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問題是,黎晏明明昨晚就看到了女鬼,甚至還幫自己出手克制了她,他為什么還要在npc面前否認(rèn)女鬼的存在?僅僅為了混淆視聽?還是他有其他的后手?
景燁能想到的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他和《失樂園》中的姚沐澤一樣,想把最重要的戲份都往自己身上攬,爭搶主角待遇;要么……
“他是編劇。
”顧正熙在他耳邊用氣聲說。
他們討論過了,國泰的編劇肯定不是常人,甚至都不是正常人,創(chuàng)作一堆鮮血淋漓的恐怖電影,讓一群人在他的操縱下死于非命,對他來說可能就是一種樂趣。
黎晏之前提出編劇會被所有人圍攻這種說法,是否就是在暗示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就像殺手在做殺人預(yù)告一樣?
“如果只有一個人鬧事,那還可能是報仇,但那么多人一起,背后一定是受了人指使。
”黎茂德瞪了一眼黎茂儉,“本來家里就夠亂了,你還成天帶不三不四的人進來。
”
黎茂儉訕笑道:“三哥你這是哪兒的話,紅蝶就是個唱戲的,他懂什么呀。
”
三人將牌位擺好,弓腰拜了拜,說了些吉利話。
等三個長輩走了,黎晏的輪椅還在門口停了許久,最后輕哼了一聲。
“老鼠?”
吱嘎聲緩緩遠去了。
兩人又捏著鼻子在桌子下面躲了半天,直到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才緩慢從桌子底下鉆出來。
顧正熙首先去查看牌位的擺放,從桌上灰塵被擦拭的情況可以大致判斷出剛才被陰風(fēng)碰摔的依次是清代的一個黎家進士、進士的兒子、黎家曾祖,以及黎晏的父親。
“這鬼還有強迫癥。
”景燁吐槽。
“這里空了一個。
”顧正熙指著最前面的一張桌子,上面擺放了香燭和供品,應(yīng)該是正在供奉的靈位,卻沒有擺放名牌。
“是他們拿走了?”
“他們拿走牌位做什么?再說了,如果是本來就放在這里的,桌上應(yīng)該有痕跡。
”
除此之外,祠堂里就不再有什么可疑的東西了。
他們不敢貿(mào)然前往前廳,只能就此打道回府。
這次沒敢再走小門,而是從前門繞出去,趁四下無人,直接從側(cè)面翻進了邊上黎茂德的院子,再走仆役的側(cè)門溜出去。
“我得回花園去了。
”顧正熙仔細(xì)撣了撣衣服,確認(rèn)沒有沾上香灰味,“黎茂儉一會兒可能會來找我。
”
“你等等,”景燁在門口拉住了他,“你還沒告訴我,黎晏哪兒不對勁呢。
”
顧正熙挑了挑眉:“你昨晚肯定也是像今天這樣,在不該見到他的地方見到他了吧。
他在謀劃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這還不夠明顯嗎?”
“我的意思是,有什么辦法可以判斷出來?”景燁進一步問,“你說他是編劇,我也覺得可能是,但編劇身上是不是該有些獨特的標(biāo)志?比如單獨發(fā)的身份牌什么的……”
景燁突然眨了眨眼睛。
“總之,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只覺得有一點奇怪,一般人是不會把自己扮演的角色寫死的。
”
“你是說,他的劇情目標(biāo)有問題?”
“嗯,有機會的話,要把他的劇本拿到手。
”
這是個比較直接的方案,景燁也能想到,但這部電影里黎晏是主子,他們是仆人,要實施這一行動恐怕并不容易。
這不,當(dāng)他灰頭土臉地趕回車庫時,就看見喬總管正指揮幾個黑衣服男人在他們的鋪位上翻箱倒柜,地上散著幾枚硬幣。
景燁心頭騰地竄起一股火,可他還沒開口發(fā)作,一旁唯唯諾諾的車夫老錢就叫住了他:“我就說了,有問題的是他,他早上還在問我昨晚有沒有看見少奶奶呢。
”
喬總管陰惻惻地回過頭,手里抓著一把皺巴巴的毛票:“景燁,你這么多錢是哪里來的?”
“我攢的,怎么了?”景燁高聲道。
“攢的?你一個月工資就幾毛錢,怎么可能攢得了這么多?”喬總管眼珠一轉(zhuǎn),“你是不是在外面接私活兒?”
聯(lián)想到剛才黎晏他們的對話,這個接私活兒可不是指在外面拉車這么簡單。
景燁脖子一梗,張口就來:“就是攢的!我娘生病了,我要給她寄錢,可不像你們那么愛吃喝嫖賭!”
喬總管狐疑地盯著他濕潤的褲管。
“那你告訴我,你剛跑哪兒去了,為什么身上有水?你口袋里又是什么?”
景燁心里咯噔一下——他還隨身帶著黎茂儉的戒指!這要是被他們抓到,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立刻賠笑道:“花園那邊有事,說是……池子堵了,我剛?cè)兔纯磥碇?br />
”
喬總管沒理會他的辯解,抬手一指:“搜身!”
“喂!你們這是……違反勞動法!”景燁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了些什么,拔腿就想跑,可兩個健壯的男保鏢立刻追了上來,一左一右把他架了回去。
他們還想把他按到地上跪下,得虧景燁拼命掙扎才沒有得手,但一邊口袋還是被粗暴地扯開了。
掉出來的是一團抹布和一張白紙。
景燁挑了挑眉——那東西是他的劇本。
看來npc并不能看出其中的玄機。
他們又將手伸進了另一邊口袋,景燁情急之下低頭去咬一個保鏢的手,另一個便毫不留情地沖著他的小腹踹了一腳,讓他差點撲倒,緊接著口袋便是一空。
緊接著喬總管就罵了一聲。
“這是什么?你小子把這東西帶在身上?你……”
景燁從劇痛里回過神來,困惑地抬頭,發(fā)現(xiàn)保鏢手里竟然攥著一團鮮紅的、濕乎乎的東西。
展開拳頭,才看出那是一朵泡過水蔫了的木棉花,一片花瓣已經(jīng)腐爛,甚至招來了小蟲,看上去十分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