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來是他!
趙暮云推斷,此人應(yīng)該是在趙暮云進白家鋪子找人的時候,便有人給他通風(fēng)報信。
誰知道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來跟趙暮云交涉,卻是先通知了官府,然后再一起出現(xiàn)。
行事頗有一些城府��!
“馬大人,你怎么能不問青紅皂白,是非曲直就抓人呢?”趙暮云被反咬一口,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這個縣令大人他當(dāng)然認得。
三個月前,朔州府抽丁征兵去戍邊,武周城當(dāng)然也受攤派。
趙暮云去靜邊軍鎮(zhèn)之前,先是到武周縣衙縣尉那里集中,然后在武周城的軍營進行簡單訓(xùn)練才去的軍鎮(zhèn)。
縣令對于本縣攤派的兵丁名冊要過目畫押,畢竟這也是他作為朔州府這個邊塞折沖府下屬縣的縣令職責(zé)之一。
“什么?你認得本官?你是哪里人氏?”
馬縣令當(dāng)即讓手下的捕快住手。
白老爺,也就是朔州白家的二東家白守仁,在一旁更是一愣。
三天前,他在武周城得到手下通報,黑駝山那邊疑似發(fā)現(xiàn)了失蹤十天的老黃一行。
他便帶人馬不停蹄趕往黑駝山,在一處山谷之中某個深坑里找出了已經(jīng)腐爛生蟲的老黃等人尸體。
從他們腐臭的衣物裝束基本上確定就是老黃等人。
傷口上來看,是被人用刀砍、箭射而死。
而老黃他們偷運的六百斤生鐵,三百斤粗鹽卻不見蹤影。
殺人越貨!
白守仁當(dāng)即得出結(jié)論,并推斷能將老黃十人全部殺死,至少得十人以上。
老黃他們沒有被人抓起來,那就沒落下走私的把柄。
白守仁雖然松了一口氣,但想到六百斤生鐵,三百斤粗鹽的巨大損失,還有十條人命,他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回來的路上,并沒有去找鐘大虎說這件事。
畢竟他是背著鐘大虎,不想給鐘大虎好處而偷偷走了原來的秘密路線。
丟失的鹽鐵還有死人的安家費,又是好一大筆銀子。
蒙受這么大損失,白守仁悶悶不樂回到武周城。
還沒到自己鋪子,便遇到了店里的伙計說有人上門找少爺麻煩的事情。
細問之下,便大致知道了來龍去脈。
一想到自己剛損失銀子,現(xiàn)在估計又要給闖禍的兒子賠錢。
白守仁心痛不已,當(dāng)即動了歪心思,便派人去通知馬縣令一起帶捕快過來。
他知道馬縣令這邊要政績,要是抓了一個當(dāng)街綁票的綁匪,一定會非常高興。
哪知,盤算了這么久,這人居然認識馬縣令!
“我是武周城外趙家莊人,三月前應(yīng)征入伍,現(xiàn)在靜邊軍鎮(zhèn)服役守邊!”
趙暮云將大胤士卒的腰牌亮了出來。
本就要去縣衙為兄長討個公道,既然馬縣令直接過來了,那就在這里亮明身份討要說法。
“原來你是本縣治下征召出去的士卒,不在邊關(guān)服役,為何卻來這里行兇傷人?”
馬縣令沒有讓隨從上去查看軍牌,便認可了趙暮云的身份。
畢竟軍牌這個東西,沒哪個會冒著殺頭的危險偽造。
“我收到家信,得知兄長被人打成重傷,生命垂危!”
“此人便是傷我兄長的元兇,正要將他送到衙門給大人審理,討要公道�!�
“奈何他仗著人多勢眾,肆無忌憚拒不肯去,便有了些沖突,沒想到卻被他們白家反咬一口,成了綁匪�!�
“我等在邊關(guān)浴血保家衛(wèi)國,家人卻受其欺負,我想馬大人一定會主持公道,不讓大胤將士寒心!”
趙暮云振振有詞,便將這件事情推到新的輿論高度。
圍觀的街坊百姓,頓時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原來是守邊的士卒,怪不得行事如此有血有勇!”
“被他抓住那人不就是剛來武周開鋪子的白家少爺嗎?”
“這白家少爺在武周城惹禍不是一天兩天,聽說上個月還打死了個人,卻只賠了一點錢就了事,也太張狂了吧?”
“難道是官府拿了白家的好處,沆瀣一氣?”
“噓,輕點,小心被抓!”
“”
這人是靜邊軍鎮(zhèn)的士卒,鐘大虎麾下的兵?
另外一旁的白守仁卻深深皺起了眉頭,忽然眼睛一亮。
他當(dāng)即仔細看了看趙暮云一眼,頓時渾身巨震。
哎呀!
原來就是他��!
那日在靜邊軍鎮(zhèn)鐘大虎指揮所門口,與他有一面之緣。
北狄的銀甲千長鐵木爾要他調(diào)查的人!
沒想到自己幫著韃子搞清楚趙暮云的信息,現(xiàn)在卻讓他在這里給遇到了。
白守仁猛地想起鐘大虎對他的告誡。
趙暮云替換張彪升任為延慶墩烽燧臺的什長,鐘大虎讓他今后運送物資走兜子嶺出關(guān),別走黑駝山這邊。
按說,趙暮云巡邏遇到了老黃他們走私,頂多是抓起來帶回軍鎮(zhèn)上報才是。
可是,老黃他們十人被殺和那批鹽鐵不翼而飛。
難不成是趙暮云見了這批貨想獨吞,便對老黃他們下了狠手,然后將貨私吞了。
鐘大虎說過趙暮云有些本事,殺了不少韃子,那么他帶上幾個手下,完全有可能將老黃一行殺人越貨!
經(jīng)過這么一推斷,似乎說得通了!
好家伙,別以為立了點小功頂?shù)魪埍氘?dāng)了什長,就如此膽大包天!
當(dāng)我這是走私不敢聲張就會吃啞巴虧?我要讓你連本帶利給我吐出來。
白守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不過,眼下還是先穩(wěn)住趙暮云,救兒子要緊。
他馬上湊到馬縣令耳邊,嘀咕一陣。
馬縣令摸著胡子點點頭,隨后朝趙暮云喊道:
“這位軍士,你先別激動,白老板想跟你說幾句話!”
趙暮云道:“白老板想說什么?”
“趙兄弟,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誤會,真是個誤會啊!”
白守仁立馬換上一副笑臉,上前行禮,“我與你們的百戶鐘大人,是老相識了!你仔細想想,我是誰?那日在鐘大人指揮所前,我們可是打了個招呼的!”
趙暮云聽白守仁一說,立馬想起來了!
能直接進鐘大虎指揮所的人,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
他現(xiàn)在搬出鐘大虎來,難道大哥就白被打了不成?
“原來是你!你即便認識鐘大人,那又如何?我能告假回來,便是鐘大人首肯,說明他也不想自己的部下家人受欺負吧!”
“小兒有眼無珠,沖撞了趙兄弟的兄長,一切責(zé)任,由我來承擔(dān),趙兄弟可否先放了小兒?”
白守仁拿出了如此態(tài)度,趙暮云也便松開了白家少爺。
白勝急忙跑到白守仁身邊。
啪!
“還不滾一邊去,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白守仁又狠狠給了白勝一巴掌。
白勝挨了打,滿臉是血,惡狠狠瞪著趙暮云。
“縣令大人,我愿與這位趙兄弟私下調(diào)解!”白守仁當(dāng)即又對馬縣令說道,“辛苦你們白跑一趟了!”
手中一滑,一錠銀子已經(jīng)進入了馬縣令的衣袖。
“行了,你們兩個好好談,把事情調(diào)解好!若是覺得不公平,隨時來衙門找本官!”
馬縣令帶著人,匆匆撤離。
“趙兄弟,請,我們里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