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這機(jī)會,我要了
五點半,宋家大公子已在清樂門的一樓舞廳坐了半個小時,昨日約他的人卻還不見影。
膽子大些的舞女湊來說話,被一個眼神嚇得退開。
長臂一伸,撈起桌上香煙入口,瞧著摟在一起曖昧言語的男女,眉眼間略顯煩躁。
“陳爺,好些日子沒來,叁樓雅間都為您備著!”
叁兩個小廝迎上門口,擁著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入內(nèi)。
那男人身旁跟著一個女人,二十出頭,衣著白紫色旗袍,長臂緊摟著叫陳爺?shù)哪腥恕?br />
“上次陳小姐說的法國玫瑰,都運來了,就在包廂里……”
目送二人離開,宋秉淵的眸光停在那女人的后脊,黑眸忽明忽暗,香煙才燃掉小半,就被按滅。
本紅綠的燈光倏地滅下,只留下對面高臺投射下的一盞圓燈。
輕柔舒緩的伴奏聲響起,他正低頭看表,纏綿婉轉(zhuǎn)的歌聲便跟著伴奏傳出。
這聲音太過熟悉,以至于宋秉淵錯愣幾秒,才抬起脖頸。
女人穿著昨夜那條紅色吊帶長裙,單手握住大麥,身姿同著舞曲搖曳,風(fēng)情十足。
唇上涂著大紅口脂,緩慢張動,吐出一串串樂音。
黑色紗網(wǎng)面具,將鵝蛋小臉遮住大半,透出一雙眼睛,含媚夾笑。
整個舞廳中的唯一一束亮光,悉數(shù)打在她的身上,白嫩肌膚閃著柔光,同天降的人兒一般。
這一曲綿長悠遠(yuǎn),細(xì)軟柔媚的聲音將眾人心緒勾起,在空中輕飄飄的晃一圈,猛然丟回,惹得人心一震。
隨著尾音落下,女人沖著臺下淺笑,趁人還在慌神,飄然離去。
遲來的掌聲震天響地,不少富家公子早便看直了眼,直到女人消失,唏噓哀嘆一聲。
宋秉淵那只握著酒杯的手指收緊,黑黝的瞳孔中一陣驚濤駭浪,從沙發(fā)上起身,朝著叁樓走去。
最邊緣的包廂并未關(guān)門,他進(jìn)去時,方才在臺上唱歌的女人正倚著窗臺抽煙。
沒了面具遮擋,嬌容徹底暴出,微風(fēng)輕撫,長卷的發(fā)絲纏繞著風(fēng)聲亂舞。
墨景思慢悠的抽煙,待紅星閃爍,快到頭時,戳上窗臺狠狠一按。
誘人的身姿微側(cè),二人對上眸光。
“墨家給我留的財產(chǎn),我?guī)纵呑佣加貌煌�,所以我不用仰仗蔣家,更不用依附宋家�!�
紅唇輕啟,扭著腰肢向前幾步,水眸澄澈認(rèn)真。
“人這一輩子,活法太多,或是碌碌無為,或是揚名立萬,每一種結(jié)果,不過都由自己選擇�!�
“我可以是豪門小姐,金陵才女,也可以是清樂門的一個歌女,雜志頁上的一個舞女,這每一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宋秉淵,我想做什么,便會隨心去做,及時行樂,才是人生真諦�!�
墻上的時鐘指向六點,墨景思收回目光,輕撩發(fā)絲。
宋秉淵感興趣的,是一個同規(guī)則格格不入的女人,他不過是想為自己束手束腳的生活增添一份樂趣。
她給宋秉淵看的,只是她最真實的面貌。
她這位便宜大哥如此聰明,自然懂得這是什么意思——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若是非要湊到一起,必定會矛盾不休,哪怕只有皮肉關(guān)系。
宋秉淵立在原地,也朝著墻上時鐘瞧上一眼。
七點之前要回宋家,墨景思這個時間約他來,是料定了他一定會走。
殊不知……
一個女人越是危險,便越是迷人。
他欣賞墨景思的坦然,更愛她的隨心肆意。
這是他從來沒有又不敢奢望的東西。
一個人越是缺什么,便越是想要什么……
千層浪擊的眸光緩慢平靜,直至最后,只剩那堅定的,毋庸置疑的亮光,他抬腳向前,從桌上抓起一根煙,順手掐住墨景思的手腕:“點上�!�
墨景思一滯,正遲疑中,又被拉進(jìn)一步。
耳唇上傳來一陣濕濡觸覺,細(xì)密的發(fā)癢:“這機(jī)會,我要了�!�
這話直擊心臟,她突然嬌笑出聲,花枝亂顫。
真是瘋了……
親兄妹之間竟談起機(jī)會不機(jī)會?
脖頸被大手掐住,拽著拖向薄唇。
唇瓣被人含住細(xì)密啃咬,又嘬又含,嘖嘖作響。
墨景思怎肯示弱?
玉指強抓住長條領(lǐng)結(jié),將高大男人拽著彎腰,小米牙順著對方的唇瓣勾勒,時不時故意輕磕一下。
舌尖順著唇縫鉆入,宋秉淵剛才抽過煙,濃厚的煙草味同淡淡酒味融合,惹得人面色泛紅,剛想退出,卻被對方勾著舌頭纏繞攪拌。
與其說這是接吻,不如說這是博弈,兩個不甘示弱的男女在對方口中深入,互換津液。
“帶你去看場好戲�!彼伪鼫Y停下重吻,用手指輕挑長發(fā),在白皙的耳廓后方輕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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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吃肉,求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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