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陳茵茵思索:“是小五嗎?”
許長安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小五也不是不行,不過若是有重要場合,小五的分量只怕就不太夠了�!�
陳茵茵心下了然,這么說顯然指的就不是小五了。
“那,總不能讓舅舅親自去——啊,我知道了。”陳茵茵眼睛一亮,興奮而好奇,“家里新來的那個是不是?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許長安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也沒什么打算,就是不想讓他一直待在金藥堂�!�
他不是要躲著她么?她偏要讓他避無可避。
陳茵茵出于對表哥的信服,也不細問,只點一點頭:“行,那我去求舅舅�!�
現(xiàn)如今她在舅舅面前說話,比表哥還管用一些。
對于外甥女,許敬業(yè)一向頗為疼惜。他兄妹三人,長兄早逝,沒留下子嗣。幼妹亡故,膝下只此一女。陳茵茵又是他看著長大的,在他心里,跟女兒也差不多了。先時他還想過,將來讓外甥女嫁給兒子,省得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嫁人后被欺負�?上�,兒子變女兒,這打算只得作罷了。
聽說陳家來接人,許敬業(yè)微微蹙眉,卻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她是陳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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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祖母之命,茵茵不敢違背。祖母信里的意思是讓表,讓長安表姐一同前往,還望舅舅答允�!标愐鹨鹪诰司嗣媲�,素來溫婉知禮。
許敬業(yè)接過信細細瞧了一遍,沉吟道:“既是如此,那就讓她陪你一趟。她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陳茵茵輕笑:“是好多了,舅舅,茵茵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誒,舅舅跟前,說什么當講不當講?你盡管說就是,舅舅難道還會不答應(yīng)你?”
陳茵茵略微垂下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陳家的光景,舅舅也知道。茵茵擔心,此番和表……此番和長安表姐同去,會受委屈。能不能讓承志表哥陪同前往啊,就,就當是壯壯膽子?”
許敬業(yè)聞言皺了眉,陳家的情況,他知道一些。外甥女的擔心也并非毫無道理。只是再過半個多月,就該到承志正式入嗣的日子了,這個時候離開湘城,往返一趟,應(yīng)該來得及吧?
見他遲遲不語,陳茵茵心中忐忑,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舅舅……”
“罷了,讓他陪你們走一遭就是。”許敬業(yè)很快做出了決定,“他入嗣許家,早晚是要見親戚的,學一些人情往來也未嘗不可。只要能在七月二十二之前趕回來就成。”
他心里突然又生出一個念頭,茵茵不能嫁長安,那嫁給承志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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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茵茵不知舅舅心中所想,她為自己目的達成而面露喜色:“多謝舅舅。”
她施了一禮,告辭離去,也不回房休息,徑直去了青松園,將自己與舅舅的大致對話講給表哥聽:“舅舅還挺好說話的,我這么一說,他就答應(yīng)了……”
不同于陳茵茵的眉飛色舞,許長安聽后臉上并無笑意。她目光沉沉,聲音極低:“七月二十二?你沒聽錯?”
她的反應(yīng)讓陳茵茵有些不安,細細回想了一下:“沒聽錯,就是七月二十二。表哥,是有哪里不對嗎?”
許長安不想讓她擔心,勉強笑笑,以作回應(yīng),心里卻在尋思:父親為什么要強調(diào)這一天,是不是因為這一天有著特殊意義?
短短數(shù)息間,她腦海里已掠過多種疑念。最后定格在一種她最不希望卻也最有可能的猜測上。
或許父親打算在七月二十二這一天讓承志正式入嗣。
特意挑在財神壽誕,倒也符合父親的一貫作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留給她的時間,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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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敬業(yè)直接找到承志,簡單說了此事:“承志,你就陪你表妹去一趟安城吧�!�
承志蹙眉:“可是義父,金藥堂這邊……”
“學醫(yī)制藥固然重要,可這人情往來方面,也不能一竅不通。陳家是實在親戚,陳家大爺還是官身,多走動沒壞處。只要在二十二之前能趕回來就行。”許敬業(yè)拍了拍義子的肩頭,“何況,義父已經(jīng)答允了。你若不去,豈不是讓義父變成了不義之人?”
承志心中一凜,連忙稱是:“義父說的是,是承志考慮不周了�!�
他轉(zhuǎn)念一想,去安城一趟也行。往好處想,能躲得更徹底一些。
這些天他住在金藥堂,誠然不用每日與她見面,但周圍一切多數(shù)和她有關(guān)。她看過的賬本,她用過的藥杵……她的身影時不時地就會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趕都趕不走。
希望安城之行,能讓他徹底息了不該有的心思。
安城距離湘城,路途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乘坐馬車,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也需要日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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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馬車坐人,另一輛馬車里則用來堆放禮物。
——所謂的禮物是從金藥堂取的珍貴藥材。
承志收拾妥當,見隨行的小廝也已整裝待發(fā)。他驅(qū)馬到陳小姐所乘坐的馬車外,出聲詢問:“人已經(jīng)齊了,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嗎?”
他話音落地,安靜了一瞬后,馬車里響起少女清潤的聲音:“可以啊�!�
簡單三個字讓承志瞳孔驟然一縮,握著韁繩的手不受控制地輕顫起來。
是她!不是那位陳小姐!
這個聲音在他夢里出現(xiàn)過許多次,他絕對不會聽錯!
可是,他不是要護送陳小姐回安城嗎?
承志竭力保持鎮(zhèn)定,眼睛眨也不眨盯著藍色的車簾,心臟怦怦直跳,他試圖讓視線穿過布帛,辨認出馬車里坐著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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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動了動喉結(jié),佯作自己沒聽清,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再次詢問:“可以出發(fā)了嗎?”
他說的極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四平八穩(wěn),毫無異樣。
馬車里的人干脆掀開了車簾,露出一張明媚清麗的臉龐。
正是許長安。
深藍色布簾的映襯下,少女的面頰格外白皙。她漆黑的眸子里隱隱有些不耐,長眉一挑,下巴微抬:“我說可以啊。”
承志太陽穴突突直跳,臉色瞬間精彩紛呈:“怎,怎么是你?”
義父并未告訴他,她也去安城啊。
許長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不能是我?我跟表妹一起啊。不是要出發(fā)了嗎?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