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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我都無法回答……所以,我,寧可呆呆站在這里,一動不動,也不愿去面對可能出現(xiàn)的,再次失望……
為什么?我已放棄希望,希望的曙光卻又一次出現(xiàn),只是,偏偏如此渺茫?
先生,先生……
結(jié)果,我就那樣,一直一直靜靜立在水中,甚至,連動也不敢動一下……那樣美麗的希望,就讓我,再多看一會兒,多看,一會兒……
可是,即便是這樣微小的愿望,也很快被人打破了……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有人來了……我瞬間恍然驚覺……天,我在干什么?站在這里,所有問題,就會自己消失嗎?……當(dāng)然不會,除了讓自己受涼,什么結(jié)果都不會出現(xiàn)!……我終于跌跌撞撞爬上了岸,抬頭一看,水榭之中,已是空空蕩蕩,他,果然已經(jīng)走了……
茫然若失,我拖泥帶水向乾清宮蹣跚而去,沒走多遠(yuǎn),就和一臉焦急的安信碰了個正著。
安信看到我這副狼狽相,嚇了一大跳,連忙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到我身上,連聲問著,“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這樣?是掉到水里了?有沒有傷到哪里?手怎么涼成這樣?”
我卻恍若不聞,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安信,有件事,我想問你�!�
安信一愣,看看四周,才道,“回去再說吧�!�
回到乾清宮,洗了個熱水澡,清清爽爽換身干凈衣服,然后,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手里捧著熱乎乎的老姜湯,一口一口喝著……暖意一點一點從胃中流向四肢百骸,將已深入骨髓的冰寒慢慢驅(qū)走,我這才漸漸活了過來。
殿中無人,只有安信坐在床邊,靜靜望著遠(yuǎn)處香爐中裊裊升起的輕煙出神。可我一碗姜湯喝完,他卻幾乎立時回過神,接過碗,問道,“要不要再來點兒?”
我搖搖頭,看著安信起身,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輕聲問道,“安信,你指使人,向太后的薰香中下了毒,這,是真的嗎?”
安信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卻未回頭,干干脆脆道,“沒錯!”
我抿了抿唇,然后,厲聲斥道,“安信,你太過分了,你怎么能這么做……要下毒就下什么含笑半步跌之類的劇毒一下要了老巫婆的命下什么慢性毒藥搞的老太婆要死不斷氣還有精神到處亂吠挑撥生事!安信!你實在是太沒有魄力了!”一口氣說完,我終于長長出了口氣。
安信呆站了片刻,然后,后背開始輕輕地顫動,然后,回過身,一邊搖頭一邊笑,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我一瞪眼道,“怎么,我說錯了?”
安信搖著頭,笑得喘不過氣……半晌,笑容才慢慢褪下去,終于恢復(fù)了正色,抬眼凝視著我,問道,“你,不怪我沒跟你商量?”
我微笑道,“怎么會?我也不是事事都和你商量……我們是朋友,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判斷,更相信,無論你做什么,都不會不顧及我,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安信愣了一下,望著我的目光越來越柔和,最后,他撲嗤一笑,一下伸出手?jǐn)堊×宋业募�,另一只手使勁兒在我頭上揉了揉,罵道,“你這個死東西,你,你嚇?biāo)牢伊�!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以為……”后面的話,他沒說出來,轉(zhuǎn)為一聲輕嘆道,“對不起,事情敗露了,是不是?這回還真是我判斷失誤……那人跟我說,說是她獨家密制,查不出來的,她的確是這方面有名的高手,我才信了她,誰知……”
我呵呵笑道,“原來你這么個精明人,也有被人騙的時候?那人是從哪兒找來的,不會是天橋賣大力丸的吧?”
安信氣得狠狠推了我一把,罵道,“去你的!敢笑我?想死了吧!”然后,他臉上微微露出迷茫之色道,“那人的身份,我答應(yīng)過她絕不泄露,不過,她在道上信譽很好,這回,怎么會……”
我笑道,“好了好了,別想了,你啊,就是太自負(fù)!再聰明的人,也有算不到的時候,對不對?……下次這種事,還是和我商量商量吧,省得你又被賣大力丸的給騙了!”眼看安信伸手又要打我,我趕緊道,“對了,再跟你說一聲,太后身邊有用毒高手,下次不能再用毒了!”
安信果然收了手,微微蹙了蹙眉,點了點頭。
我這才道,“信信,和我說實話,這件事,你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恨她,我就不恨她?難道,你怕我會攔著你不成?”
安信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眼珠一轉(zhuǎn)道,“你不會是想不告訴我,萬一出了什么事,就自己背了吧?……你也不想想,以你我的交情,我會讓你來背?何況,就算你說與我無關(guān),又有誰會相信?下次這種蠢念頭不要有了!”
安信呸了一聲道,“我當(dāng)然知道,誰要替你頂罪,我當(dāng)初是以為萬無一失才做的……我不告訴你,只是覺得,你畢竟叫她一聲母親,不想你一輩子背著弒母之罪過得不安樂,而且,那樣的罪,死后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我暈,都忘了安信還是信佛的……嘆了口氣,我苦笑道,“信信,地獄什么的,你就不用替我擔(dān)心了,就干我過的那點事兒?沒跑兒!”
安信愣了一下,沉思片刻,點點頭道,“這倒也是!”
我倒……安信,能不能不要這么耿直啊……正郁悶間,突然想起一事,我猛地直起身,急急問道,“安信,先生的病,不會也是你……”
安信一挑眉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問……”
我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急道,“難道真的……”
安信翻個白眼,甩開我的手道,“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年的事情,按你所說,全是太后一手謀劃,盧衡頂多算個知情不報,罪不至死……何況,宮里我還算有點人脈,要下毒下到丞相府,我自問,還沒這個本事!”
我終于松了口氣,收回了手,轉(zhuǎn)念一想……沒錯,既然太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病是中毒,又怎會不對先生的病產(chǎn)生懷疑,如果先生是中毒,太后身邊的用毒高手一定能查出來,剛剛太后肯定要拿這個大說特說了……
我正自思考,就聽安信輕嘆一聲道,“唉……放心了?你啊……再沒見哪個讓你緊張成這樣……”
我一愣,突然若有所悟,抬頭看向安信,遲疑道,“你沒對先生下手,并不只因為剛剛那兩個理由吧?其實,你也是知道我,在乎他,所以……”
安信一下轉(zhuǎn)過頭,看了看我,卻沒說話。
我于是更加肯定,“下毒的事,你不告訴我,也是因為他對不對?你知道,我也想太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