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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阿生哥一命,阿生哥求我殺了他,換云妃一命。我說你們太天真了,這事你倆一個都活不了,家人啦,九族啦,包括當(dāng)初送你們進宮的那些官員啦,都得給你們陪葬。
其實按例到底該怎么判,我哪里記得,我就是說個最嚴(yán)重的后果嚇嚇?biāo)麄兌�。這一嚇,真嚇著了,阿生哥爛泥似的癱在地上,云妃突然一咬牙,梗著腦袋往柱子上撞去。
我眼疾手快攔住了她,電光火石間,一個極為大膽的主意冒了出來。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叫他們把衣服穿好,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云妃一徑哭,阿生哥哆哆嗦嗦地講。他自言名叫阮生,自小與云妃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無奈云妃貌美,被地方官選中,送入宮來。他日夜思念,放心不下,于是變賣家產(chǎn),打通層層關(guān)節(jié),偽裝成小太監(jiān)進宮中見云妃一面。本想見面說說話,往后守著這幾句話過余生,誰想到云妃一哭,他便情難自禁,不知怎的,就雙雙滾到了床上。
生死關(guān)頭,阮生不敢說謊。我思忖片刻,問:“所以你今天棗給阮生弄了個身份,準(zhǔn)他繼續(xù)扮成太監(jiān)留在宮中。平日不許與云妃來往,每月初一十五可與云妃相會,而我也會在那幾天抽時間在云妃那里住上一宿。如此半年,云妃果然有孕,普天同慶,我跟衛(wèi)明的壓力也沒了。哪怕云妃的孩子不過三月便滑胎,朝臣也偃旗息鼓,沒再烏眼雞似的追在我跟衛(wèi)明屁股后頭罵。
我看著云妃隆起的肚子,這是她與我,或者說與阮生的第二個孩子。太醫(yī)院婦科圣手老早便下了論斷,此胎必為男胎。如今闔宮都寶貝著這一根獨苗,我下了圣旨,孩子要是有事,后宮嬪妃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好過。于是三月滑胎這種事沒了,孩子健健康康在云妃肚子里長到八個月,再有幾十天就要生產(chǎn)了。
我吐了嘴里的瓜子皮,漫不經(jīng)心道:“阮生,我記得你如今在御膳房當(dāng)差。今天不忙?”
阮生沒聽懂,愣在原地。云妃卻聽懂了,剝著花生的手顫了一下,替他辯解道:“是臣妾突然想吃琉璃丸子,傳話道御膳房,阿生哥才送過來的�!�
“你是就今天想吃琉璃丸子,還是以前也曾想吃琉璃丸子?”我問。
“臣妾……”云妃垂頭,“往后除了初一十五,臣妾都不想吃琉璃丸子了�!�
“琉璃丸子難克化,吃多了容易積食。我看這丸子到你生產(chǎn)之前都不必吃了�!蔽铱戳艘谎廴钌�,接著道,“你宮里不是有小廚房嗎?想吃什么叫小廚房做。御膳房離得遠,路上顛簸,別再給你弄灑了。”
直到這一句,阮生才聽懂了。他抬頭看著我,滿臉的震驚與不信,我卻沒有理他,仍舊低頭磕我的瓜子。
良久,云妃悵然道:“臣妾遵旨�!�
我與云妃對坐,阮生成了個多余的人,他自行磕頭告退,悄沒聲走了。他走了,殿中安靜下來,只聽到我嗑瓜子的聲音。云妃怕我吃多了上火,殷勤遞茶,我喝了半杯,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圓的,熱的,里面有個小家伙,不知睡著還是醒著。
云妃把茶杯擱到一旁,臉上露出溫柔的、只屬于一個母親的笑容。
“再有不到兩個月,他便出世了。”云妃覆住我的手背,引導(dǎo)著我的手,自上而下摸著她圓潤的肚皮,“陛下,臣妾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您怕阿生哥來得勤了,惹宮人猜疑。到時候,臣妾,阿生哥,還有臣妾腹中的孩子,一個都活……”
“知道就好�!蔽医刈∷脑�,“別說,不吉利�!�
云妃的手指顫了一下,柔柔地看向我。
她實在美極了,蛾眉妙目,秋水剪瞳,盈盈一望,此中柔情世間哪個男人能抵擋?我的心雖然牽在將軍身上,也不得不贊一句美人如斯。
“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吧�!蔽艺f,“生下這個孩子,朕封他為太子,叫他做朕的儲君,以后這萬里江山都是他的�!�
云妃幽幽地笑:“臣妾不敢奢求那些,只盼著母子平安一生便足夠了�!�
“朕不哄你�!蔽艺f,“只要你順利生下這個孩子,朕準(zhǔn)你選,留在宮里,或者同阮生出宮。無論你怎么選,朕都保你衣食無憂�!�
云妃顫了顫眼睫,欲泣,咬唇半晌,生生將淚忍了回去。她起身行禮,一拜再拜,三拜之后,鄭重道:“有陛下這句話,便是陛下以后有了新歡,將臣妾與臣妾的兒子拋之腦后,臣妾也能守著陛下這句話過一生了。”
我聽出不對勁:“什么意思?什么叫朕以后有了新歡?”
云妃悚然一驚,自知失言,輕輕掩住了唇:“臣妾隨口一說而已,陛下不要多想�!�
我瞧著她那副樣子一陣鬧心,心說咱們都是從后宮爭斗里走過來的人,當(dāng)年我爹后宮里光有品級的宮妃就三十幾個,斗成那個樣子,你這套欲迎還拒,想告密還得裝順嘴漏出來的把戲早被前輩們用濫了,在我跟前裝什么��?可她畢竟有孕,我又不能太不給面子,只好順著她的話道:“你是聽到誰在背后說什么了嗎?不用怕,告訴朕,朕恕你無罪。”
云妃踟躕半晌,幽幽一嘆,仍舊不說。
我煩了:“你說不說?不說就不用說了,憋著吧�!�
云妃這才縮了縮脖子,低聲道:“臣妾那日去后花園時,聽到有人在假山后面竊竊私語,說陛下與鎮(zhèn)國公情意深重。如今后宮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