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
“你們在做什么?”顧珩擋在唐亦可面前,盡力克制自己的怒氣,笑得十分牽強:“這么大太陽可不適合散步�!�
夏晏沒和他起沖突,那樣太失禮,只是對唐亦可說:“我等你回復�!�
說完夏晏果斷轉身,顧珩卻又叫住他:“夏先生,不要再有下一次�!�
夏晏沒有轉身,語氣平靜:“我和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隨后大步離開。
顧珩拽住唐亦可的袖子將她帶回車上,俯身過去幫她系安全帶,見唐亦可還在呆呆地張望夏晏離去的方向,捋了捋她的頭發(fā),艱難地笑道:“你想出國是嗎?我也可以陪你去。”
唐亦可回神轉過頭來,顧珩就在她面前,她將顧珩此刻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不用�!碧埔嗫赏屏怂话�,將他推回駕駛座:“你尚且自顧不暇,何必費心在我身上�!�
的確最近顧珩日子不好過,他和他母親鬧翻后顧母決心給他個教訓,現(xiàn)在顧氏影視內部顧珩的支持率越來越低,他又一意孤行執(zhí)意要繼續(xù)浮沉文化收購案,結果陷入僵局,現(xiàn)在是腹背受敵。
唐亦可接著說:“況且我去哪,和誰去,與你沒有關系�!�
這句話無疑是往顧珩傷口上刺,即便他一直努力彌補,唐亦可也不斷告訴他,他們已經離婚,她的生活,她的感情,她將來何去何從,都與他無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顧珩眼睛被霧氣遮住,唐亦可給他抽了張紙:“如果你還想送我回去就擦干眼淚再開車,我不想死在路上�!�
現(xiàn)在還在馬路上,他們不能起爭執(zhí),不能鬧,不可以激怒她,顧珩不斷警告自己,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
回到家中時顧珩第一次沒有打招呼就跟著唐亦可進了房間,唐亦可恍若沒看見他,自顧自走到一邊接收消息。
突然雙手被顧珩緊緊抓住,唐亦可想掙開,但顧珩抓得很緊,她動彈不得,帶著些怒氣說:“顧珩,松手。”
顧珩怕傷到唐亦可稍微松開些,但又不愿放手,他直視著唐亦可問:“你不想我碰你可以,你不喜歡我也可以,我只是想問問你,你之前不是說喜歡我的嗎?你對我這么多年的喜歡到底算什么?能讓你只是對一個認識幾個月的男人就這么對我�!�
她要和別人走了,她要離開他,你是不是日后她還會和那個男人結婚,生孩子,經歷他們經歷過的沒經歷過的一切?
一想到這些畫面顧珩就覺得自己腦中一直緊繃的弦斷了,久久壓抑的怒氣噴泄而出:“你說話啊。”
“你放開我。”唐亦可拔高聲音,她很慶幸自己此刻還能保持理智和顧珩針鋒相對:“我早就告訴過你,只是你不信,你想聽我說什么?如果我回答的不滿意你要做什么?把我打暈了還是把我關起來?”
這話讓顧珩臉色一白,他確實這樣想過,如果她不愿意,那么是不是將她關起來,關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只面對他,她就會回心轉意。但這念頭不過轉瞬即逝,他不敢這么做,怕逼得唐亦可太緊。
顧珩手勁太大,唐亦可疼得厲害,趁他發(fā)呆時一腳踹在顧珩膝蓋上,顧珩生生受了這么一下,依舊保持原來的動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他們就這么對視著,顧珩眼中的憤怒變成茫然,他拉住唐亦可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你摸摸我的心,它也會疼。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你只是忘了,你忘了你說過會喜歡我一輩子,會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你只需要點時間就能想起來,為什么你這點時間都不愿意給我?”
唐亦可也在克制心中的悸動:“我給你的時間是讓你習慣,而不是懷舊,你為什么就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顧珩站起來,高大的身軀籠罩她,他眼睛紅通通的,聲音沙�。骸拔矣肋h都不會明白,就如同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我對你好,接近你,只是想讓你離不開我,就像我離不開你一樣�!�
唐亦可抬頭看著他,咬牙問道:“你不怕我瘋了嗎?”
“就算我離開你,你身邊那群人一樣會逼瘋你,你只要呆在我身邊,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鳖欑駬嵘纤哪�,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你看看我啊,我已經改變了,我會保護好你,你所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沒有人會比我對你更好了�!�
唐亦可睫毛微微顫抖,她看著顧珩,只覺得陌生又熟悉,這個人怎么會變成這樣?變成和她一樣的瘋子?
顧珩的彎腰吻在她嘴角:“我會對你好,我會永遠陪著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你擋下一切風雨,你只要永遠看著我,就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他們好久沒有這樣親密的糾纏,親密到氣息都纏繞在一起,不是之前的試探,而是纏綿的眷戀。
顧珩聲音帶著哭腔:“這樣你滿不滿意,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拼盡全力去留住這個人,所有的籌碼都拋出去。但她依舊不回應,長久的沉默讓人窒息,讓他感到惶恐,好像高高掛起的屠刀,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落下,他命懸一線,只等著她最后宣判。顧珩一遍遍叫著唐亦可的名字,期待她的回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過了好久,唐亦可突然搭上顧珩的背,聲音中帶著幾分艱澀:“不好�!�
屠刀終于落下,顧珩明白自己即便做到這步田地,依舊挽留不住她。他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
唐亦可的手搭在他身上,顧珩格外珍惜此刻,沉迷在她的氣息中,假裝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顧珩,你應該學會成熟�!碧埔嗫蛇@點遐想都不留給他,推開他:“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然后她回到臥室,將房門上鎖,坐在床上發(fā)呆,只覺得眼睛越來越酸,她咬緊牙,但眼淚依舊落在衣衫上。她抬起頭,眼淚倒流回心頭,灼傷心臟。
客廳傳來關上大門的聲音,房間內一片沉寂,唐亦可終于忍不住哭出來,她咬住枕巾,盡力不讓自己哭聲外泄。
唐亦可不斷警告自己她生病了,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僅此而已,只要吃了藥,睡一覺就好。她伸手去夠床頭的藥瓶,藥瓶從柜子上打翻,白色藥片灑了一地,唐亦可終于清醒過來,她就是在為顧珩傷心。
她不想顧珩走到這一步,她希望顧珩可以過得很好,而不是和她一樣一輩子都在和自己過不去�?墒穷欑裉珗�(zhí)著,他將原本一段好聚好散的感情弄成死局,兩人都困在其中,誰都走不出去。
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沒有一次唐亦可這么渴望離開這里的生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
錢讓依舊沒有放過唐亦可,每日給她發(fā)消息哭窮要錢,過了半個月后唐亦可終于約見他,將之前顧珩給她的一個億給了他。
錢讓眼疾手快從唐亦可手中奪過支票,像只貪婪的野獸:“早就說亦可你是我們唐家最有本事的,這一個億不是說拿就拿�!�
唐亦可克制住不斷翻涌的惡心感:“錢無所謂,能幫到你就好,打個欠條吧�!�
見唐亦可將紙筆都放在面前錢讓愣了愣,將東西推回去:“一家人,還用欠條做什么�!�
忽然旁邊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摁住白紙:“即便一家人也是把錢算清楚為好�!�
“顧珩……”唐亦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來。
上次兩人爭執(zhí)過后顧珩好久沒出現(xiàn)在唐亦可面前,只是讓何晨每日來珂琳送飯,唐亦可不收下何晨就不離開,看何晨著急回去工作又不得不留下的模樣,唐亦可不由心軟,只能將飯菜收下。
她原本以為顧珩是想通了,慢慢會習慣她離開的日子,卻沒想到離開半個月后他竟然又出現(xiàn)。
顧珩自顧自坐在唐亦可旁邊,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和錢讓說:“畢竟不是小數目,最好還是留個憑據,亦可,你說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
“你要干什么?”唐亦可低聲問他。
顧珩恍若沒聽見,甚至上手攬住她的肩,親昵地將她往自己這邊拉了一把,伏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對上錢讓立馬又換了一副表情,點了點桌子上的白紙:“寫啊,需要我教你嗎?”
論年齡,論輩分,錢讓是顧珩的前輩。但論資產,論地位,錢讓顯然比不上顧珩。見顧珩和唐亦可如此親近,錢讓立馬收了賴賬的心思,手忙腳亂寫下欠條,只想著回頭唐亦可真拿欠條說事便隨便打發(fā)了她,反正她姓唐,也不敢和自家人翻臉。
顧珩收過錢讓寫的欠條,擺在唐亦可面前問她:“滿意嗎?不滿意再讓他重寫一份�!�
唐亦可一直注視著顧珩,越看越不對勁,她抽過欠條隨意折了幾下收進提包,起身離開。
顧珩目送她出去,拿起唐亦可的杯子喝了一口飲料,對錢讓笑了笑:“最近和我鬧脾氣,還沒哄好,讓您見笑�!�
錢讓訕訕:“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