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輕顏其實我之前做過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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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蘇卓琳坐在車里，臉色依舊蒼白。她靠在沈輕顏的肩上，望著窗外，眼神空洞。沈輕顏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兩個人狼狽地回到家中。沈輕顏將蘇卓琳扶到床上，又幫她拉好窗簾。
“表嫂，你餓嗎？我讓陳媽給你做點東西吃吧！”沈輕顏一邊給蘇卓琳倒水，一邊說。
蘇卓琳搖搖頭，輕聲說：“我沒什么胃口�！�
沈輕顏從她身邊坐下來，把水遞給她，柔聲道：“那先喝點水吧，休息一下�！�
蘇卓琳點點頭，將水接過來，喝了一口，卻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沈輕顏趕忙把水杯接過來，放到一邊：“表嫂，我們回家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別憋在心里。”
蘇卓琳抽泣著，緩緩道：“輕顏，其實我之前，做過舞女�！�
“舞女？”沈輕顏一臉驚訝。
“對，”蘇卓琳平復了一下情緒，低聲道：“這也是無奈之舉，沒有辦法。當時我在桐城的女中上學，那時候我有個男朋友，叫靳牧杭，每天他都在我學校門口等我放學，然后我們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去公園散步。我們打算等我畢業(yè)后就結(jié)婚的，但不巧的是，在我還有一年畢業(yè)的時候，我爹病了，很嚴重，需要很多錢。但他只是個抄寫員，工資也不多，我沒有辦法就去舞廳當舞女，陪人跳舞。我每晚都在燈紅酒綠中強顏歡笑，只為籌錢給爹治病。那段日子，我?guī)缀跬俗约菏钦l，只記得每晚的疲憊和心酸�！�
沈輕顏緊緊地握著蘇卓琳的手，眼眶泛紅，心中五味雜陳：“那他知道嗎？”
蘇卓琳搖搖頭：“剛開始不知道。他照例每天在校門口等我，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跟他一起去散步了，晚上我去當舞女，白天我就去打雜工，賺錢給我爹治病。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那些錢也只是杯水車薪。”
沈輕顏心中一緊，輕聲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我遇到了毅達，他每天都來跳舞，買我的舞票，一買就買幾百張。我一下成了舞廳最受歡迎的舞女。當時因為我年紀小，又學不會其他舞女應(yīng)付客人的圓滑，經(jīng)常受到一些客人的騷擾，毅達對我的好，讓我覺得他跟一般的客人不一樣。但是我對他并沒有別的想法，他對我來說，只是普通客人。”
“再后來，靳牧杭現(xiàn)了我在做舞女的事情，他接受不了，讓我不要做了�？墒俏腋赣H的病需要錢。我就向他借錢，他家雖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比我家強很多，借給我錢是沒問題的�？墒撬麐寢尣辉敢�，他們家不允許他找一個當過舞女的人做老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我爹快不行了，送到洋人開的醫(yī)院，手術(shù)費需要一大筆錢，這時候，是毅達借給我錢，讓我給我爹做手術(shù)，條件是讓我嫁給他�！�
“那你爹手術(shù)成功了嗎？”沈輕顏問。
蘇卓琳淚眼朦朧，聲音哽咽：“沒有，我?guī)еX去醫(yī)院的時候，我爹已經(jīng)去世了，就差那么一點點時間�！�
說起這件事，蘇卓琳依然渾身抖，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中。
沈輕顏輕輕地抱住她，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
蘇卓琳淚如雨下，哽咽道：“就差一點了�！�
沈輕顏給她擦了擦眼淚，蘇卓琳繼續(xù)說：“后來，我就跟毅達結(jié)婚了。雖然他的錢并沒幫到我，但我還是遵守諾言，嫁給了他。今天碰到的那個人，就是之前在舞廳騷擾過我的客人，我的本名叫蘇時序。我以為改了名字，搬到暮城，就沒有人認識我了，但是……”
“今天的事情，表哥知道嗎？”
蘇卓琳咬了咬嘴唇，似乎不想說的樣子，但還是從嘴里擠出一句話：“他知道，是他讓我去應(yīng)酬的�！�
沈輕顏震驚地看著她，難以置信地問：“表哥怎么會讓你做這種事？”
“他一直都是這樣，我都習慣了。”蘇卓琳道。
沈輕顏氣憤地說：“那也太過分了！怎么能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別人欺負不管呢？”
蘇卓琳說：“輕顏，這件事你就裝不知道吧！我不想破壞你們表兄妹之間的感情�！�
沈輕顏不服氣地說：“這樣的人也不配做我表哥！我再也不理他了！明天我就跟我爹說，讓他回家住，只把你留下來！”
蘇卓琳苦笑一下，道：“可是，他畢竟是我的丈夫��！我怎么能自己住在這里呢？”
沈輕顏不明白，一臉疑惑：“為什么不能？他都不保護你，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在一起？表嫂，不行你跟他離婚吧！憑你的條件，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離婚？”蘇卓琳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嫁給他就沒想到離婚�！�
“為什么不可能！表嫂，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我們新時代的女性是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幸福的！你遇人不淑，不幸福，為什么不能離婚，不能尋找自己的幸福？”
蘇卓琳看著沈輕顏，無奈地說：“輕顏，婚姻的事情，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沈輕顏握住蘇卓琳的手，想給她力量：“可是你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幸福了，我嫁給毅達，認識了你，現(xiàn)在不愁吃穿，還能跟你一起逛街，去蔡公館，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我已經(jīng)很幸福了，真的�！�
沈輕顏還想說什么，蘇卓琳卻打斷她，道：“輕顏，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真的很幸福，人不能不知足，雖然毅達有他的缺點，但是，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
“表嫂，如果你撐不下來，記得跟我說，我一定會支持你的�！鄙蜉p顏看著蘇卓琳，眼中滿是心疼。
蘇卓琳微笑著點點頭，輕聲道：“謝謝。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嗯，”沈輕顏起身：“熱水已經(jīng)燒好了，你洗個澡再說，會舒服些。”
“嗯�！碧K卓琳點點頭。
沈輕顏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心情異常沉重。她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眼淚無聲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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