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可人心隔肚皮。
她覺得她做的很好,可在那男人眼里,她仗著自己出身好,高高在上,一切都是施舍。
他有過強的自尊,卻又沒有相應(yīng)的支撐,所以從來都覺得妻子一家人是在施舍他。
時間越長,就越是有這種感覺。
他們婚后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個兒子。
那時候早就計劃生育了,只可能有一個孩子,畢竟他們都有工作。
她丈夫是個能干的人,婚后第七年,就有一個機會。
岳父全力幫忙,出錢出力,把他扶持了起來。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步走錯了。
他借著岳父的力扶搖直上,到了四十歲,就已經(jīng)有很高的官職。
可惜,他想到的不是感激,而是多年屈辱。
那時候,侯敏的父親已經(jīng)退休,家里只有一個女兒,那所有的家業(yè)都是女兒的,也就是女婿的。
侯敏早已察覺自己在家里說話沒什么力度了,她早已搬家,也沒有跟父母住一起了。
察覺了也不敢說什么,她想的還是想好好過日子。
可隨著父母相繼離世,她就知道,這日子終究是難以為繼。
那男人很聰明,但是幾十年生活在一起,總會有些事是瞞不住的。
他在外頭還有一個家這件事,終究還是被侯敏察覺了。
他外頭那個兒子,居然比她生的兒子還大一歲。
也就是說,跟她結(jié)婚那時候,他外面就有人。
那些年,他自己入贅,還能把情人藏住。
侯敏想著,那時候她怕婆家不好過,送去的錢都是叫丈夫帶去,只怕也從來沒有送到。
怪不得,她辛辛苦苦付出,婆家也沒覺得她好。
知道了一切的侯敏哪里經(jīng)得住打擊?
當(dāng)時就昏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還在家里,只有兒子守著他。
她本來想跟兒子說,可是沒想到兒子第一句話就是:“媽,您跟爸爸都什么歲數(shù)了,鬧什么呢?我今年就要升職,您是想叫我不能升?”
侯敏愣住了。
她十八歲結(jié)婚,十九歲生下孩子,二十九年了。
就換來這么一句?
她問:“你不知道你爸爸有個私生子比你大一歲嗎?”
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挠X得,兒子就該跟她站在同一個立場的。
她錯了。
他兒子不在意這件事:“有就有,明面上就只有我是你們的兒子。您要是不高興,就出去買東西,多花錢,出去旅游都可以,別鬧了,鬧的爸爸工作不順心�!�
二十九歲的兒子,他不可能不懂這些事。
他只是不想動,他只是選擇了對他更有利的一面。
那一瞬間,侯敏只覺得萬念俱灰。
她全家托舉出來的人,狼心狗肺。她的兒子只看重利益。
她才四十八歲,假如還有十幾年或者二十幾年活,她就裝聾作啞?
她想起以前的事,爸媽是怎么對待他的,爸媽是怎么疼愛這個孫子的,她就覺得心口疼。
奶奶去世的時候,拉著她的手說你要小心啊,你嫁的是個狼,你要小心他啊。
那時候她正覺得幸福,一切都很美好,對這些話根本不信。
嘴上雖然應(yīng),那也只是為了安奶奶的心。
可這時候她才知道,奶奶說的都是對的。
爸爸去世的時候,也曾拉著她的手,很擔(dān)憂的看著她。
她那時候不懂,現(xiàn)在想,爸爸一輩子什么人沒見過,他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什么?
只是已經(jīng)沒法子挽回,他也不能說。
到了現(xiàn)在,她的至親只剩下兒子,可兒子選擇了爸爸。
那一天下午,她一個人躺在家里那個很大的臥室,外頭的景色很好。
她從烈日當(dāng)空,想到夕陽西下。
她想要怎么辦,她想離婚估計不可能,那男人事業(yè)正在頂峰,絕不可能離婚。
要他跟那女人斷了?
呵,她不在乎。
兒子都那么大了,斷不斷重要嗎?
她三十多年的人生怎么彌補?
那么她還能要什么?
到了晚上,她打了十幾個電話才把兒子叫回來。
兒子回來就很不耐煩:“媽,你又怎么了?我今天有應(yīng)酬!”
“你媽差點死了,你就這個態(tài)度?連陪著我都不愿意?”侯敏淡淡的。
兒子愣了一下:“沒,這不是有事么,您好點沒有?”
“我不好,為什么沒有人送我去醫(yī)院?”侯敏淡淡問。
這個很明顯,送去醫(yī)院了,就可能暴露這些事,對她丈夫不好。
“您就是老毛病了,去醫(yī)院多折騰。您要是不舒服,我現(xiàn)在陪您去�!眱鹤影櫭迹M量說話柔和。
“不用,你坐下,我問你幾句話�!�
兒子坐下后,侯敏看了他好久,這孩子長得像他爸爸,確實很出眾。
“我不想跟你爸爸過了。”
“媽您瘋了?你倆離婚對我爸來說……”
侯敏打斷他:“所以你只有爸?”
“不是,可是我爸他正在關(guān)鍵時候……”
侯敏再一次打斷他:“那你媽媽是一點都不重要?就該為了他的事業(yè)和前途一次次讓步?你知不知道他有今天,是你外公和外婆幫助?”
“說這個干什么,叫爸爸聽見多難受�!眱鹤影櫭迹骸澳抑溃墒乾F(xiàn)在真的不能這么想。外面的只是個私生子而已,我都不在乎,您有什么好在乎的?誰家不這樣?咱們這種家庭……”
他好似耐心的勸慰母親,說了很多話。
侯敏卻都沒再聽進去了。
兒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等她回神,早已是深夜。
她不知道枯坐了多久,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下地開燈。
這個家里白天有阿姨,晚上經(jīng)常就只有她一個。
已經(jīng)很多年都是這樣了。
她把全屋的燈都打開,果然兒子不在家。
他不關(guān)心自己的媽媽要怎么度過這一夜。
侯敏給自己做了吃的,就像往常一樣睡了。
一連過了半個月,父子兩個都沒出現(xiàn),當(dāng)然那個女人和她兒子也沒出現(xiàn)。
好像一切都恢復(fù)如初。
等到她四十九歲生日前一天,兒子打來電話,說明天一早就回來,給她慶祝。
并且在電話里很驕傲的宣布:“爸爸也會回來的,媽就別生氣了,到時候咱們?nèi)胰藷釤狒[鬧的給您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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