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帝血脈的覺醒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廚房,楊超盯著碗里漂浮的蔥花,腦子里還在消化昨晚的驚天大瓜。
他爹是守闕人叛徒,他娘是南疆巫女,而他,是個沒有靈根但可能有青帝血脈的倒霉蛋。
"所以"楊超揉了揉太陽穴,"我到底算不算正常人?"
阿沅正趴在桌邊,用筷子戳著一只活蟑螂玩:"當然不算啦!正常人能看見我嗎?"
楊超:""
通天閂躺在灶臺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別糾結(jié)了,小子。你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正不正常,而是能不能活到十八歲才是問題。"
"啊,什么意思?"楊超猛地抬頭。
"啊什么啊,青帝血脈覺醒需要特殊儀式。"通天閂慢悠悠道,"否則"
"否則會爆體而亡!"阿沅突然湊近,水淋淋的臉幾乎貼到楊超鼻尖,"砰!像西瓜一樣炸開!"
楊超:""
他現(xiàn)在很想把臉埋進粥碗里,永遠都不出來。
午后,楊超被父親拎到了后院。
楊鐵心今天格外嚴肅,連胡子都修剪得一絲不茍。他指著院子里新擺的九根青銅樁:"從今天開始,練這個。"
楊超看著那些刻滿古怪符文的樁子:"爹,這該不會又是祖?zhèn)鞯?quot;
"《青帝鍛體術》。"楊鐵心點點頭,"你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攤飨聛淼摹?quot;
楊超嘴角抽了抽:"所以咱們家除了守井,還兼職當古董商?"
楊鐵心沒理會兒子的吐槽,突然一掌拍向最矮的青銅樁。
"嗡!"一聲微響
樁子上的符文亮起青光,空氣中浮現(xiàn)出虛幻的文字。楊超瞪大眼睛,那些文字竟化作小人,在他面前演練起一套古怪拳法。
"看好了。"楊鐵心沉聲道,"青帝一脈的修煉,不靠靈氣,靠月光。"
楊超:"哈?"
傍晚,楊超癱在院子里,渾身酸痛得像被十頭牛踩過。
阿沅飄在他頭頂,笑嘻嘻地轉(zhuǎn)著圈:"累啦?要不要聽個提神鬼故事?"
楊超有氣無力:"如果是某個水鬼怎么淹死的這種恐怖故事就免了"
"才不是呢!"阿沅鼓起腮幫子,"是關于青帝的傳說!"
她飄到楊超面前,雙手比劃著:"很久很久以前,青帝不是人,是月亮上的一塊玉"
楊超忍不住打斷:"等等,神仙是玉變的?"
"聽我說完嘛!"阿沅氣呼呼地拍了下他的額頭,"那塊玉吸收月華千萬年,終于有了靈性。它覺得月亮太冷清,就跳下來變成人了"
楊超突然發(fā)現(xiàn),阿沅講故事時,周圍的水汽會自然凝結(jié)成畫面。此刻他頭頂正懸浮著一輪明月,有青光從月亮里流淌而出,落向大地。
通天閂突然插嘴:"所以青帝血脈的修煉,本質(zhì)是把自己當玉來養(yǎng)。"
楊超:"��?"
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個古董。
深夜,楊超偷偷溜到古井邊。
月光灑在井臺上,那些白天看起來普通的青磚,此刻竟泛著淡淡銀輝。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磚面
"轟!"一聲巨響
腦海中突然炸開無數(shù)畫面:九座青銅巨門在云間沉浮,有青衣人負手而立,腳下踩著一條掙扎的黑龍
"嘶!"楊超猛地縮回手,發(fā)現(xiàn)指尖滲出了血珠。更詭異的是,血珠沒有落下,而是懸浮在空中,慢慢化作一縷青煙。
"果然開始覺醒了。"老乞丐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楊超回頭,看見老頭正蹲在墻頭啃雞腿:"知道為什么選今晚讓你來井邊嗎?"
"因為"楊超抬頭看向格外明亮的月亮,"月圓之夜?"
"錯!"老乞丐把雞骨頭精準扔進井里,"因為今晚的月亮像塊大月餅,看著就有食欲!"
楊超:""
他突然很擔心這位高人的精神狀態(tài)。
第三天清晨,楊超是被藥香熏醒的。
廚房里,蘇明月正在熬一鍋紫色濃湯,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時不時還有骨頭狀的東西浮上來。
"娘"楊超捂住鼻子,"這是給誰喝的毒藥?"
"說什么呢!"蘇明月敲了下他腦門,"這是南疆的《月華洗髓湯》,能幫你穩(wěn)定血脈。"
楊超盯著鍋里可疑的紫色液體:"喝了會死嗎?"
"頂多長點鱗片。"蘇明月輕描淡寫。
楊超:"???"
最終他還是捏著鼻子灌了下去。出乎意料,味道居然像薄荷糖,喝完后全身毛孔都在往外冒涼氣。
阿沅飄過來戳他胳膊:"哇!皮膚變透明了!能看見骨頭!"
楊超驚恐地低頭,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正呈現(xiàn)詭異的半透明狀,骨骼和血管清晰可見。
"正常反應。"蘇明月淡定地攪動湯勺,"等月亮出來就好了。"
楊超:"什么呀"
他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離家出走的可能性。
楊超盯著自己半透明的手臂發(fā)愁,陽光透過皮膚在桌面上投下骨骼的陰影。阿沅正興致勃勃地往他血管里塞瓜子仁,想看看會不會順著血流走一圈。
"別玩了!"楊超甩著手臂,"我這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月亮出來就好啦,"阿沅飄到窗邊,指著剛爬上樹梢的月亮,"你看,已經(jīng)開始恢復了!"
果然,隨著月光灑落,楊超的皮膚逐漸恢復血色。但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他的影子不見了。
"娘!"楊超驚慌地拍桌子,"我的影子被湯喝掉了!"
蘇明月從廚房探出頭:"急什么?這說明洗髓成功了。"她擦著手走出來,"南疆巫術講究月滿則虧,你現(xiàn)在處于虧影狀態(tài),等子時"
話音未落,院門突然被敲響。
三長兩短,帶著某種特殊的節(jié)奏。
楊鐵心瞬間從里屋沖出,腰間黑玉泛起血光:"守闕人的暗號。"
門外站著個穿蓑衣的瘦高男子,斗笠壓得很低,只露出蒼白的下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掛著的九枚銅錢,每枚都刻著不同的獸首。
"楊師兄。"來人聲音沙啞,"二十年不見,你倒是會躲。"
楊鐵心擋在妻兒前面:"錢師弟,我早已不是守闕人。"
"但你還是鑰匙。"被稱作錢師弟的男子抬頭,露出一雙沒有瞳孔的純白眼睛,"青帝井異動,長老們派我來查看。"
楊超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怪人說話時,那些銅錢會自己轉(zhuǎn)動。其中刻著蛟龍的那枚正對著他,龍眼泛著詭異的紅光。
"咦?"錢師弟突然轉(zhuǎn)向楊超,"這孩子"
阿沅猛地從井口竄出,一捧井水潑在來人臉上:"下雨啦收衣服啊!"
趁對方抹臉的功夫,楊鐵心一把將兒子推進屋:"去找你娘!"
蘇明月拽著楊超鉆進地窖。這個平時堆滿腌菜罐子的地方,此刻地面正浮現(xiàn)出紫色紋路,是母親用指甲快速劃出的巫陣。
"聽著。"蘇明月塞給他一個繡著蜘蛛的錦囊,"如果待會聽到三聲蛙鳴,就打開它。"
楊超握緊錦囊:"娘,你們是不是打不過那個人?"
"誰說的?"蘇明月挑眉,"你爹當年是守闕人里最能打的,你娘我可是南疆巫女中的刺頭。"她揉了揉兒子頭發(fā),"我們只是需要換個地方打。"
地面突然震動,腌菜罐子噼里啪啦倒了一片。阿沅從地板縫里鉆出來:"不好啦!那個瞎子把錢幣變成真的妖獸了!"
楊超剛要追問,頭頂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三聲清晰的蛙鳴。
"咔嚓。"
他毫不猶豫地扯開錦囊,一只青銅蜘蛛跳到他手背上,八條腿飛快地劃出鮮血。血珠懸浮成線,在地面組成一個"遁"字。
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
楊超再睜眼時,正四仰八叉地趴在一片蘆葦蕩里。阿沅掛在他背上,通天閂插在泥里,而那只青銅蜘蛛已經(jīng)碎成粉末。
"這是哪兒?"
通天閂抖落泥土:"看天色我們大概被傳送到三百里外的青蘆澤。"
楊超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回來了,但手臂上多了幾道蜘蛛狀的紋身。更糟的是,肚子開始咕咕叫。
阿沅突然指著遠處:"那邊有炊煙!"
炊煙來自一個建在湖邊的破敗漁村。村口歪斜的木牌上寫著"泥鰍塢",下面還有行小字:"小心水鬼"。
"水鬼?"楊超扭頭看阿沅,"你親戚?"
阿沅氣鼓鼓地踢他小腿:"我可是正經(jīng)引路靈!那些是吃人的低級水尸!"
村里比想象中熱鬧,幾個光腳小孩正在追打一只三條腿的蛤蟆�?匆娔吧�,孩子們齊刷刷停下,用詭異的青灰色眼睛盯著楊超。
"外鄉(xiāng)人?"一個缺牙老頭從茅草屋鉆出來,"迷路了?"
楊超剛要回答,肚子又發(fā)出一聲響亮的抗議。
老頭咧嘴笑了:"趕巧,今天河神娶親,全村吃席。"
所謂的"喜宴"擺在村中央的祠堂里,菜色卻令人毛骨悚然。清蒸眼球、涼拌指甲、紅燒不知名動物尾巴
楊超強忍惡心,發(fā)現(xiàn)所有村民的眼珠都是青灰色的,而且他們喝酒時會故意漏一半到衣領里,仿佛在喂養(yǎng)看不見的東西。
"新郎新娘來嘍!"
人群突然歡呼。四個壯漢抬著竹轎進來,轎上綁著個穿嫁衣的稻草人?
"這是我們獻給河神的新娘。"缺牙老頭熱情地給楊超盛了碗眼球湯,"吃啊,別客氣。"
通天閂突然震動:"小子,稻草人肚子里有東西!"
楊超定睛一看,稻草人的腹部確實在輕微起伏,像是藏著什么活物。就在這時,祠堂大門被狂風吹開,湖面?zhèn)鱽砥鄥柕暮拷新暋?br />
"嗷嗚�。�"
村民們齊刷刷跪倒:"河神顯靈啦!"
楊超卻看見,月光下的湖面上,赫然立著九條鎖鏈虛影,與楊家井底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