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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蠟燭了,而是閃閃發(fā)光的螢火蟲。這個時節(jié)螢火蟲多了去,到了夜間,在池塘邊的雜草堆里,田間的水溝處,到處飛是的。
不過,現(xiàn)在若是想捉,只怕難了。為了天賜日這一晚放螢火燈,尋常百姓逮上幾十只,那還是一戶人家。這商家哪里肯放過這樣的機會,早前就開始雇人捉了。
玄無寒走到一處賣螢火燈的地方,買了兩個。他選得這兩個螢火燈顏色是青翠色的,配上里面點點的黃光,很是好看。
云璃捧著螢火燈,小臉湊上去看里面的蟲子,“無寒哥哥,我們也要把螢火燈放在湖里嗎?”他方才看見有人走到湖邊,將燈放在了水面上,水波蕩啊蕩啊就飄到了湖中央。
玄無寒點了點他的鼻尖,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了月色深沉的時候,我們再去�!毙䶮o寒雖然知曉天賜日,卻也是頭一次在宮外放螢火燈。往日他在宮里,頂多在御花園的池塘里放上一盞,最后年歲大了,連這種事也不親自做了。
兩人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讓千絕買了兩個矮凳坐了下來。
湖面上的螢火燈越來越多,整個湖面上都泛起光來。因螢火燈外面的罩子顏色都不同,所放出來的光也都是七彩的。眾人為了來年螢火蟲不會變少,都將口松了開來。等燈飄到湖心時,螢火蟲就慢慢地飛了出來,是以湖面上空慢慢的聚集了無數(shù)的螢火蟲。湖面上時流光溢彩,上空是一片暈染開來的暖光,看得人心都醉了。
云璃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一時看癡了,正發(fā)呆時,玄無寒從身后抱住了他。
“璃兒可知這螢火燈是怎么來的?傳說當(dāng)年開國先祖起兵時,原本是天時地利人和。怎想到卻發(fā)生了變數(shù),趕上了天狗食日,大地一片漆黑。當(dāng)時士兵們手上拿著火把,是為了點燃火箭所用,但這天一黑,就成了城墻上利箭的靶子……”
聽到這里,云璃一顫,回過頭道:“那怎么辦?”
玄無寒笑著把云璃抱起來,“自然是有旁人來相救了。史書上記載,當(dāng)時天上的白虎神君和他的愛人錦華上仙原本是要下界游玩的。這螢火燈就是白虎上仙做來哄錦華上仙開心的。他一揮手,便是成千上萬的螢火燈,從仙界飄了下來,正好都懸浮在當(dāng)時都城上方。那一片通透,把火把的光早就比了下去,還叫起義的將士看得清城墻上的人,所以大獲全勝!”
云璃指著最近的一個螢火燈道:“那薄紗上的白虎和美人就是白虎神君和錦華上仙了?他們好恩愛啊,連我們凡人都知道他們的故事了!”
這故事是真是假,玄無寒也無從知曉。但他卻知道這螢火燈的寓意,只要相愛的人一同將螢火燈放到湖里,就會受到仙人的保佑,能白頭偕老。
放完了螢火燈,玄無寒沒有依照原先的打算去寧安寺。不知為何,他的心突然靜了下來。他和云璃還有往后幾十年的時間,又何必急于一時。
轉(zhuǎn)眼間,夏末秋初,冬日雖然格外的長,但也慢慢逝去了,而云璃也漸漸地長大,從七歲到十歲。離成年還有差不多四年的時候,玄無寒的九皇叔出事了,他們不得不提前成婚,來沖沖喜。
十歲的云璃個子還在玄無寒的腰腹靠上一點,因為玄無寒也拔高了。他完全退去了少年的模樣,變成一個真正的成年男子,頎長的身姿,厚實的肩膀,俊美的面容,還有沉穩(wěn)的帝王之氣。
玄無寒的九皇叔是他最小的一個皇叔,今年才剛剛二十五歲,他登基時封了德睿親王,是個文武雙全的王爺。不僅在朝堂之上威嚴(yán)甚重,在江湖中也是俠客們想要結(jié)交的人物。只是,這一次竟遭人暗算,中了劇毒,御醫(yī)前來稟報說藥石罔顧,早些準(zhǔn)備后事時,玄無寒勃然大怒。
“混賬東西!太醫(yī)院養(yǎng)了那么多御醫(yī),沒有一個能治得好嗎!”就在玄無寒揮袖將桌案上的東西灑落時,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御醫(yī)顫聲道:“老臣同門師兄的弟子崔耀祖專攻解毒之術(shù),把他請來興許還有救。只是他人如今在……”
“那就去請!朕下旨請他!直接任職太醫(yī)院!”
玄無寒回到思暖殿時,臉色依舊發(fā)青。云璃正彎腰給前些日子從琉玦山移植過來的海棠花修剪亂枝,見來人臉色有異,便放下手中的剪刀,用帕子擦干凈了手,走到玄無寒面前。
他現(xiàn)在的樣貌比之小時候,早就不是一個樣子,若說小時候嬌憨圓潤,這會就是清麗纖細。雖然還是少年,但已經(jīng)能想見日后絕色的模樣。就連他的性子也漸漸的安靜起來,退去了原先鬧騰的心性。只是雖然克制了愛吃零嘴的習(xí)慣,但對甜食還是無法克制。
“怎么了?眉頭擠在一起,都能把筷子夾起來了。是朝中有煩心的事?”
玄無寒勉強一笑,嘆道:“若是朝堂上的事,我怎么會叫你憂心。是九皇叔,他中了劇毒,很棘手……”
云璃眉目一轉(zhuǎn),捏起玄無寒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撫道:“你若是擔(dān)心,就出宮去看看。我也只見過皇叔幾面,他是個厲害的人,不會有事的。早膳我們就不在宮里吃了,我記得沿道好像有一家賣糍粑的,你皇叔也愛吃,原先家宴的時候,他就吃了好幾塊�!�
云璃拉著玄無寒要出宮去德睿親王府,玄無寒自然也是想要去。兩人坐馬車匆匆趕過去,他心中擔(dān)憂,對著云璃喂過來的軟香可口的糍粑也是味同嚼蠟,只吃了一塊就咽不下去了。云璃怕他一早上朝動了怒,不吃點東西傷了身子,便紅著臉哺喂了一口,才讓玄無寒的心緒好了些,多吃了幾塊。
方管家躬身領(lǐng)著玄無寒和云璃進了寢殿,只是撲面而來的寒氣讓兩人雙雙都停住了腳步。似乎看出了他二人的疑惑,管家嘆道:“老奴不知道王爺中的什么毒,但毒發(fā)時卻叫人發(fā)熱,即便是身子浸泡在冰水中,還是覺得熱。王爺毒發(fā)時鬧得厲害,寢殿內(nèi)的冰塊也沒斷過,地窖里的冰都快用完了……”
“這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沒有什么湯藥制得住嗎?”云璃打了個寒顫,現(xiàn)在還是秋末,正是暖和舒適的時候,現(xiàn)在這寢殿內(nèi)冷得就如寒冬,若是赤著身子,還不凍壞了!
玄無寒遠遠的瞧了一眼,他的皇叔已經(jīng)白了一半的頭發(fā),壯碩的身子也瘦了不少�,F(xiàn)在正昏睡著,但是整個身子卻是通紅的,不用摸也知道熱得發(fā)燙。
“老奴想著王爺一直沒娶親,不如請皇上做主,給王爺賜婚吧,也好沖沖喜!”
玄無寒想著一怔,繼而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是該找戶人家……”
云璃卻是皺了皺眉,道:“你不要想著簡單,皇叔這幅模樣,不說朝中大臣不會同意,即便是商家小姐也未必肯答應(yīng)�;适宓男宰幽阋膊皇遣恢�,他若不喜歡,日后還得休,何故耽誤了人家女子。”
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