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狗拿耗子
狗拿耗子
“什么意思?兩位老人的兒子,被車匪路霸打了殘疾?居然求告無門?中海公檢法的人,脖子上長得都是腫瘤嗎?”
曲書記很生氣,在市委會議室里,把桌子拍的震天響。所有參會的市委常委,全都縮著腦袋,乖巧的好似鵪鶉。
“回答我!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蛀蟲,究竟是哪些人,尸位素餐?”
“這不是瀆職,也不是職務犯罪,這是貪污,這是腐敗,這是跟犯罪分子同流合污!”
曲江很憤怒,面色漲紅,一掃平日里的溫文儒雅,就好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
“你們雖然都是官員,但也是人民的公仆,是人民的兒子!如果不能為民做主,那就盡快從位子上下來,換更有能力的人上去。”
“靳強,做為中海市的政法委書記,你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解釋?”
靳強顫顫巍巍額度站了出來,伸手擦了擦額頭:“尊敬的曲書記,以及在座的各位領導,請容許我簡單的匯報一下,目前掌握的案情�!�
“犯罪嫌疑人為天海市奔馬客運為首的宋揚團伙,掌握了天海至中海的客運專線經(jīng)營權。為了實現(xiàn)壟斷,宋揚團伙糾集社會閑散人員,對途徑這條線路的其他客運車輛,進行恐嚇!”
“并且以車輛截停,打砸圍毆等方式,破壞其他客運公司的車輛,毆打駕駛?cè)藛T……”
“根據(jù)被害人材料供述,被害人為西林市長風客運公司的吳小兵,2005年1月24日,吳小兵駕駛客車行駛到距離中海市高速公路分界處一公里處,被宋揚團伙內(nèi)的黃廷偉駕車別停。黃廷偉一行四人,持有砍刀、鋼管等兇器,對吳小兵進行毆打。”
“致使吳小兵肋骨斷裂兩根,雙臂骨折,傷情鑒定為傷殘九級……”
“吳小兵的父親,曾經(jīng)去天海市公安系統(tǒng)報案,卻被告知因存在互毆,故不予立案,建議雙方私下自行調(diào)解……”
隨著靳強的案情匯報,原本就安靜的會議室,一下變得更加安靜了!
原本都以為捅了個大簍子的中海市常委們,沒想到居然是吃了個大瓜!丟人的不是中海市,而是天海市!�。�
曲江的眼睛微瞇,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下巴,他也聽出來了不對。
商耀武輕咳一聲:“曲書記,有件事我需要補充一下。”
“從天海通往中海的高速公路,是由雙方城市各自出錢修建,因為中海市的資金充裕,工期進展順利,所以一不小心,修長了五公里。天海市不愿出這部分費用,于是兩市分界一直存在爭議。”
“如果按照舊版城市勘定的界限,案發(fā)地屬于天海,但如果按照高速公路修建后的分界,案發(fā)地也可以屬于中海。”
“在這里我跟您表個態(tài),如果天海市的公檢法沒能力給老百姓一個公道,我們中海市的公檢法,很愿意接過這個案件的管轄權,還老百姓一個乾坤朗朗!”
這番說辭連消帶打,既出了心底的一口惡氣,又表現(xiàn)出了擔當,當真是漂亮極了!
曲江的眼睛瞇起,看向了靳強問:“如果讓你偵辦,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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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拿耗子
“請省公安廳協(xié)助,讓中海市的公安,進入天海市先抓捕宋揚等人!”
“因天海市同行不作為,我建議秘密行動,先抓捕以宋揚為首的團伙骨干成員,然后對漏網(wǎng)之魚進行通緝,同時向社會公開征集宋揚涉黑團伙的犯罪證據(jù)�!�
曲江緩緩點頭,對靳強的安排還算滿意:“你聯(lián)系省廳的老廖,先成立專案組,秘密調(diào)查這個犯罪團伙,時機成熟后再統(tǒng)一抓捕�!�
“其他同志是否還有不同的意見?如果沒有需要補充的,一會在會議記錄上簽字,大家伙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商耀武的眼中充滿了熱切,聲音鏗鏘的說:“請領導放心,中海市常委班子成員,一定竭盡全力,為百姓討個公道,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掌聲如雷鳴般響起,每個人的心里都憋著口氣。踩著別人的腦袋上位,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爽。
……
天海市奔馬客運集團,四十來歲的宋揚,穿著一套花襯衫,留著很扎眼的雞冠頭,圓滾滾的脖子上,掛著小拇指粗的金項鏈。
長滿絡腮胡子的嘴,正大張著往外哈氣,如同胡蘿卜般粗的無名指上,套著一枚金燦燦的戒指。
宋揚往戒面上哈一口氣,在袖子上擦了三下,又哈了口氣,再擦三下。如此反復,原本就閃亮的戒面,現(xiàn)在變得金光燦燦。
現(xiàn)在光鮮的生活,讓宋揚感覺到不真實。所以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擦戒指,仿佛只有這樣做,才能擦去心底的不安。
年輕的時候,宋揚是個混不吝的性子,打架斗毆的事情沒少做。愣是靠著不怕死,在道上闖出了赫赫威名,只是沒有來錢的路數(shù),兜里比臉還干凈。
后來,跟白娟談了戀愛,有了孩子,不得不找份穩(wěn)定的工作,結果成了客運站的大巴車司機。再然后趕上客運站改革,從大集體變成承包制,宋揚承包了跑中海的線路,然后……
敲門聲響起,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老大,今天十五號,該給白哥送茶葉了!”
宋揚抬起了頭,打開旁邊空掉的茶葉箱,然后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疊疊現(xiàn)金,全都塞進了箱子里。
一疊是十萬,五疊五十萬!原本還空空的箱子,一下被塞得滿滿堂堂。
年輕人用膠帶把箱子封好,然后抱起來離開了辦公室。
宋揚望著關上的房門呆呆發(fā)生,臉上露出一絲的悵然若失。
然后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然后接著往戒指上哈氣,繼續(xù)在袖子上擦戒指。只要能把這個戒指擦亮,宋揚不在乎有多少的損耗。
既然選擇了光鮮亮麗,那就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一旦光芒黯淡,那么這枚戒指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與此同時,那個年輕人,敲了敲一輛黑色的大眾寶來車的車窗,車窗降下,茶葉箱塞進了車里。
開車的是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摸樣跟白秘書有六分相似,伸手推了推箱子,確認里面的分量后,車窗慢慢關上,車子緩緩的匯入車流,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