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爺03
林絕厭再回安王府,已是夜里。
王府外,小伍子打著燈籠正要出去尋人,抬頭就見自家王爺從轎子上跳下來,那利落的勁兒,看得他心里一突,忙叫了一聲:“王爺!”
本來還什么事都沒有的林絕厭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身子往旁邊傾斜,斜了半寸,就被一只大手摟住肩,扳了回來。
鐘不聞對小伍子道:“深更半夜,叫魂?”
他長得兇,膚色黑,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小伍子打著燈籠照了好半晌,才終于確定他是個人。
“鐘將軍,您還是別半夜出來溜達,嚇死人就不好了�!�
鐘不聞:“……”
林絕厭覺得這侍從有趣得緊,也就懶得計較鐘不聞動手動腳,輕輕一掙,便離開了鐘不聞的懷抱,而后領(lǐng)著小伍子頭也不回地進了王府。
“王爺,怎的回來這樣晚?我還以為您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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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傳來重重的悶響,鐘不聞估計是那小伍子被打了頭。
“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
“王爺,小的這是擔(dān)心您。所以您為啥回來這么晚?”
“主人家的事兒,你過問個什么勁兒。”
“王爺……”
“行了行了,本王和皇兄許久未見,皇兄留本王用了晚膳再走,這便遲了�!�
“皇上留您——”許是想起門外還有御林軍沒走,小伍子壓了壓聲音,“可是皇上不是向來和您不和嗎?”
旁人并不知道,即便他們關(guān)了門,刻意壓低談話聲,以鐘不聞的聽力,還是能聽見。
鐘不聞?wù)驹谇镲L(fēng)中,那如醇厚佳釀般的聲音便隨風(fēng)飄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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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絕厭先是笑了兩聲,這才說道:“哪來的謠言?別聽風(fēng)就是雨的�!�
這之后的,就再聽不見了。
鐘不聞搓了搓指尖,方才距離近,他的鼻翼中,還充斥著安王身上的藥味,混合著似有若無的桂花香,清凌凌的,讓人迷醉不已。
鐘不聞忽然就明白,為何當(dāng)今要把自己的三弟囚禁在皇城了。
林絕厭沐浴過,便上床躺下。
系統(tǒng)0101在他耳邊使勁兒念叨:[這個世界不對勁!絕厭,你身邊的人都很不對勁,我合理懷疑這個世界你拿了萬人迷劇本。]
林絕厭不屑:[別搞我,沒結(jié)果。]
一人一統(tǒng)正聊著,橫梁上忽然落下一個人來。
林絕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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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1:[……]
林絕厭阻止對方掀被上床的手,“哥,你能不能走一次正門?”
大晚上的,屋內(nèi)又暗,半空飄下一個人影是真的挑戰(zhàn)人的心理。
半分鐘后,陸擇林推門進來,掀被上床。
林絕厭受如今這個“身份”所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壓根反抗不了,就這樣被陸擇林摟入懷中,雙眼放空,盯著橫梁不說話。
他不說話,陸擇林就自己找話:“王爺,咱們造反吧�!�
林絕厭:“?”
陸擇林:“自己當(dāng)皇帝,多爽�!�
林絕厭:“我知道你是要完成任務(wù),但你能不能迂回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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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擇林摟緊他:“我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世界�!�
“為什么?”
陸擇林不說。
接下來無論林絕厭如何敲打,陸擇林都緘口不言,反倒是林絕厭說累了,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黑暗中,陸擇林望著他瑩潤如玉的面頰,埋進他頸間深深嗅了一鼻子藥味。
林絕厭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走向,自然也不會明白他現(xiàn)在的焦灼心情。
這個世界的主角是一位探花郎,主要講的是探花郎平步青云、封侯拜相的故事。
不僅如此,這還是一篇買股文。
有白月光的喜怒無常的皇帝、武功蓋世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青梅竹馬的狀元郎……安王“林絕厭”也在其中,只不過著墨不多,更多時候,是作為皇帝的白月光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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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囊括了各種禁斷的組合,故事發(fā)展極其狗血,動不動就是一千字探花郎的外貌描寫。陸擇林接收世界線的時候,心中納罕:難道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看這樣子的文么?
原文中的探花郎自帶萬人迷屬性,卻不知為何,這個屬性給到了林絕厭身上。
問1010,1010回答說這是主系統(tǒng)經(jīng)過衡量后做出的細微調(diào)整,能夠幫助他更好的完成任務(wù)。
還讓他借鑒一下書中探花郎的成功經(jīng)歷,可以復(fù)制拷貝,用在林絕厭身上。
陸擇林聽完冷笑,然后把1010屏蔽了,并打算這個世界結(jié)束再把它放出來。
宮中失竊一事,被林許恒按了下來。
身為皇帝,林許恒自然在事發(fā)不久便收到了消息,但他沒有表態(tài),所以當(dāng)天只有鐘不聞上安王府搜查、安王進宮面圣又安然出宮的消息走漏出去,朝堂上下議論紛紛,都有些把握不準林許恒的態(tài)度。
中秋前這幾天,安王府時不時會迎來一批客人。
只不過客人來時提著禮品,離開時依舊提著禮品,林絕厭見了兩波,就稱身體不適,閉門謝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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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秋,林絕厭仍舊一身白衣,只在外罩了件披風(fēng),這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的模樣,看得小伍子眼角直抽,恨不能現(xiàn)在就用狐裘把自家王爺裹起來。
這個時節(jié)的溫度到底還是高了些,林絕厭穿著那些厚衣服走兩步就出一身汗,說什么也不肯換上。
好在這次進宮參加中秋家宴,是能夠帶侍從的,林絕厭點了小伍子和另兩人,護衛(wèi)只點了陸擇林,一路上,小伍子懷里抱著兩件大氅,幽怨的目光在轎子上掃來掃去。
這一次皇家家宴設(shè)在御花園的樓閣中,各自從封地趕回來的王爺與女眷分桌而坐,中間隔了一層屏風(fēng),林絕厭被大太監(jiān)領(lǐng)進去時,正好聽見他們說到選妃一事。
林許恒登基一年,后位空缺,不僅是大臣們,就連這些個兄弟見到他,第一件事也是說這個。
林許恒正是不耐,抬眼見林絕厭進來,眼睛驟然一亮,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談笑聲頓時消了一半。
“三哥?”
“三哥今年怎的來了?”
話音落,立即有人踢了他一腳,“老六,怎么說話呢。三哥去年沒來是身體不適,今年身體好了,自然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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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了七副碗筷,除了林許恒左手邊,其他位置都坐了人。
“我說皇兄怎么不讓人坐那兒,原來是給三哥留的。”
說話間,距林絕厭最近那人站起來,自然而來地扶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到林許恒左側(cè)的空位上。
林絕厭坐下后,林許恒便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不要拘束,也不知是不是林絕厭的錯覺,他總覺得那只手停留的時間太長了點。
桌上的話題又從林絕厭身上轉(zhuǎn)到選妃。
林許恒實在無奈,狀似隨口的說了句:“三弟也還未娶妻,你們怎么也不埋汰下他?”
其余五人的目光唰唰兩下,直逼林絕厭。
林絕厭剛吃完一只醬鴨,唇上還站著黑醬,聽見有人喚他,茫然地抬起頭。
桌上又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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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也二十有二了,怎的還是這般不注重儀表。”林許恒說著,一手拿帕,另一手托著林絕厭下巴,就要幫他擦拭。
林絕厭皺眉,往后躲了躲。
“不勞煩皇兄。”
林絕厭抿了抿唇,而后伸出舌頭,將唇上的醬汁卷走。
那抹紅潤一閃而過,被推拒的不快消了大半,林許恒扔了帕子,道:“三弟這般,確實不像是能好好經(jīng)營夫妻感情的人,罷了,當(dāng)孤沒說�!�
此后的話題,再沒聊過選妃一事。
席間林絕厭嘗了點酒,體質(zhì)原因,酒水下肚就上臉,臉頰火燒一片,襯著眸光瀲滟,別有一番絕景。
林絕厭提出離席透氣,林許恒盯著他看了好半晌,叫來高覓:“把鐘將軍叫來,三弟一個人,孤不放心�!�
很快,鐘不聞趕來,林絕厭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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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后,沿御花園小路走到一條溪流邊,流水淙淙,清脆悅耳。溪上架著橋,林絕厭腳步不停,上橋眺望皇宮內(nèi)的風(fēng)景。
今天是中秋,林許恒安排了煙火,跟計算好時間似的,林絕厭抬眸的那一剎那,煙花升空,絢爛花朵依次綻放,照亮夜空,也將他的眼底照得亮堂一片。
鐘不聞?wù)驹跇蛳�,仿若在欣賞一副絕美畫卷。
只不過,若是畫卷之上沒有那礙眼的黑衣人,鐘不聞的心情會好上許多。
陸擇林不知何時出現(xiàn),手里拿著件大氅,給林絕厭披上。林絕厭側(cè)首,眼睛被煙花照得晶亮亮的。
“你怎么跟來了?”
陸擇林往下遞去一眼,言簡意賅:“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時候不早了,回王府吧�!标憮窳直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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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絕厭想起來時小伍子說讓他務(wù)必在哪個時候回去喝藥,就一陣哭笑不得,“你是來催我回去喝藥的?那藥太苦了,我不想喝�!�
他不自覺的撒嬌讓陸擇林心間軟成一片,“來皇宮的路上,買了蜜餞�!�
林絕厭搖搖頭,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趁著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退了開來,沖橋下的鐘不聞道:“麻煩將軍回去告訴皇兄,就說本王得回去喝藥,便自行告退了�!�
鐘不聞頷首:“王爺放心,卑職一定把話帶到。”
語畢,極為深意的掠過林絕厭身邊人,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