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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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新新飯店。
午后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斑駁地灑在酒店房間的地上。柳乘風(fēng)靠在床頭，日夜顛倒的生活讓他有些昏沉，他揉了揉太陽穴，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向房間的一角。
曼莉穿著月白色的睡袍，站在咖啡器具前專注地煮著咖啡。寬大的睡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地擺動著，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纖細的手指熟練地操作著，熱水注入咖啡粉的瞬間，馥郁的香氣彌漫開來，與房間里原有的木質(zhì)氣息交織在一起。
似乎覺察到了柳乘風(fēng)的目光，曼莉轉(zhuǎn)過身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道：“你醒了？剛煮了咖啡，馬上就好�！�
她的頭隨意地散落在肩上，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光影交錯，像極了一幅名家的作品。
柳乘風(fēng)坐起身，走到曼莉面前，將她攬入懷中。
香水的味道撲鼻而來，是熟悉的味道。這幾日，與他整日耳鬢廝磨的味道，是自由和理想的味道。
“怎么啦！”曼莉問道。她的脖子被柳乘風(fēng)的胡子扎得有些癢，不由得躲閃著。
柳乘風(fēng)卻將她摟得更緊。
“曼莉，”他輕聲從她耳邊說：“你這么好，我怎么能放棄你�！�
他又去尋著曼莉的嘴，曼莉卻笑著躲開：“你扎到我了！”
柳乘風(fēng)不聽曼莉的話，在她的臉上、脖頸上一次又一次地落下重重的吻。他的手將曼莉緊緊地箍住，不讓她逃走。
曼莉好容易才掙扎開，笑著躲到一邊，道：“好在哪里？你說給我聽！”
柳乘風(fēng)追了過去，又用手將她圍住，堵在窗邊，道：“什么都好，哪里的都好�！�
“不行，”曼莉一點也不含糊，雙臂環(huán)繞在柳乘風(fēng)的脖子上，問道：“你必須說出我哪里好來，不然，今晚我就回去，或者再開一間房去，讓你碰不著！”
柳乘風(fēng)的眼睛都紅了，又想去吻曼莉，卻被曼莉躲開。
柳乘風(fēng)知道自己若是不回答這個問題，曼莉是不會讓他親近的，只好壓著性子，說道：“你能滿足我對生活的所有欲望。”
“之前，沈輕顏滿足不了嗎？”
“滿足不了�！绷孙L(fēng)用鼻子蹭著曼莉的鼻尖，“她不讓我碰，她有潔癖，精神潔癖，她接受不了這些，我們連親都沒親過。”
曼莉有點驚訝，但還是說：“我不信。愛一個人怎么可能不期待跟他有親密接觸？像我，就忍不了�！�
“我也是�！绷孙L(fēng)看著曼莉，眼神開始迷離：“所以，我們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曼莉，我的女神，我們永遠不要離開彼此，答應(yīng)我！”
曼莉點點頭。
柳乘風(fēng)一下將她抱起，又走向床邊。
屋內(nèi)一片旖旎。
他們來了杭州幾天，就在房間里親熱了幾天。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肆意的時候。柳乘風(fēng)有錢，曼莉有顏，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恨不得變成一個人，直到把對方掏空，像是兩具軀殼，又空虛無比。
如此反復(fù)，像是無盡的輪回。
但他們是滿足的。完全不用想暮城的那些事。為了不被打擾，在跟家里聯(lián)系之后，柳乘風(fēng)就將房間里的電話線拔了。除了要叫房間服務(wù)的時候，他們從不出門，也不跟任何人聯(lián)系。
他們是彼此的模特，你畫完我，我接著畫你。現(xiàn)在他們對彼此的身體是完全熟悉的，手下的筆也是這樣的靈活，不僅可以畫出完美的軀體，還能描繪出對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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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簡直是他們的天堂。
柳乘風(fēng)很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早點遇到曼莉，為什么會在沈輕顏身上浪費那么多時間。
其實，他真的沒有多喜歡過沈輕顏，頂多是不討厭而已。
那時他剛結(jié)束了一段感情，正是空窗期，加上沒人欣賞自己的畫作，心情沉悶。這時候沈輕顏出現(xiàn)了，她那么單純，又那么熾熱，她愿意坐在他身邊看他畫畫，還愿意贊美他的理想。
雖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沈輕顏的樣貌并不差，家世又好，更重要的是，她愛他勝過愛自己。
這樣的女子是當(dāng)妻子的人選。
有那么一段時間，他真的以為自己愛上她了，但見到曼莉的那一瞬間，他才明白，原來一個人是很難改變他的喜好的。
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上沈輕顏那樣的女人。他愛的人是曼莉這樣的，熱情，奔放，不顧一切，他們可以不考慮任何人，只考慮自己是否快樂。在別人眼里這叫自私，但在柳乘風(fēng)眼里，這叫自由。
他熱愛自由，他覺得自己就像在大海上飛行的海燕，他可以遇到閃電、雷暴，甚至可以被雷電劈死，但他忍受不了平庸。
沈輕顏期待的那種生活，讓他覺得窒息。
“曼莉，回去之后我就要跟你結(jié)婚�！绷孙L(fēng)說。
曼莉躺在他的懷中，用手輕輕地觸摸著他的胡茬。
“好啊�！彼穆曇糨p佻，又讓柳乘風(fēng)沉迷不已。
……
沈輕顏看著窗外，那本攤在桌上的被風(fēng)吹了好幾頁。今天的天氣不錯，剛下過雪也不冷，天空露出湛藍色，配著白色的云朵，像是一幅油畫。
她的目光呆滯，落在遠處的某一點，心思全然不在這美景上。
蘇卓琳擔(dān)心她，又借著送水果的理由進來看看她。一看到窗戶還開著，便走過去關(guān)上，又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頁整理好。
“吃點水果吧！”蘇卓琳把水果放到沈輕顏面前。
沈輕顏收回目光，搖了搖頭說：“沒什么胃口，我不吃了�！�
蘇卓琳又說：“今天天氣不錯，要不咱們出去逛吧！”
沈輕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了，表嫂，我有些乏了，今天就不出去了�！�
蘇卓琳握住她的手，道：“輕顏，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要開開心心地�！�
沈輕顏低下頭，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趕忙用手擦掉。
“表嫂，我沒事，真的�！鄙蜉p顏說道。
蘇卓琳嘆了口氣，將沈輕顏擁入懷中：“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著�！�
沈輕顏在蘇卓琳的懷里終于放聲大哭，仿佛要將這幾日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哭出來。蘇卓琳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知道沈輕顏在跟所有的一切告別，就像當(dāng)年的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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