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小無災無病家庭幸福的景燁,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死亡”。
“就在那里了。
”駱行之指了指右側(cè)的一片空地。
這里原來是個購物廣場,空地周圍都是商鋪,此時看到活人接近,不斷有喪尸從商鋪里走出來,唯有中間的一家拉著一半的卷閘門,看上去空蕩蕩的特別顯眼。
景燁心臟一緊——被血跡模糊的廣告牌上赫然寫著xx影院。
后面還被喪尸追著,他們一步也不敢停歇,轉(zhuǎn)了個急彎滑進廣場,直直地朝影院門口沖去!駱行之把槍扔回給景燁,猛地搖下車窗扔了一把爆米花炸彈,霎時在前方清出一條道路!景燁打退了幾個從側(cè)面撲上來的喪尸,把蔣夢圓推到了車門邊,后者終于回過神來,跟著駱行之跳下車鉆進了卷閘門。
“快!!”
景燁完全憑借身體本能在行動,連滾帶爬地從車上下來,幾乎是貼著地面鉆進了門里,然后立刻起身和駱行之一起將門拉上。
喪尸蜂擁而上,脆弱的鐵門在它們瘋狂的拍擊下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垮塌下來。
三人死死地盯著門口,哐哐的巨響持續(xù)了近五分鐘才慢慢平息下來,喪尸大概是因為看不見目標而散去了。
蔣夢圓松了一口氣,隨后又緊張地望著身后黑洞洞的空間。
“沒事,”駱行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照明,“這里不會有喪尸。
”
景燁也連忙摸出手機一看,果不其然沒有信號,電量也剩余不多了。
三點刺眼的白光照亮了眼前的空間,這里果然是一家電影院的前廳,和城市里其他地方一樣滿地殘肢和血跡,只是安靜得像座墳墓。
駱行之率先翻進了前臺,看見爆米花機里所剩無幾,低聲罵道:“看來有別的組來過了。
”
“什么意思?”兩個新人還是一頭霧水。
“電影院是這里的特殊場景,你可以理解為安全屋。
”駱行之一邊彎腰在前臺翻找一邊說,“這里一般不會有怪物,運氣好的話可以找到道具,我們交流劇情的時候也不會被npc發(fā)現(xiàn)。
”他皺著眉踢開一段裹著工作人員制服的殘肢。
“什么交流劇情?哦對,你說我們要演電影,可我們現(xiàn)在沒劇本�。 �
“在你的口袋里。
”
一旁的蔣夢圓早已找到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她念了出來:“姓名蔣夢圓,身份是普通市民,劇情目標……存活。
”
“炮灰角色。
”駱行之評價道。
景燁也連忙去掏口袋,他的褲子早已被污血染透,展開后紙片上黑色的字跡也被糊成了一團,他瞇著眼努力辨認:
“姓名:景燁
身份:市民
劇情目標:拯救人類“
“拯救人類?!”景燁高聲把這四個字又念了一遍,表情扭曲,“不是,我和她一起進來的,這難度差別有點大吧?”
駱行之倒是眼睛一亮:“這待遇聽上去像個主角。
”
“主角有什么福利么?比如開了金手指怎么作都不會死之類的?”
“沒有,雖然最后拿到的報酬會高一點,但會離重要劇情更近,普通人會死得更快。
”
“靠!”景燁懊惱地一拍腦門,“所以交流劇情是什么意思?這也沒寫劇情啊?”
“你要把這里看作一個真實世界,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對劇情產(chǎn)生影響。
如果你拿到了殺人魔角色,又被npc警察發(fā)現(xiàn)了,你覺得你的下場會是怎樣?”駱行之耐心地解釋,“電影院獨立于場景之外,只有在這里評審員才能用上帝視角討論目前的線索,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只有主要角色都達成了劇情目標,電影才會結(jié)束,讓我們離開這里。
”
“那我就是要劇透怎么辦?一開始就把殺人犯抓住不是結(jié)束得更快么?”
“殺人犯的目標就是殺人,沒完成目標的人就會死。
”
景燁沒話說了。
蔣夢圓的嘴唇仍在發(fā)抖。
“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一組的前輩告訴我們的,可惜他們在上一部里都死了。
”
“慢著慢著,這還他媽有上一部?”景燁忍不住打斷他,“那豈不是還有下一部?出去以后還得再來一次?我們得在這里,呃,循環(huán)多久?”
“不知道。
”駱行之吐出三個冰冷的字。
兩人久久無言,各自消化著這殘酷的現(xiàn)實。
景燁的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很恐怖的猜想,“這不會就是國泰的‘特別項目’吧?搞虛假宣傳拉人進來給他打這短命工?得死多少人啊,這都沒有人管?”
“估計不會是全部,我猜就我們那一個影廳的人進來了。
駱哥剛才也說了有分組,應該一部電影里的人不會太多吧?”蔣夢圓推測道。
駱行之點了點頭:“評審員都是分組行動的,通常一部電影里只會進來一組七個人,這一部死了多少下一部就補充進來。
不過這一部是喪尸片,大概因為需要很多炮灰,所以進來了好幾個組。
”
“七個人?可我們這才三個啊……”
“這就涉及到劇情目標的問題了。
我在來找你們的路上聽到汽車廣播說,在距離這座城市北邊五十里的地方還有一片安全區(qū)域。
而且根據(jù)我的目標來看——”駱行之把自己的“劇本”推到兩人面前,“一直在喪尸堆里打轉(zhuǎn)恐怕接近不了主線劇情。
我們得轉(zhuǎn)移到那邊去,剩下的組員應該也在那里。
”
景燁低頭一看,駱行之的身份是警察,目標則是“保護市民,調(diào)查真相”。
另外還有一卷被血泡透了的紙應該是附帶的道具,最頂上有一張年輕男人的照片,剩下全是手寫的凌亂字跡,只有兩行勉強能夠辨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