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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君子端方寵辱不驚,奴婢是宮女,服侍人的,自然就是庸人了。”紅蓮笑著說完,忽聽身旁祝明芳“咦”了一聲道:“那里是永和宮嗎?不知如今是誰在里面住著�!�
“永和宮?這里從前是你們兩個的住處么?”蒲秋苔低頭看著姐弟倆,卻見祝明芳搖搖頭,笑道:“永和宮從前沒人住,只是那里四季花開的都好,娘也曾經(jīng)帶我們?nèi)タ催^�!�
“是嗎?既如此,咱們也過去看看吧。這個時節(jié),別的花兒只怕都沒有了,若是好的話,或許還能剩幾枝秋菊�!逼亚锾φf著,便改了方向,不往御花園去,而是牽著祝明芳和祝山云來到永和宮前。
到了近前,卻見院門敞開,顯然并非是嬪妃主殿,大家進(jìn)來后,四處望望,雖然甬路石墻等都還是整齊潔凈的,然而許是沒有什么人住著的關(guān)系,總是透出幾分破敗景象來。
大朵的秋菊沒見著,倒是墻角幾叢野菊花開的熱烈。姐弟兩個眼見從前繁華熱鬧之所變成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說什么好,蒲秋苔卻是覺著唏噓感嘆。正要說些什么,忽然就見從上面的殿堂內(nèi)匆匆走出一個宮女,看年紀(jì)在二十上下,看見他們,猛地停住了步子,那雙眼睛只是激動看著祝明芳和祝山云,好半晌忽地激動叫了一聲:“……不……這……果真是您們嗎?”
“啊,是……是……是春杏姐姐?”
兩個孩子也是愣了一下,但是接著便歡呼著跑到那宮女的身旁,一連串問著她怎么會在這里?其他人還在不在等問題?春杏也是淚流滿面問著他們父母好不好?如今在云海殿里怎么樣等話。
久別重逢,又可以說是死里逃生,抱在一起痛哭詢問都是難免的。好不容易簡單敘完了別情,春杏這才想起那邊還有一位主子娘娘。忙擦了眼淚,抬頭一看,就見一個俊秀文雅的男人靜靜站在那里,目光溫柔的注視著這邊,想來便是宮中近日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那位文妃娘娘了。
關(guān)于蒲秋苔進(jìn)宮,春杏也從傳言中了解了一些原因:這位大人原本只是被逼出仕,卻因皇上喜愛,到底變著方兒用兩個前朝孩子逼迫他進(jìn)宮伴駕。
想到這些傳言,再看看干凈整齊的祝明芳和祝山云,春杏心里著實感激,因忙上前行禮,卻聽蒲秋苔淡淡笑道:“免了吧。你是這永和宮里的舊朝宮女嗎?”
春杏點頭說是,接著又感嘆道:“奴婢原本從前是服侍……服侍少爺小姐的母親,后來……后來分配到這永和宮打掃,宮中歲月寂寞,實在沒想到今日還能得遇娘娘和兩位……少爺小姐,奴婢看見少爺小姐安好,真是死也瞑目了�!�
蒲秋苔點點頭,嘆了一聲沒說什么,春杏便請眾人進(jìn)屋里去坐,又親自端來茶水,不好意思道:“奴婢這里也沒什么好茶,請娘娘將就一下吧�!�
☆、
蒲秋苔喝了一口,淡笑道:“也還好�!苯又畔虏璞�,看了看屋里四周,便奇怪道:“我聽山云和明芳說,這里從前是看花的好去處,怎么如今卻是不見什么花卉呢?”
春杏嘆道:“這里的珍本花卉都被搬去各宮各殿,房前屋后的花樹也都被移栽進(jìn)了御花園,如今只剩下些野花野草。之前原本有人來要把這里鏟平,規(guī)劃到御花園中去,卻不知后來怎么又沒動靜了�!�
“原來如此�!逼亚锾β犃诉@緣由,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忽聽祝明芳道:“從前袁貴妃是最喜歡來這里看花的。有一次不知為什么爺爺不理她了,還是祖母借請爺爺過來看花的機(jī)會,讓她來見爺爺,他們這才和好的呢。如今他們都去了,卻沒想到今日我和弟弟還有機(jī)會故地重游�!�
蒲秋苔知道袁貴妃就是景仁帝的寵妃,而明芳口中的爺爺祖母自然就是景仁帝和他的皇后。因感嘆下,幾人便說起了一些前朝舊事,春杏一開始還有些顧忌紅蓮和綠柳,后來見她們也是興致勃勃的聽著問著,這才大膽起來,著實說了好些從前的事。
說的高興,不知不覺間太陽就往西去了,紅蓮出去看了一回,回來便道:“娘娘,咱們快回云海殿吧,原只說出來逛逛,誰知這一逛竟是逛了這大半天,只怕芙蓉姐姐都著急了呢�!�
蒲秋苔笑著起身道:“可不是?聊得高興,就忘了時辰�!币蛴挚粗盒拥溃骸敖心阏f,其他宮女都分配到了別處,這永和宮如今只剩下你一個了嗎?”
春杏道:“是,原本還有一個,后來因為說要把這規(guī)劃到御花園里,所以她也被調(diào)去了芳嬪娘娘身邊,如今只有奴婢還在這里,卻不知什么時候大概也會被調(diào)走�!�
“既如此……”蒲秋苔沉吟了一下,轉(zhuǎn)向紅蓮道:“你記下來,和管這事兒的女官說一聲,將來春杏若是要調(diào)出來,直接就讓她去云海殿吧,你不是說云海殿的人事未滿,還有好些個空缺么?”
紅蓮笑道:“可不是?正經(jīng)有好些個空缺,娘娘的位份在這里。只是娘娘好清靜,也不喜歡排場,又有奴婢等,人也足夠用了,芙蓉姐姐也說不必那么多人,因此便沒有再讓內(nèi)務(wù)府安排,他們倒是記著,隔陣子就要問問,娘娘如今圣眷正隆,他們自然要巴結(jié)的�!�
蒲秋苔默不作聲,春杏也沉默不語。紅蓮曾是夏臨軒身邊的宮女,不管怎么向著蒲秋苔,她也不會覺得這圣眷隆厚是壞事兒。但蒲秋苔和春杏卻都是慶朝舊人,此時聽見這話,不說蒲秋苔心中尷尬悲涼,就是春杏,目中也全是唏噓同情,再看這人非物也非的永和宮,便不禁喃喃道:“奴婢先時服侍……服侍順明伯夫人,夫人也愛大人的詩詞,奴婢還記著她那時經(jīng)常和順明伯說大人的那首《鴛湖曲》,如今這永和宮,可不也正應(yīng)了那詩中景象?”
“什么景象?”祝山云和祝明芳自然也是會背蒲秋苔所做的這首著名長詩,因就有些不解,卻聽春杏喃喃道:“白楊做他人樹,紅粉知非……舊日樓�!币徽Z未完,已是淚如雨下。
“我來倚棹向湖邊,煙雨臺空倍惘然。芳草乍疑歌扇綠,落英猶認(rèn)舞衣鮮……”蒲秋苔也忍不住接著念下去,念著念著就哽咽了,搖頭道:“以后不要念這樣詩,太過悲涼�!�
春杏低低答應(yīng)了一聲,紅蓮也看出主子心情憂郁,不敢再說話,卻是有些嗔怪的瞪了春杏一眼,暗怪她勾起蒲秋苔的傷心事,明明這些日子,看著主子在后宮中穩(wěn)步生活著,太子有時候還忍不住來撩撥幾下,結(jié)果只換了自己郁悶。她們只覺著蒲秋苔比從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都強(qiáng)多了呢。
想到此處,就對蒲秋苔道:“娘娘,天色不早了,剛才還說要回去呢�!�
蒲秋苔點點頭,又和春杏說了幾句話,方轉(zhuǎn)身出門,一路上卻是無言看著那些花樹,默默回了云海殿。
回到云海殿的時候,正看見夏東明在院子里大發(fā)脾氣,訓(xùn)斥那些小太監(jiān)道:“要你們是白吃飯的么?人都能看丟了,一問三不知,再這樣下去,要你們這些狗奴才也沒用,統(tǒng)統(tǒng)發(fā)配去邊疆做伙夫吧。”
正罵著,忽聽身后腳步聲響,夏東明不由得就住了聲音,轉(zhuǎn)頭一看,只見蒲秋苔神態(tài)平靜站在他身后,淡然道:“殿下是想讓他們看著誰?結(jié)果沒看住,惹得你在這里罵呢?”
“我……”夏東明一下子就沒了聲音,他想說讓他們看著你和那兩個小崽子,但總算及時想起這個男人名義上可是他的母妃,很好笑是不是?沒辦法,再好笑人家也是頂著一個母妃的名兒,而最最沒辦法的事是:父皇現(xiàn)在還是站在人家這邊兒的。
“母妃回來了。兒子正要去給母妃請安,結(jié)果這些奴才一個個都不知道母妃去了哪里,兒子一時間擔(dān)心,所以暴躁了些。母妃也知道,這后宮看著風(fēng)光,其實是步步陷阱處處危機(jī),以后母妃出去,叫上兒子,別的不敢說,怎么著我也是太子,那些嬪妃們還是要賣我一點面子的。”好幾次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讓夏東明明白了對付蒲秋苔,決不能力敵的道理,于是他換上一副笑臉,準(zhǔn)備智取了。
“嗯,多謝太子記掛�!别埵瞧亚锾ο臇|明這個小小年紀(jì)就狠毒蠻橫的孩子沒有任何好感,然而此時看著他那奸狡的小模樣,也不自禁覺著有些好笑。他想起自己的小侄兒,和眼前這小太子差不多大的年紀(jì),一旦想要什么好吃的,轉(zhuǎn)著大眼睛打主意的神情可不就是和這小家伙一樣呢?
☆、
因想到此處,倒是把素日里的厭惡之心去了一二,也沒多說什么,就帶著祝山云和祝明芳往里面走,卻不料剛經(jīng)過夏東明身邊,就聽見祝山云一聲驚叫,他連忙回頭,就見夏東明一臉誠懇地看著自己,手里緊緊拉著祝山云的手,鄭重道:“母妃,兒子想過了,既然云兒和明芳也是要在母妃這里住,兒子以后也要在這里住,倒還是親近一些的好,母妃覺著呢?”
“那倒不用,山云和明芳的身份,本也不配與太子殿下親近�!逼亚锾δ抗饴湓谙臇|明那只緊抓著祝山云手腕的手上,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皺,心想這混賬太子好像就喜歡盯著山云欺負(fù),不會是和他爹一個毛病吧?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著這不可能,夏東明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而已,懂什么?自己也太草木皆兵了些。因見夏東明面色不太好看,他便放柔了聲音道:“再說,山云比你大好幾歲呢,你叫他云兒?這可是好笑�!�
“那叫云哥行了吧?”夏東明卻是不管不顧,牽著祝山云的手,悄悄威脅地瞪了他一眼,才又轉(zhuǎn)向蒲秋苔笑道:“母妃,再過半個時辰就是晚飯時候,今天咱們就一起吃吧�!�
“太子殿下心里到底是想什么呢?”蒲秋苔真是對夏東明無奈了:才五歲的孩子,這腦子一轉(zhuǎn)一個主意,這要是十五歲二十五歲,那會兒自己還活著的話,恐怕也得活活兒讓他算計死。
不過這一次蒲秋苔卻是冤枉夏東明了,這小太子心里還真沒有什么打算,他就喜歡看蒲秋苔這種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樣子,也喜歡看祝山云和祝明芳恐懼的眼神兒,感覺到手里牽著的那只手在輕輕顫抖卻又不敢抽出去,他心里就有了一股極大地快感,簡而言之,只要蒲秋苔和祝家姐弟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蒲秋苔確實對夏東明無奈,這畢竟是太子,如果惡形惡狀蠻不講理,他自信還有教訓(xùn)對方的權(quán)力,然而偏偏這小狼聰明了,他披上羊皮,卻是讓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因四人便一齊進(jìn)了書房,蒲秋苔叫紅蓮預(yù)備好紙筆,又看了夏東明一眼,便提筆在那宣紙上刷刷刷寫起來。
“揚(yáng)州明月杜陵花,夾道香塵迎麗華,舊宅江都飛燕井,新候關(guān)內(nèi)武安家�!�
夏東明看著蒲秋苔落筆,一邊就輕輕念出來,然后眨巴著眼睛看向?qū)Ψ剑骸澳稿�,你這寫的是什么詩?”
“沒什么,隨便寫著玩兒的。”蒲秋苔卻沒具體回答,抬頭望著窗外出了會兒神,輕輕一嘆,接著毛筆落下,這一次卻是祝山云輕輕念了出來:“雅步纖腰初召入,鈿合金釵定情日。豐容盛c固無雙,蹴鞠彈琴復(fù)
小貝子笑道:“哎喲娘娘,您真是有心,竟連這個都打聽到了?實話說,從您進(jìn)了養(yǎng)心殿那天起,后宮這定例也就是形同虛設(shè)了,這會兒您拿出來,也禁管不了皇上,除非太后開口……”
不等說完,小貝子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個嘴巴,苦著臉道:“娘娘,千萬求著您看在奴才從前盡心伺候過您的份兒上,把奴才剛剛的話忘了吧,不然奴才真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蒲秋苔淡淡道:“你慌張什么?太后娘娘?呵呵,我一個男妃,哪里有顏面去見她老人家?想來她也不愿意見我。罷了,你去吧,你是皇上身邊的人,日常也要勸勸他,這后宮中圣眷隆厚固然好,但若是太過隆厚了,那就成了眾矢之的,我只想淡然度日,一點兒都不想做靶子,何況如今太子殿下也在我這里,你讓皇上思量著辦吧�!�
小貝子心想聽聽聽聽,到底是蒲大人,多霸氣,開口就是讓皇上思量著辦,只是這話除了您,難道我敢說?不要命了我。心中想著,嘴上少不得敷衍了兩句,這才退了出去。
晚飯時辰,夏臨軒準(zhǔn)時駕到。用過晚膳后來到書房,一眼便看見蒲秋苔放在桌上的詩稿,不由得笑道:“從愛卿做完那《圓圓曲》,朕可是有些日子沒看見你作詩了,今兒怎么就又文思泉涌了?”
一邊說著,便拿起那首詩來看,看到最后四句“班姬才調(diào)左姬賢,霍氏驕奢竇氏專。涕泣微聞椒殿詔,笑譚豪奪霸陵田�!睍r,他便笑道:“看來這寫的是景仁帝和袁貴妃的故事了,唔,據(jù)說那袁貴妃的父親當(dāng)日的確是專橫跋扈。如今秋苔三千寵愛在一身,不知你的父母是不是也會仗勢橫行?”
蒲秋苔冷冷道:“臣的家族乃是詩書傳世,講究禮義廉恥,哪里會做出這些行徑?更何況,雖然我此時為妃,然而我的家人,不過江南普通百姓而已,也沒有權(quán)勢橫行霸道的,皇上不必掛心�!�
夏臨軒眉頭一挑,輕聲道:“唔,江南普通百姓么?呵呵……”他沒有再說下去,昨天才接到密報,蒲家遷入京城的事情準(zhǔn)備了這幾個月,已經(jīng)差不多了,年前應(yīng)該就能進(jìn)京,他今天早上才把建府的事情交給工部尚書,不過是蒲秋苔還不知道罷了,他也不想現(xiàn)在就告訴愛人,心知一旦說了,這冥頑不靈的愛卿不但不會有半點感激之情,八成還要大鬧一場,他如今政務(wù)繁忙,可不想分心應(yīng)付,還是等到年前,諸事妥帖的清閑時光,再慢慢和對方周旋吧。
綠柳和紅蓮面面相覷,她們自然也知道妍妃此舉不是巧合,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忽聽身旁小太子冷笑道:“這還用問嗎?諸多巧合,自然是醉翁之意,母妃若是在此處低頭,只怕那妍妃和洛妃日后就視你如無物了�!�
綠柳和紅蓮默默扭過頭去,心想殿下,您要不要挑在這個時候挑撥離間啊,娘娘若和妍妃對立,于你有什么好處?不過是個前朝宮女罷了,犯不上為那么個人去得罪妍妃。
蒲秋苔又如何不知道夏東明這是在挑撥離間呢?只是他此時也的確十分擔(dān)心,因看著云海殿的宮墻,喃喃道:“低頭又如何?視我為無物也沒有關(guān)系,我只怕她們?yōu)榱藢Ω段遥桶汛盒赢?dāng)做出氣的棋子,那春杏豈不都是受我之累?”
夏東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微笑道:“母妃既擔(dān)心,為什么不去把那個宮女給要回來,也好讓人看看,咱們云海殿不是好欺負(fù)的,圣眷隆厚是當(dāng)假的嗎?”
“殿下,這萬萬不可�!本G柳和紅蓮都忍不住叫道,綠柳便嘆氣道:“娘娘,這事兒咱們?nèi)塘税�,妍妃娘娘位份畢竟比您高,于情于理,咱們都不能去,不然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話音剛落,便聽夏東明冷笑道:“沒錯,母妃的位份比不上妍妃,只不過,這云海殿乃是本太子住的地方,豈容她們這些嬪妃在太歲頭上撒野?這個頭,母妃不出,我出。”他說完,便得意看向祝山云道:“那個宮女是你們很親近的人吧?記著,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祝山云怔怔看著他,眼見夏東明轉(zhuǎn)身去了,他張了張嘴,卻終究也沒說什么。
蒲秋苔這時候卻也回過神來,連忙喊住夏東明,卻見他挺下腳步,頭也不回的淡然道:“我知道,你們都以為我是在故意挑撥離間,沒什么,本太子霸道的事兒多了,加上這么一條罪名也沒關(guān)系。不過如今是我自己去出頭,你們總該沒話說了吧?我又沒攛掇母妃你去和妍妃對立,是我自己要多管閑事的,妍妃有氣,盡管沖著我來,看看借她十個膽子敢不敢。”
一面說著,到底大搖大擺去了。這里綠柳和紅蓮看著那張揚(yáng)的小小背影好半晌,方小聲道:“慚愧,我們竟然冤枉了殿下,原來他真的只是不能容忍別人侵犯云海殿,倒并不是挑撥離間�!�
蒲秋苔看著夏東明身影的目光就要比她們復(fù)雜多了,聽見兩人在那里自責(zé),他便淡淡道:“你們也不用愧疚。其實這小子還是用的挑撥之計,只不過他太聰明,知道讓我出頭恐怕不可能,所以才自己上陣。”
“娘娘,奴婢不明白�!本G柳和紅蓮異口同聲道,心想娘娘是不是先入為主,對太子沒有好印象啊?不然太子殿下既然要挑撥,怎么會自己去?最起碼,他也該讓娘娘和他一起啊。
“別忘了,他如今住在云海殿,而云海殿的一殿之主,是我�!逼亚锾戳藘蓚宮女一眼,微微一笑,面上卻沒有多少惱怒,轉(zhuǎn)過身往屋里走,一面接著道:“即便是他自己去,妍妃也定然以為他是得了我的授意,心中所顧忌憎恨的,自然也是我。”
“原來太子殿下打的這個主意。那娘娘怎么辦?”綠柳和紅蓮這才反應(yīng)過來,暗道果然是太子殿下,這是五歲孩子該有的心機(jī)嗎?根本就是一直小狐貍吧。
“什么怎么辦?妍妃愛怎么想就怎么想。難道你們以為沒有這件事,她便有可能和我和平相處?更何況,太子殿下今天這事兒霸道一些,得好處的是咱們。你們還記得之前妍妃在路上說過的話嗎?想來她此時正等著看我和太子斗得不亦樂乎,然后她好收漁翁之利呢。如今太子這一去,倒是給她擺了一座迷魂陣,讓她弄不明白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了。”
綠柳和紅蓮崇拜的看著自家主子:嘖嘖,這才幾天啊,娘娘就迅速適應(yīng)了后宮爭斗,而且還適應(yīng)的這么好。奇怪,不是都說讀書人是書呆子嗎?可娘娘除了剛剛被皇上強(qiáng)迫的時候又呆又可憐之外,如今哪里還能看出書呆子的影子來?這一入宮,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難怪皇上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果然是因為有了要保護(hù)的人,便立刻不一樣嗎?
不說她們在這里驚奇贊嘆,只說祝山云和祝明芳,此時還都等在院子中,兩人都有些緊張,不知道夏東明能不能把春杏帶回來。只等了半個時辰,方見那小小身影進(jìn)了門,接著是一大隊太監(jiān)宮女。兩人抻著脖子望,忽見夏東明停下腳步,回頭對身后道:“行了,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呢?還不趕緊去見你那小主子去?免得他們以為本太子無能,這點小事都辦不成�!�
話音落,就見從太監(jiān)宮女隊中走出一個宮女,不是春杏還有誰?看見祝山云和祝明芳,便含淚撲了過來,叫了一聲“少爺小姐,奴婢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你們了……”一語未完,已是淚如雨下。
蒲秋苔此時也聽見動靜出了門來,春杏忙擦干眼淚上前拜見,就聽夏東明冷哼道:“幸虧我去得早,也是那妍妃蠢笨,她大概也沒料到我會這么快殺上門去,我去的時候,這宮女正在院中墊著瓦片子跪著呢,可見那妍妃就是存心不良,她是故意要讓母妃知道這宮女的慘狀,要母妃去求她。若是母妃不肯相求,憑母妃的地位,也要不來這宮女。哼!她卻忘了,這云海殿,如今可也是本太子的地盤�!�
蒲秋苔看著侃侃而談的夏東明,這小太子稚嫩出色的面容上全是風(fēng)發(fā)意氣,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雖然自己對這孩子的印象并不好,但他做人向來一是一二是二,因鄭重點頭道:“這一次的事,多虧了殿下,我這里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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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東明一呆,接著面上飛揚(yáng)的神情似是有些不自在,扭頭道:“也沒什么?又不費事。我只是和她說,妍妃娘娘既覺著這宮女做不好事,剛來就罰跪,干脆給我吧。若是不想給,也沒什么,我去跟父皇要就是。她就乖乖讓我把人領(lǐng)走了�!�
蒲秋苔點頭嘆道:“沒錯,也恰恰是太子殿下,方能這么容易就要出人來,如果是我去要,不知要費什么樣的周折。”
一面說著,幾人進(jìn)了屋,春杏又謝過了蒲秋苔和夏東明,蒲秋苔見她似是受驚不小,心中也不由得唏噓,這些太監(jiān)宮女在這皇宮里,與螻蟻無異,而春杏這種前朝舊人,更是螻蟻中的螻蟻,只怕她去妍妃那里之時,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如今劫后余生,焉能不怕?
于是溫言勸慰了幾句,就讓她去了,這里又看向夏東明,笑道:“太子殿下幫了我這樣一個大忙,不知道想要什么謝禮呢?”
蒲秋苔可是從未對他這樣和顏悅色的說過話,還半開著玩笑。一時間夏東明更不自在了,心道人人都說這個男人軟弱可憐,媽的根本看不出來好嗎?看看這會兒的表情,哪里有一點和我水火不容的模樣?難道這后宮就這樣鍛煉人?不管什么人,只要進(jìn)來了,就都學(xué)會了八面玲瓏的本事?
夏東明也是人精,如此難得的人情,他卻也不想浪費掉,因假裝思索了一會兒,方挑眉笑道:“多謝母妃,不過我剛剛想了想,似是也沒有什么需要,不如母妃記下這個人情好了�!�
蒲秋苔點點頭,似是早料到他會這般回答,眼瞅著祝山云祝明芳都在眼巴巴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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