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虞歌結(jié)束上海的工作，兩天后飛回榕城。在家休息一天接著又去工作室給星圖的藝人拍雜志封面。
早上進棚時迎面遇到韓嫣團隊。她趾高氣昂的走在最前面，擦肩而過時以一副炫耀的口氣到：“感謝你弄掉了盛總的公司內(nèi)部雜志，讓我有時間給蘇錦航掌鏡�！�
蘇錦航，演了一個改編ip近期在內(nèi)娛爆火的小鮮肉。
虞歌認識他是因為肖雨是“航母”。天天著魔一樣對著視頻雞叫：蘇錦航媽媽愛你！
“是嗎，恭喜啊�！�
“別擔心，以后我有不要的資源也會分給你�！�
虞歌將頭發(fā)掖到耳后，“不用了，我怕忙不過來。”
這在韓嫣看來就是慫的表現(xiàn)。死鴨子嘴硬不過如此。
“聽說今天虞老師拍人物訪談啊，是誰來著……”韓嫣點著額頭做苦惱狀，“名氣太小想不起來了。不過好歹是個工作，有的拍就不錯了。加油哦！”
虞歌似笑非笑，客氣到：“韓老師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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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表n嫣譏諷地撇撇嘴，高傲地帶著一行人離開。
進了攝影棚，肖雨見虞歌始終一臉風輕云淡，心有不甘的問：“虞老師，你難道不生氣嗎？”
那女的囂張個屁啊，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真是范進中舉！
虞歌正在調(diào)機器，聞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我為什么要生氣？”
肖雨張了張嘴。
也是。
按照韓嫣那種作妖的程度，跟她生氣估計遲早要被氣死。
她就是意難平。
“為什么我崽的雜志不是您拍�！�
以韓嫣愛精修的程度，藝人的特質(zhì)和靈魂都被模糊了。只剩下死氣沉沉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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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調(diào)侃她：“我拍的不滿意你還不得在背后罵我啊�！�
“怎么可能！你拍的風格我可太喜歡了！”
一想到蘇錦航即將落入韓嫣之手，肖雨就有一種自家白菜被豬供了的惡心感。
“行了�！庇莞璺畔孪鄼C，“以后韓嫣能不能再拍他還兩說�！�
“……什么意思？”
“我問你，蘇錦航是哪個娛樂公司的？”
提起這個肖雨立刻來了精神，答案張口就來：“紅燦��！”
虞歌撐著椅背點點頭，“那你知不知道紅燦即將被盛世收購？”
混這個圈子，職業(yè)敏感度是多么重要的東西。可韓嫣的精力只知道放在沒用的地方。
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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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那不是盛總——”
“所以，”虞歌伸出食指戳她腦門兒，“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肖助理。”
……
忙了一天，收工后虞歌回到辦公室選片，椅子還沒坐熱乎，蘇漫找來了。
她放開鼠標，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同她開玩笑：“蘇總監(jiān)不是來監(jiān)工的吧？”
蘇漫拉開椅子在對面坐下，瞧著她臉上的倦容，手肘隨意搭在桌邊，“聽說今天這個拍了很久�！�
“這不才收工�！�
虞歌之前沒有接觸過這人，只看過他改編的電視劇。只能說幕后和幕前的人在表現(xiàn)力上確實存在差距。
蘇漫聽出她的無奈，笑著扔下了另一枚炸彈，“你近期應(yīng)該是沒辦法休息了�！�
“為什么？我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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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上次盛總過來出了烏龍，雜志沒拍成……”
“等會兒！”虞歌盤起雙臂，手肘撐在桌面身體向前傾，“您不會又要甩鍋給我吧？”
她不容置喙到：“我已經(jīng)給韓嫣善后好幾次了。我又不是她媽。”
“不是我甩鍋。”蘇漫安撫她即將暴走的情緒，“我本來是跟那邊的人協(xié)商重新拍一次。結(jié)果人家說重拍可以，但是不要韓嫣�！�
虞歌秀眉一挑。
“盛總指名要你拍�！�
“……我要是不呢？”
這個回答倒是令蘇漫感到意外。畢竟在以往的工作中虞歌從來沒有帶過個人情緒，在圈內(nèi)也是出了名的敬業(yè)。
莫非這其中有什么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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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漫打住八卦的念頭，索性明明白白的告訴她：“盛世投資的電影馬上要開拍了�！�
本來讓韓嫣拍盛景閑也是因為有后續(xù)的資源置換。當時只是少說了這一句話，沒想到韓嫣能蠢到去得罪人。
虞歌當然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思量片刻，松口到：“行，我拍�！�
兩天后，虞歌在工作室第二次見到了盛景閑。
一早她在影棚里做準備，九點整盛景閑帶著助理準時到達。
一身純手工西裝盡顯身材挺拔，寬肩細腰長腿活脫脫的衣架子。
虞歌目光從他身上收回，轉(zhuǎn)頭交代化妝師上妝。
沒多會兒，肖雨面露難色的回到影棚，“盛總拒絕化妝�！�
虞歌正在調(diào)相機，聞聲抬起頭，“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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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敢問�！�
“……”
她胸口起伏明顯，半晌揮揮手，“算了，你去給他沖杯咖啡�！�
頓了頓，提醒：“多加糖。”
肖雨躊躇到，“盛總喜歡特別甜的嗎？”
“為什么要讓他喜歡？”
“那……”
虞歌冷笑，“上一個喝這么甜的人，被齁得一句廢話也說不出來�！�
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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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炮歸嘴炮，最后虞歌還是妥協(xié)了。不僅因為盛景閑是甲方爸爸，更因為她清楚他的脾氣。
他要是不想，化妝師絕對近不了他的身。
等人回到攝影棚，虞歌淡淡瞥了他一眼，指著旁邊的皮質(zhì)沙發(fā)說：“坐過去�！�
盛景閑邁動長腿走過去，雙手自然地解開西裝紐扣，坐在上面。
虞歌舉起相機對準，幾秒后放下。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盛景閑面前，睫毛輕垂，剛好對上他烏黑眼眸。
“別動�！�
她伸手為他調(diào)整領(lǐng)帶和西裝領(lǐng)口。
盛景閑眼睛半闔，視線落在她纖細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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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光滑，沾染著清淡的香氣。
喉結(jié)輕輕滾動，脖頸間微微發(fā)癢。
“為什么不化妝？”
盛景閑抬眼，“那天回去我洗了三遍臉都沒有洗凈�！�
“……”
虞歌輕咳一聲：“要用卸妝水�！�
盛景閑挑挑眉梢。
一臉“你看我像有那東西的樣子嗎？”的表情。
“拍完我?guī)湍阈秺y。疤要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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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閑往后靠了靠，“這疤要是掉不了我算毀容吧？你準備怎么辦？”
這語氣怎么像要訛人？
虞歌沉思幾秒：“……真掉不了我會負責。”
她看了眼時間，不再給他廢話的機會，朝化妝師伸手，“遮暇和粉底液。”
想起剛才盛景閑那個冷冷的表情，化妝師有點想勸虞歌放棄這個想法。
但美妝蛋已經(jīng)摁在了盛景閑臉上。
而方才那個一臉抗拒的男人此刻老老實實坐在沙發(fā)上，宛若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一動也不動。
化妝師：“……”
媽的，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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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各執(zhí)其責，嘈雜的聲音仿佛被屏蔽在外。
虞歌聚精會神的為他上妝。
盛景閑的臉上除了那道疤沒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位置太顯眼，多了些匪氣。遮住是為了不破壞原本的氣質(zhì)。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他出乎意料的配合，虞歌不由自主看了一眼。
盛景閑低著頭，睫毛垂落。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頭頂上圓圓的旋兒。
她忽然就想起，以前要摸他頭頂總要跳起來。他每次都笑著躲開，在快要惹毛她的時候，又乖順地彎下腰，像只聽話的大金毛任由她弄亂他的頭發(fā)rua個夠。
毛寸短發(fā)烏黑，質(zhì)感看上去不是很柔軟。頭頂一道猙獰的疤痕橫在上面。
心頭沒由來一抽。
美妝蛋不小心戳到了他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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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想瞎。”他抬眼。
虞歌回過神，低聲道：“抱歉�！�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幫盛景閑擺好姿勢，走回去重新拿起相機。
“頭抬一點�！�
“目光再銳利一些�！�
“很好！”
“……”
拍完片，化妝師帶盛景閑去卸妝。虞歌回到電腦前看成片。
她點著鼠標，“等盛總卸完妝讓他過來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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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名揚點頭：“好的�！�
虞歌將照片挨個過了一遍，盛景閑那張俊美的臉以不同角度在她眼前出現(xiàn)。
黑色皮質(zhì)沙發(fā)上，男人眼神充斥著掠奪。完美的光影襯得面龐棱角分明，手肘隨意搭在沙發(fā)扶手，銀色袖扣閃爍光芒，長腿交疊，體態(tài)舒展。搭配上偏暗的色調(diào)，內(nèi)斂的野性躍然紙上。
虞歌沒有想到，盛景閑的氣質(zhì)在她的鏡頭下達到了近乎完美的釋放。
不知何時頭頂出現(xiàn)一片陰影。虞歌抬頭，盛景閑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電腦屏幕。
卸完妝，冷白皮重現(xiàn)。清清爽爽中隱約透著一股病態(tài)的脆弱。
虞歌抬抬下巴，“照片都在這里，你覺得怎么樣？”
盛景閑看著電腦屏幕。
一秒，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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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走過。
“還行�！�
虞歌磨了磨牙。
這大概是她聽過最勉強的回答。
很快選好成片。
虞歌將兩人送到門口。
“加個微信吧。有問題方便聯(lián)系�！闭f著點開二維碼遞到展名揚面前，“照片到時候會發(fā)過去�！�
展名揚一愣，下意識看了眼盛景閑。他目光沉靜烏黑，抿著唇站在一旁，情緒難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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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炙熱的目光中，展名揚硬著頭皮加了虞歌的微信。心里忍不住想，是不是她還記得“紙飛機”的偶遇。
臉騰的就熱了。
虞歌滿意地抬抬嘴角，看向盛景閑。
他單手插在口袋里，已經(jīng)做好了掏手機的動作。
虞歌卻在他滿是期待的目光中冷淡的點點頭：“盛總再見�！�
……
“呵�！�
盛景閑冷笑一聲，推開門走了出去。
虞歌累癱，回到辦公室肖雨貼心的送上了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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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最懂事�！�
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剛坐到椅子上，就收到了展名揚發(fā)來的信息。
【你準備怎么負責？】
這話莫名其妙還帶著歧義，虞歌差點嗆到。
虞歌：【？】
展名揚：【臉上的疤�！�
虞歌這才反應(yīng)過來跟自己說話的人是盛景閑。
她想了想，以公事公辦的語氣回復到：【實在不行就去做醫(yī)美。費用我承擔。】
盛景閑：【這就是你說的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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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不然呢？】
難道還要以身相許不成？
換作以前沒準她真的會考慮。可是上過一次當了，她不會再被美色迷惑。
大約半分鐘過去，盛景閑回了個表情：【[微笑]】
有夠陰陽怪氣的。
虞歌抿了抿唇，決定速戰(zhàn)速決：【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虞老師，我去總監(jiān)辦一趟！”
虞歌拿起奶茶，揮揮手，“去吧去吧。”
一杯全部喝完，盛景閑沒再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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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在意。
趁著閑暇刷了會兒微博打發(fā)時間。沒多久，忽然想起有份資料順便讓肖雨帶回來。
點開微信，無意瞥到了界面最上方跟展名揚的聊天記錄。
虞歌：【有需要隨時可以搞我�！�
“……”
這特么……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