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容曦泠的處理在兩天后下來了。
——傷害同窗,心思歹毒,罰五十鞭,被驅(qū)逐出玄霧院。
不過,容曦泠是容家的寶貝千金,鄺家再生氣再惱怒也不敢下黑手,不然容鄺兩家就要徹底撕破臉,勢不兩立了。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兩個家族的人還沒那么傻,煙陽可不止只有容鄺兩家。
溫執(zhí)酒幾人送著容曦泠出了院門,院外站著容家派來的幾個仆從,陸祁兩名長老與伊翹站在一旁觀望。
單羅羅握住她的手,紅了眼眶,不舍道:“曦泠……”她垂眸咬唇,“我舍得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只是規(guī)矩不可破,我只能離開。羅羅,別哭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比蓐劂雎曇魷厝岬匕参克�,摸了摸她的臉頰,一一看向身后眾人,“各位,后會有期。”
溫執(zhí)酒幾人回之以禮,“有緣再見�!�
究其緣由,這一切都是由鄺鈺自己引發(fā)的,完全是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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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容曦泠雖走了,但沈霧燈和溫執(zhí)酒還在,為避免幾人關(guān)系持續(xù)惡化,祁長老與陸長老商量著把鄺鈺調(diào)到了一班,而榮岐被調(diào)到了二班,正好分開幾人。
哪怕不能消除,降低點(diǎn)仇恨也是不錯的。
容曦泠留下的風(fēng)波只持續(xù)了幾日,余熱過后,眾人又立即沉浸在修煉之中,只為應(yīng)對兩個月后的班內(nèi)考試。
黑衣人在每個月的首日子時,都會來到玄霧院,指導(dǎo)沈霧燈的劍法。心情好了,還會帶些藥丹劍譜送與沈霧燈,讓沈霧燈一時之間心緒復(fù)雜,不知如何報答這位師尊。
黑衣人想要的報答很簡單,依舊是最初的回答:你變強(qiáng)就好了。
“怎么突然要練混陽指,你不是專攻劍法嗎?”
黑衣人的聲音從樹梢傳來,沈霧燈抬頭去看,一身雪色袍服的男子靠在樹上,腰間束著金絲腰帶,一塊彎玉掛在腰間,幾片冶麗的桃花落在身上。
白皙的面上覆著一張銀色面具,只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眸,墨色長發(fā)用黑帶簡單挽起,只余兩縷落在臉頰兩側(cè)。
“你……”
男子動作輕巧地跳下了樹,鳳眸一挑,開口后,依舊是沈霧燈熟悉的語氣,“怎么,換了身打扮就不認(rèn)識為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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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霧燈面色復(fù)雜,移開了目光,“你今日怎么會打扮成這樣?”
“問這么多做什么,你還沒回答為師剛剛的問題。”男子玩了玩垂在兩頰的發(fā)絲,隨意道。
沈霧燈轉(zhuǎn)過身,看著平靜湖面,許久才說:“還未請教師尊名諱�!�
“咦,你居然會問我叫什么。”男子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新奇道。
沈霧燈眸光閃爍,瞧著湖面上的水波輕輕蕩漾,別開了腦袋,“你畢竟是我的師尊�!�
“可我們之前見了三四次,也沒聽你提過這事,怎么這么突然?”男子想不通,有些納悶。
沈霧燈:“之前是我設(shè)想不周全,既然已經(jīng)成為了師徒,我就該當(dāng)好這個徒弟,不能只讓您付出,而我不回報�!�
聽他此言,男子笑出了聲,“這么說,你還打算以后報答我�!�
“自然,師恩難忘�!�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報答和感謝。”男子認(rèn)真地看著他:“你只需要當(dāng)天下第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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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臉上也有光�!�
沈霧燈抿了下唇,朝他行了一禮,“是�!�
男子衣袖反轉(zhuǎn),抽手一劃,指尖靈力化作金筆,在虛空中寫出兩個字。
“林期�!鄙蜢F燈默默念道,把這個名字悄悄記下,若真想查林期這個身份是真是假,還要去一趟嬋云教才行。
不過以他目前的境界修為,還沒有能力去嬋云教。
“其實(shí),你和我哥在某一部分還有些相像�!�
林期疑惑,不由問道:“你是指溫,顧讓雪?”
“是�!鄙蜢F燈揮手將那兩個字劃去,露出一絲笑,“你們都喜歡把名字寫出來,而非親口告訴我。”
“……”林期翻白眼,“這又不是他獨(dú)創(chuàng)的,怎么,還不允許別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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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霧燈皺眉,“你這什么語氣�!�
“切,知道你護(hù)著他,我也不跟你扯皮�!绷制陲w回樹上,俯視著樹下的男孩,“現(xiàn)在先回答我最初的問題,為什么突然要學(xué)混陽指。”
“還能有什么原因,我多學(xué)一些東西不好嗎?”
“好是很好了,但你不是只修劍道么?”林期歪了歪頭,“你不想去碎星宗了嗎?”
一提起這事,沈霧燈心里就沉了下來,數(shù)日的相處,足以看出那人的心思。他隨手一動,一塊石頭被冰色靈力攜帶著丟進(jìn)了湖里。
“我當(dāng)然想去,不過哥哥,可能不愿意去�!�
林期見狀,用靈力裹住那塊飛出去的石頭,將它悄然無聲地送進(jìn)了湖里,然后冷淡訓(xùn)斥道:“做什么那么沖動,驚動了玄霧院的人,可不好收場�!�
沈霧燈不言不語,當(dāng)即蹲下身子,抱著腿看著下方的湖面,皺著一張臉。
林期瞧著又忍不住笑了,此時好像有點(diǎn)理解那家伙的心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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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做事容易沖動,怎么,你哥哥還能陪你一輩子?”
“為什么不能?”沈霧燈反問,他站起身,回望著樹上的男子,“師尊,這個很難嗎?”
林期聽他這么說,大致明白了他的心理,因此也不打算再勸他,有些事他說再多,也比不上等沈霧燈自己明白。
“這個不難,反而很簡單呢�!�
“怎么說?”沈霧燈期待地望著他。
林期說:“變強(qiáng)啊,只有你變強(qiáng)了,別人才不敢違背你,包括你哥哥�!�
“我說的不是這個�!鄙蜢F燈側(cè)過身子,表情晦澀,“我要哥哥心甘情愿�!�
“聽你這話,難道你哥哥對你陽奉陰違?”林期戲謔道。
沈霧燈搖頭,“這倒沒有,只是我總覺得他心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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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沈霧燈撿起地上的樹枝,隨手在虛空揮了幾下,“他明明不太喜歡練劍,卻又逼自己�!�
“這樣啊。”林期撐著下巴說,“如果顧讓雪真的選擇了其他門派,你會怎么樣?”
“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绷制谡f:“要想達(dá)成所愿,唯有變強(qiáng)�!�
沈霧燈眼角微抽,“你總是要把話題轉(zhuǎn)到這來�!�
“這本來就是我的教學(xué)核心,況且,我說的也不無道理,對嗎?”
“沒有柔和一點(diǎn)的手段嗎?”
林期輕輕折了枝桃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有啊,你現(xiàn)在年紀(jì)小,閱歷不夠,等長大了,會懂很多呢�!彼浇且还�,“其實(shí),你對顧讓雪完全沒必要用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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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顧讓雪對你說過,有什么懷疑有什么不滿就直說,不必藏著掖著,不然傷害的是你們自己�!�
“哥哥對我說的話,你怎么知道?”沈霧燈握緊了手里的樹枝,懷疑地看著樹上的白衣男子,原本茫然的雙眼瞬間變得警惕。
“……”林期假咳幾聲,晃了晃腳,枝頭立即落了不少桃花下來,“這個我先不與你說了,聽說你這個月就要進(jìn)行比試,準(zhǔn)備的如何?”
沈霧燈不語,擰著眉上下打量他。
林期面上正常,心中卻一片后悔,好不容易讓這小子拜自己為師,又從心里愿意尊師重道。
可現(xiàn)在就因?yàn)樽约阂粫r失言,信任的城墻,產(chǎn)生了裂痕。
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
“乖徒弟,這事我以后給你解釋,好嗎?”林期干巴巴地說。
剛剛還游刃有余的人,此時居然有種可憐巴巴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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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是什么時候?”沈霧燈問。
“兩年后,待你拜入碎星宗之時,我會來找你�!�
沈霧燈不太樂意,“時間有點(diǎn)久了吧�!�
林期搖頭,桃枝在空中甩出一個弧度,數(shù)片花瓣紛紛落下,“兩年對于修士而言,不過彈指之間�!�
“你瞞我的事太多了�!�
林期輕笑,“你早晚會知道真相的。”
沈霧燈沒問真假,只說:“浪費(fèi)了太多時間,我們開始修煉吧�!�
“瞧我,每次來找你,總要回答你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绷制谔铝藰洌种袘{空出現(xiàn)了一把彎刀,丟給沈霧燈,“送你的。”
“這把彎刀比較適合練虛納戒中的刀譜,有空你可以自己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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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霧燈摩挲著那把刀,他將刀抽出刀鞘,刀鋒寒厲,泛著冷光,刀柄漆黑,下端刻了兩個字——“彎鴻”。
林期:“這把彎刀是絕品法器,是我從秘境中帶出來的,切忌,無論是現(xiàn)在的玄霧院,還是以后要進(jìn)入的碎星宗,財不外露,目前你的修為還沒有能力保護(hù)好它�!�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現(xiàn)在就給我?”沈霧燈仰著頭問他。
“算是給你的補(bǔ)償。”林期走近他,“畢竟,我瞞了小徒弟不少東西呢。”
沈霧燈不自在地扭過頭,“你的承諾我記下了,兩年后別忘了。”
“好,為師絕對言而有信�!�
“現(xiàn)在,我們開始正式的教學(xué)吧�!绷制趯擂�,“好像聊了很久……”
沈霧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