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顆糖
因為運動會那天符且已經(jīng)把頭發(fā)扎起來,在眾人面前亮過相了,所以開學以后,他的新發(fā)型沒在班里造成什么轟動,就是最開始有幾&;個人過&;來新奇的看了他幾&;眼,在那之后,大家就都適應了。
表面而言。
……
和符且搭話的人越來越多,給他送東西的人也越來越多,有幾&;個色膽包天的,居然想要伺機摸摸他,符且現(xiàn)在對陌生人的觸碰還是十分抵觸,以至于他這一&;天里,不知道要強調(diào)幾&;遍自己有潔癖。
強調(diào)的多了,幾&;乎人人都知道了,于是,第二天,他桌子&;里&;的匿名禮物就換了,換成了幾&;瓶醫(yī)用消毒水,以及一提二十卷的金裝衛(wèi)生紙。
符且:“…………”
可以說是十分貼心了。
消毒水被符且充公,成為了班級的共同財產(chǎn),衛(wèi)生紙則被李星行拿走,掛在他倆的課桌之間,需要了撕一&;張,他倆用紙的概率還不高,可這紙下去的特別快,沒幾天就得換一卷,對于這個靈異事&;件,全班同學都諱莫如深,一&;提起來,就默契的走開,深藏功與名。
……
他們現(xiàn)在這個年紀,對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剛開學的時候,還有高二高三的學姐慕名而來,想看看李星行長什么樣,后來漸漸人就少了,只剩下一&;些死忠粉,還在鍥而不舍的想要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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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且也是這樣,過&;了最興奮的那段時間,就沒什么人會來打擾他的生活了。
再加上期中考馬上就到,哪怕學習再差,只要是學生,也會被這件事影響心情。
本來九月底有一&;次月考,但是活動太多,學生們又一直呼求想要過&;個好假期,于是,月考就取消了,但還沒來得及慶幸,又得知月考取消的結(jié)果是,期中考提前,考完就開家長會,沒得商量。
簡直喪心病狂。
……
這次考試算是大家在銀杏高中的第一次亮相,有些人焦慮的不行,有些人心大的可以,符且屬于二者的中間,他有點緊張,卻又不是特別的擔心,畢竟只是期中考,沒有期末那么重要。
但他還是希望自己能有個好成績,中考他已經(jīng)考砸了,要是高中還不好好學,那他真就可以跟自己的夢想了。
上午又在犯困,符且出去給自己泡咖啡,端著杯子小心翼翼往回走的時候,還沒進門,一&;個人把他叫住。
“同學,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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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且抬頭,看向?qū)Ψ�,發(fā)現(xiàn)是個不認識的男生,嘴角掛著大大的笑&;,看起來有點傻氣,不過&;是猛男式的可愛傻氣。
猛男和他對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能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佟靜嗎?”
符且眨巴眨巴眼睛。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上回他泡咖啡,回來也是遇到的這一&;出,不過&;這個男生,明顯不是上一&;個啊。
心里&;有點疑惑,符且沒說出來,他又不是個八卦的人,點點頭,在對方感激的眼神中走進教室,發(fā)現(xiàn)佟靜又在睡覺,這回他學乖了,決定曲線救國。
“白樸,外面有個男生找佟靜,你讓她出去看看。”
把喚醒哥斯拉的任務交給生來就是為民解憂的班長同志,符且回到座位上,今天刮大風,天氣特別冷,但又沒冷到可以開空調(diào)的程度,所以,手中的咖啡,就是符且唯一的熱源。
他捧著咖啡,看白樸慢慢叫醒佟靜,正等著佟靜發(fā)飆呢,結(jié)果佟靜聽說以后,眼睛一&;亮,什么起床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屁顛屁顛就跑出去見人了,因為特別高興,出去之前,她還送了白樸一塊牛奶巧克力。
符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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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好事,怎么從來都輪不到我?
月考的前一&;天,大家才&;拿到考場座次,符且和李星行一&;個在二班,一&;個在八班,第一次考試不按排名,完全是隨機打亂的,除了吃飯在一起,平時的休息時間,他們都各自待在自己的考場里,分別前,李星行跟符且說回去復習,實際上,他回去了就是坐在那里玩手機。
他們考場有個空座位,好巧不巧,那就是金宇鵬的座位。
月考一&;共考兩天,這位兄弟十分厲害,這兩天全都沒來。
不過&;想到不來的人是他,大家就見怪不怪了,誰見過&;校霸還好好學習的呢。
別人不了解,李星行卻知道一&;點情況,金宇鵬喜歡打架,上課也不聽講,但他這人意外的有原則,姑且說是有原則吧,因為這種個性,李星行也想不出來該怎么形容了。
總之,他雖然不聽課,可他每天都會來上課,除非有事&;,比如被人打得動不了,不然他一&;定會來學校。
真是一種特別詭異的堅持。
金宇鵬以前從沒錯過&;過&;考試,這次突然不來,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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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間,李星行有點擔憂,因為上回他在金宇鵬家里,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他是一個人住的。
他家境很好,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家里只有他一&;個人,這個一個人,不是指父母出差、工作太忙,所以他總是一個人在家。而是,那個家里,居住者就他一&;個,所有生活用品都是他的,沒有一&;樣屬于第二個人。
有時候人們會因為他的脾氣和秉性,忘記他的年齡,忘了他其實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少年,也是需要人管、需要人照顧的。
但到底是死對頭,李星行的擔憂也就冒了這么一&;個小尖尖,然后就被他自己無情的扼殺了,愛咋咋地,他還沒同情心泛濫到想去關心一&;個沒事&;就招惹他的人。
李星行說到做到,之后就再沒想起過&;金宇鵬這個人,最后一科是物理,他撐著頭,看一&;遍題干,稍微在心里&;想想,就提筆寫下答案,不多加思考,也不反復琢磨。
別人寫完一&;張卷子要一&;小時,他二十分鐘就完成了,剩下的時間,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班主任在七班監(jiān)考,中途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隨便往別的班一望,就看見李星行那個背對著他趴在桌子&;上的后腦勺。
班主任:“……”
額頭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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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真想直接走進去,踹翻這些不知道珍惜時間,每天玩命糟蹋自己、糟蹋生命的小孩的桌子&;。
深吸一口氣,班主任一邊告誡自己一&;個一個來,一&;邊打開手機,給自己放了一&;首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
放完心經(jīng),帶著一&;臉祥和的表情,班主任重新回到考場。
考完試,大家第一件事就是互相對答案,有人高興,有人心中咯噔一&;下,但不管怎么樣,考都考完了,說什么都沒用了,回到家里&;,吃個飯,洗洗涮涮,明天還要迎接新的一&;天呢。
不過&;這個新的一&;天,對金宇鵬來說,可能還是和上一&;天一樣難受。
他發(fā)燒了。
還感冒了,外加咽喉痛,幾&;乎渾身上下都沒有舒服的地方,第一天他硬扛,第二天扛不住,用外賣買了點藥,本以為吃藥就能好,誰知道根本沒效果。
越燒越嚴重,最后直逼三十九度,白天金宇鵬都是睡過去的,無知無覺,印象里&;身體好像沒以前那么難受了,隱隱約約間,他還以為是藥效起作用,他馬上就要好了。
半夜三更,金宇鵬也不知道這是幾點,他睜開眼,看向窗外,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白天睡著時忘了拉窗簾,現(xiàn)在外面的霓虹燈光全都灑進了臥室,照出一片五顏六色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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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跟冒煙一&;樣干,金宇鵬頹廢的坐起來,準備下床去給自己接杯水,剛坐起一半,身邊伸過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手里&;端著一&;杯水。
金宇鵬接過,沙啞道:“謝謝�!�
黑暗中,一&;個聲音幽幽的說:“不客氣�!�
把杯子遞到唇邊,金宇鵬突然僵住。
他跟慢動作一&;樣,把脖子&;一&;寸一寸的扭過去,過&;了好半天,才&;看清自己身邊坐的人是誰。
班主任。
金宇鵬:“…………”
他終于反應過&;來,瞪大雙眼,又驚又怒道:“你他媽是怎么進來的?!”
班主任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就告訴他了,“上回從你家出去之前,我拿了一&;把你們家的備用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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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鵬:“……你這是偷!”
看著他燒到發(fā)紅的臉,班主任難得沒跟他吵,他攤了攤手,無所謂道:“你說是就是吧�!�
什么叫我說是就是啊,本來就是!
金宇鵬燒的腦子&;都不怎么好使了,第一次在班主任面前占理,他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干什么,還是班主任比較利落,直接拉開他的衣柜,把一&;件外套扔在床上,“既然醒了,那走吧,去醫(yī)院�!�
腦子&;雖然不清醒,但唱反調(diào)的本能還在,他一&;腳把衣服踹下去,拒絕道:“我不去�!�
班主任關衣柜的動作一&;頓,他轉(zhuǎn)過身來,沒什么表情的看著金宇鵬。
在冷光的映照下,班主任的氣勢好像比白天更強了,金宇鵬現(xiàn)在是最脆弱的時刻,看著這樣的他,心里&;竟然有點害怕。
班主任抬起腳,向他走來,金宇鵬的身體立刻緊繃起來,可是沒兩步,班主任就彎下了腰,他把那件外套撿起來,撲打了兩下,然后重新遞給金宇鵬,用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他好言好語道:“算我求你了,金大爺,你先換個衣服,行嗎?”
金宇鵬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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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耐心看著他。
金宇鵬冷哼一聲,接過外套,“反正我也覺得冷,但我告訴你,醫(yī)院我還是不會去的,打死都不去�!�
班主任笑著看他穿上衣服,又問:“不去醫(yī)院也行,買藥總可以出去吧,我看了,你買的那幾種都不是對癥的,咱倆去趟藥店,讓藥劑師給你開幾&;種有用的,這總行了吧?”
金宇鵬想了想,覺得可以,于是跟著班主任下樓,然后上車。
車門一關,班主任一腳油門踩出去,然后金宇鵬就聽到導航的女聲溫柔播報:“接下來的目的地是x市人民醫(yī)院,全程23公里,請司機和乘客系好安全帶�!�
金宇鵬:“…………”
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