸寧心情不好,“你下飛機(jī)還沒吃東西呢,飯局上都是談事的,你肯定也不怎么吃。我先帶你去喝粥,你也墊墊肚子�!�
“不了,那廣告品牌對我來說還挺重要的,遲到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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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攸寧知道江憶是擔(dān)心她身體不好,她有先天性心臟病,雖然說前些年也動了手術(shù),但到底還得精養(yǎng)著。
“你和林宴舟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也沒問你,半年前你不是和我說你倆滾了床單、領(lǐng)了證嗎?怎么,你倆這是闊別五年見面鄭重其事地打了個分手炮然后就江湖不見了嗎?”
趙攸寧聽見江憶的問話,沒吭聲。
讓滴滴司機(jī)送江憶回家,她直接到約飯局的地方。
趙攸寧是拍vlog起家的,品牌方看中她的粉絲數(shù)量和營銷效應(yīng),所以靠實力說話,這種飯局也沒幾個說特難為人的。
說是飯局,其實吃飯是其次,后面才是當(dāng)代都市大佬白領(lǐng)茶余飯后的主戰(zhàn)場——麻將桌。
有事沒事來兩圈,什么案子都成全。
趙攸寧進(jìn)去的時候,桌上已經(jīng)開始了。
“小趙來啦,正好,你坐我這里摸一把,我得中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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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趙攸寧進(jìn)來,品牌管市場營銷的那位王經(jīng)理已經(jīng)從桌子上撤出來了。
看他的樣子,是合同已經(jīng)成事了。
趙攸寧坐過去,開始碼牌,她知道自己的角色,今晚就是送錢讓人高興的。
“小趙,你正好也和周安安小姐認(rèn)識一下,品牌已經(jīng)決定請她做代言,想通過你的vlog先給她拍一個前期宣傳,最好立一個好的形象出來�!�
趙攸寧這才抬頭,看到周安安坐在自己對面,椅背上掛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她前面籌碼堆得很多,看樣子已經(jīng)來一陣了。
周安安能夠混上小花的位置,其實不僅演技上過得去,最主要是那張臉,長得挺合路人緣的。
她手里扔出一張牌,朝趙攸寧笑笑,“以后合作還要麻煩趙小姐把我拍得美美的了�!�
趙攸寧原本是披著頭發(fā)的,她嫌礙事,手繞到腦后,從手腕上將皮筋取下來,將頭發(fā)松松挽了一個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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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邊的王總看著趙攸寧的動作瞇著眼睛笑了笑:
這小趙,如果哪天不拍vlog了,去娛樂圈演戲,估計也能混得不錯。
他左看一下趙攸寧,右瞄一下周安安,眼球一轉(zhuǎn),又瞧向趙,嘆了口氣。
說不定小趙真進(jìn)了娛樂圈,估計這顏值比周安安混得更開,看著人干干凈凈的就舒服。
“哎,李總,你怎么又胡啦?怎么今晚我坐這里全給你們送錢了?宴舟剛剛贏的這些籌碼可全得讓我給敗光了�!�
周安安嘟著嘴,帶著幾分嬌嗔地對著桌子上的老總們喊。
場上都在哄笑,只有趙攸寧手指拿著“南”字,不可控地顫了一下。
難怪,那西裝外套看著有點(diǎn)眼熟呢。
“咔嚓”一聲,開門的聲音雖然不是太重,可還是被眼尖的各位給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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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cè)ネ饷孢@么久,周小姐可等得心急了,怕把你桌子上的籌碼給輸光呢�!币娏盅缰圻M(jìn)來,就有人故意打趣。
“林總家大業(yè)大,還怕周小姐敗這幾個子兒嗎?”
林宴舟倒是沒有細(xì)聽這些人在說什么,他一進(jìn)來就看到背對著自己的那個人了。
半年沒見,可還是一眼就能憑借一個后腦勺、一個肩膀、一個背影認(rèn)出她是誰。
他眉頭皺了下,他不知道今晚這局上會有她。
“宴舟,你幫我看看出哪張?”周安安的座位正對著門,她隨手扔了一張牌,頭一抬就招呼人。
林宴舟擺擺手,拉了把椅子,看著極其自然地坐在了趙攸寧的旁邊,示意周安安隨便出。
“大家隨意�!绷盅缰蹚堊斓臅r候嗓子有點(diǎn)啞,他從口袋里拿出一盒薄荷味的硬糖,倒出兩顆,塞進(jìn)嘴里,說話含含糊糊的。
趙攸寧感覺他似是隨意瞥了自己一眼,放完糖果的手隨意地搭在了她的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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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僵硬的背更顯得直挺挺的了。
雖然他說隨意,但是屋里頭沒人敢真的隨意。
服務(wù)生給房間送酒水,品牌方看向林宴舟,等著他點(diǎn)單。
周安安眼梢彎出笑意,她看了一眼林宴舟,帶著篤定地開口,“就荷蘭的杜松子吧?那個香氣是你最愛的�!�
語氣自然,從頭發(fā)到腳尖,神態(tài)無一不透露著兩人的熟悉和親昵。
屋子里的人不約而同笑起來,看向林宴舟和周安安的眉眼曖昧又揶揄。
“那就聽周小姐的,在座的哪個也沒周小姐知道我們林總的口味。”
趙攸寧從始至終沒吭聲,垂著頭不說話,她好像感受到林宴舟瞥了她一眼。
正當(dāng)屋子里的人都默認(rèn)周安安的提議時,林宴舟漫不經(jīng)心地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在手心里點(diǎn)了兩下,細(xì)長的手指夾著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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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煙霧逐漸散開,他整個人在光影襯托下看起來矜貴又惹眼。
“今晚有女孩子在,別喝酒了�!绷盅缣ь^,不咸不淡開口,視線一一掃過每一個人。
屋子里靜了一下。
周安安被下了面子,臉色僵硬。
在座的都是社會上摸打滾爬出來的人精,只少許片刻,麻將桌重新熱鬧了起來。
可偏偏有那愣頭青,去問周安安和林宴舟的關(guān)系。
林宴舟敲了敲趙攸寧的牌面,一邊示意她出另外一張,一邊心不在焉開口,“受長輩之托�!�
屋子里的人都裝作“了解、明白、我理解”的表情點(diǎn)頭,“原來林總和周小姐是世交啊。”
趙攸寧看了眼周安安已經(jīng)快維持不住的笑容,內(nèi)心也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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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交?林宴舟的哪位世交是她不知道的?
她偏偏不按照林宴舟指的方向出牌。
“你出那張就要輸了�!绷盅缰鄄还鼙娙藘�(nèi)心的os,淡定坐那里指點(diǎn)江山。
“雨女無瓜�!壁w攸寧堅持己見。
林宴舟“嗯?”了一聲,眼眸里滑過一絲疑惑,頭略微往趙攸寧旁邊偏了偏。
他像是沒聽見,又像是沒聽懂地開口,“你說什么?”
“我說,關(guān)你屁事�!�
屋子里像被強(qiáng)盜們拿槍指著似的,個個一下子安靜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