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唐琬啊唐琬
唐琬啊唐琬
夏桉家的空調(diào)在客廳里,立式的,很新。
他記得這是去年夏天買的。
本來不想裝,但夏桉爸媽為了讓兒子能在家舒服的學(xué)習(xí),還是花了大幾千。
夏桉不在家時,老兩口從來不開,費電。
夏桉告訴唐琬,如果冷,可以關(guān)了空調(diào),自己吹不吹都行,然后就在沙發(fā)上躺下了。
唐琬探著身子望向屋外,看著夏桉,心里再度生出感激。
這是他家,他可以睡在大屋,更可以睡回自己的臥室,睡沙發(fā)無非表明對她的尊重。
唐琬很好奇。
她能從夏桉的身上很明顯的感受到普通高中生所不具備的沉穩(wěn),與厚重的成熟。
沒錯,就是成熟。
她深深記得自己念書和在大學(xué)助教時,那些這個年紀的男生看她的眼神。
十七八歲,荷爾蒙最是旺盛。
無論男女,對異性都有著生理上本能的探索欲。
甭管你什么身份,他們會赤裸裸的打量你,像打量一塊頂級和牛。
想吃,又怕代價大。
但與夏桉這許多次的近距離接觸,她并沒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那種直白的欲望。
唐琬留意到夏桉喜歡微笑。
那種瞇起眼睛痞痞的笑容充滿睿智。
她后悔進門前沒問夏桉談沒談女朋友。
如果有,自己在這會不會產(chǎn)生影響。
如果沒有,她堅信夏桉在即將到來的大學(xué)生活中,將對女生產(chǎn)生很大的殺傷力。
唐琬這時首次打量起夏桉父母的臥室。
很普通。
普通的婚紗照,普通的裝潢,無非窗明幾凈。
她難以想象這種溫馨和美但真的普通到?jīng)]什么特點的家庭,為什么能培養(yǎng)出夏桉這種男生?
這應(yīng)該是她生來
唐琬啊唐琬
夢里,他看到自己帶著數(shù)千幅手繪的柚子,去找他的小柚子。
看到了國道盡頭的那所希望小學(xué)。
看到了變成跛子的小柚子。
土房上空升起柴火燃成的炊煙,大涼山初冬的微雨落在一身素凈的左柚額頭。
她正雙手拎著銹鐵桶踉蹌前行。
夏桉還在第三視角看到了泥頭車和熊熊燃燒變成火人的自己。
泥濘的路上,左柚倉惶跑著,畫紙帶著火苗紛紛揚揚下墜。
明明幾步之遙,就能再抱住她了…
“做噩夢了?”
唐琬的聲音從沙發(fā)后的主臥傳來。
夏桉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就又聽到隱隱約約的一句臺詞。
‘我叫山雞,雞叉的雞!’
家里的電腦沒有耳機,音響的聲音被唐琬調(diào)的很小。
可夏桉還是聽清楚了。
跟著就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操作聲。
“對不起喔,我邊打游戲邊看電影來著,是不是影響你睡覺了?”
聲音弱弱的,帶著歉意。
夏桉說了句:“沒事兒,我耳朵不好,聽不見,你繼續(xù),我洗把臉�!�
看了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只睡了兩小時,卻已經(jīng)沒了睡意。
原世的巨大遺憾從夢里跨越時空而來,壓得他喘不上氣。
夏桉在衛(wèi)生間洗臉提神時,看著鏡子里年輕的自己,無比感慨。
雖然還沒見面,但這時的左柚和爸媽也一定很年輕。
他們還沒來得及看一看,感受一下未來的繁華呢。
他們該住在大大的房子里,慢慢的幸福的老去。
不該過早離開。
所有的災(zāi)難都來得及挽救。
必須挽救!
不大會兒,唐琬看到了夏桉不像高中生的另一面。
夏桉端著一個臉盆出來,趴在地上…擦地板。
凌晨兩點收拾衛(wèi)生??
這是什么奇葩癖好?
唐琬捂著小嘴差點笑出來。
收拾完,夏桉又開始做俯臥撐。
唐琬再度探出頭偷看。
身材真不錯呢…
又開始煮粥了??
見夏桉一刻不停忙活到三點半,唐琬也坐累了。
起身去倒水喝時,順邊跟夏桉說了句:“我給你贏了兩千多萬歡樂豆呢�!�
夏桉切著蘿卜絲笑道:“真厲害�!�
隔了兩秒,忽然訝然:“多少?”
唐琬悠哉悠哉豎起兩根手指:“兩千萬,你qq號的勝率都被我刷上來了,96�!�
夏桉眼珠亂轉(zhuǎn),突然問她:“你會打德州嗎?”
唐琬呆萌晃晃頭,但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有同學(xué)去玩21點,賭博,被抓了�!�
夏桉笑道:“我說的是jj比賽,正規(guī)的,贏獎金禮品不犯法�!�
“這個我知道,我玩過,也是斗地主,贏過電腦和話費。”
說起這個,唐琬一下來了興致,驕傲地告訴夏桉,自己無聊時就上網(wǎng)玩。
大學(xué)時手機、電腦,都贏過。
有次,她看中一條小裙子,很貴,猶豫很久都沒買,又不想問二叔要錢,就把贏來的獎品拿出去賣,生活費都能贏出來。
夏桉往蘿卜絲里放了鹽和胡椒粉,用筷子拌勻。
感慨道:“你數(shù)學(xué)能力這么強,怎么不去國外深造?”
說起自己的專業(yè),似終于能在某個方面向夏桉顯擺一樣,唐琬細致地為他解釋。
她說自己不是數(shù)學(xué)能力強,而是計算能力強。
“我這種能力不算出類拔萃,只能說有些天賦。
“國內(nèi)的教育模式盛產(chǎn)計算能力強的人。但這并不是真正的數(shù)學(xué)能力,想系統(tǒng)性做深入專研,遠遠不夠。”
這是夏桉沒有接觸過的領(lǐng)域,算是受教。
看著唐琬,他心道寸有所長,尺有所短,這呆呆的姑娘也有了不得的地方。
夏桉說:“粥馬上好,你吃點再睡覺?白天我來蹲…”
聽他說蹲點,唐琬猛地想起什么。
“哦對了,你那個網(wǎng)站變綠了,又變灰了…呀!”
哐啷!
菜刀掉在地上,夏桉飛奔進屋。
屏幕被分成三份。
注冊域名的網(wǎng)頁占了最大的一整半。
另一邊上面是斗地主界面,下面是小窗的pps,《古惑仔3》。
刷新,刷新…還是灰的。
3500萬美金,78的匯率。
27個億沒了?
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可這能怪唐琬么?
自己本來就沒跟她說清楚,也沒法說清楚這東西值多少錢。
夏桉在嘴里狠狠咬著舌頭。
為什么就非得睡這兩個小時?
他怪自己,也怪老天。
從兩天前,到明年初,中間幾個月的時間都有可能掉凳。
怎么就這么巧趕上她接手這倆小時中發(fā)生了?
倒因未果…
夏桉又想到這句話,再難否認唐琬的出現(xiàn),與自己牽連甚深。
唐琬啊唐琬
唐琬將菜刀沖洗后施施然進屋,歪頭奇怪地問他:
“怎么了?真的值很多錢么?”
顏值即正義吧,夏桉安慰自己,苦笑道:“也還好,是值一些�!�
唐琬不解道:“那你為什么看起來不開心?”
“?”
“我?guī)湍闾峤涣搜�,我看那上面顯示的所有人已經(jīng)變成你的名字啦,這不算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