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這孩子一定是一個女巫。
賽琳娜如此想，她的胳膊被少女用一種恰到好處的方式托在肩膀上，戴著黑色的長爪的手指距離那脆弱的脖頸僅僅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而少女似乎對這樣的危險(xiǎn)一點(diǎn)也沒有察覺，任由她的手指懸掛在脖動脈的上方。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女孩稍微偏過頭，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于是賽琳娜口中的話語再一次默默咽回腹中。
她的警惕性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啊……賽琳娜在心中暗自對自己發(fā)笑，要是讓那些被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有錢人知道貓女居然被一個小女孩乖乖拐走了，定會瞪得連眼珠子都掉出來吧。
這孩子一定是一個東方的女巫，就是那種像是人偶一樣的，有著魅惑的魔法，只要一笑，就會吸走人的心神，于是便心甘情愿成為了她手中的傀儡。
她被女孩輕柔地拉著手，看著女孩從口袋里拿出鑰匙，當(dāng)著她的面打開門，陳舊的鐵門發(fā)出咯吱的聲音，女孩順手開了燈。
暖黃色的燈光一瞬間填充了整個視野。
賽琳娜瞇起眼，打量起房內(nèi)的設(shè)施。
客廳擺著陳舊的沙發(fā)，電視機(jī)是關(guān)著的，茶幾上放著一套茶具，紫紅色的泥做的茶壺小巧玲瓏。廚房門半掩著，依稀飄出著洗潔精的檸檬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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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沒有再多別的什么設(shè)施。賽琳娜暗自思索，這和她之前推測的不太一樣，本以為少女應(yīng)該是至少中產(chǎn)之上的家庭，但這房子內(nèi)的擺飾，也太過陳舊了些。
或者，少女是離家出走的？這也是一種可能性，畢竟，能坦然地把陌生人帶回家，某種程度上是一種極為叛逆的行為。
“請您先坐一會，醫(yī)藥箱在二樓的臥室，我去拿�！�
郁子輕快地說，像是跳舞的小鹿，踮著腳尖躍上了樓梯，她身上的外套順勢翻起一角，在空氣中劃出半個完美的弧形。
“啊對了，紅茶在茶幾下的盒子里。您應(yīng)該是喝不慣綠茶的吧�！北疽呀�(jīng)消失在樓梯拐角的少女又探出了頭，黛色的眉彎成小半弧形，“或者，等下我來為您泡茶也可以�！�
賽琳娜伸手從茶幾下摸出一個茶葉罐，果然是紅茶，她的目光停在上面印著的英文翻譯上，挑了挑眉。她認(rèn)識這種茶，雖然她比較喜歡喝咖啡，但這茶可不是什么便宜貨，和這屋內(nèi)的陳舊格格不入。還有這茶壺，是成套的紫砂壺茶具。
走進(jìn)臥室的郁子熟門熟路地從衣柜底層翻出酒精，藥棉，還有碘酒和一些別的藥物。她把它們都放在一個托盤里，輕輕地關(guān)上衣柜的門。
郁子端著托盤走下來，她看到女人已經(jīng)端著茶杯慢悠悠地抿著茶水，修長的美腿交疊著翹起，就像是黑夜里的狐貍。郁子踏下最后一個臺階，鞋底與地板碰撞，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賽琳娜看著女孩端著托盤穩(wěn)穩(wěn)地走到她面前，這女孩，還真的是像她說的那樣，要給她包扎。她看著女孩半蹲下來，手指輕柔地解開繃帶，挽起褲腿，露出已經(jīng)變?yōu)榍嘧仙哪_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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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拿起棉簽，先是在酒精里泡了泡，然后再沾上治療跌打的藥物，輕輕地涂抹在那片淤青上。賽琳娜托著腮注視著她的動作，露出來的美目閃過幾絲微光。
“您的腰，愿意讓我來嗎？”郁子將染上了血變成褐紅色的棉簽丟入垃圾桶，她看向托著腮的女人，語調(diào)輕緩。
賽琳娜笑了：“為什么不呢，女孩�！彼�(dāng)著郁子的面伸手拉開緊身衣的拉鏈，露出白皙的腰窩，上面半枚子彈已經(jīng)沒入皮膚，血液染濕了小半個腰。
很嚴(yán)重的傷，但貓女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痛苦，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少女拿起小巧的鑷子，浸泡了酒精后，伸向子彈。
很熟練的動作，幾乎一眨眼的時(shí)間，金屬的子彈就被她丟在了盤子里。而后她重新拿出一根新的棉簽開始上藥。
普通的女孩應(yīng)該不會有這樣熟練的技術(shù)，她一定重復(fù)過上千次，才能如此嫻熟。賽琳娜看著那雪白的繃帶被纏在自己的腰上，不松不緊，即使是專業(yè)的醫(yī)生也不能處理地更好了。
等郁子一松開手，坐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就忽然貼近了距離，兩個人的額頭僅僅相差一指的寬度。她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溫?zé)岬暮粑鬟^臉頰上細(xì)小絨毛的感覺。
那張紅唇，是染上了紅茶的顏色吧。郁子注視著那漂亮的，如同玫瑰花瓣的唇靠近，她緩慢地閉上了眼。
越來越近，少女的眼珠在眼皮之下輕輕地顫動，直到那氣息忽然向上移動，吻在了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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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失望？”賽琳娜似笑非笑地看著少女睜開眼，手指撫摸著剛剛被親吻的地方。
“您做什么都可以的�！庇糇游⑿χ卮�，眼瞳折射著上方燈光的光暈，在瞳中散開成萬千光華，就像是變幻不定的萬花筒。
賽琳娜低笑，她站起身：“女孩，可別這么好心了，下次來的不一定是親吻，更有可能是子彈。”
“那不是更好嗎？”郁子輕松地笑著說，賽琳娜把目光投向那雙漂亮的眼，卻只看到了一層朦朧的霧。
“您是要離開了嗎？需要我送您嗎？”
“……剛剛不是想要和我殉情嗎？”賽琳娜的唇一彎，動人的魅惑從她的眼角折射出來。
“是啊。”郁子毫無察覺般地對著女人露出笑容，“可是，您并沒有答應(yīng)的想法，不是嗎？”
賽琳娜臉上的笑容一頓，她伸出手，輕柔地?fù)崦仙倥难劢�，唇瓣輕啟：“你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泡著蜂蜜的琥珀。若真有這樣的琥珀，我一定會得到它。”
“那還真是，令人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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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別想著死了。漂亮的寶石要活著才能欣賞。”
郁子望著她，沒有回答這句話。
“美麗的貓小姐，下一次見面，就和我殉情吧？”
賽琳娜微微張了張唇，而后輕笑出聲：“那，你就活到那個時(shí)候，如何？”
“您這是答應(yīng)了嗎？”
少女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
“壞女孩�！�
貓女像是親昵地嗔怪了一句，整個人優(yōu)雅地躍起，從窗戶上躍入無盡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