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但馬蹄踏著踏著不知怎么的就踏進(jìn)上京書院了。
“載雪啊。
”夫子一看他就樂,“你是老夫帶過最出息的學(xué)生,來來來,你們這些猴崽子都來看看新科狀元,沾沾他的喜氣。
”
滿堂的人都朝他涌了過來,有熟悉的同窗,也有更小一些的新面孔。
張載雪狀似無意地抬眼往后掃。
孟荼錦仍舊坐在最后一排,看見他也不動,只笑了笑。
他含糊地應(yīng)付著眾人的提問,一邊答一邊挪動,沒一會兒就挪去了孟荼錦的桌邊。
“回去挨罰了?”他不自在地問她。
孟荼錦笑了笑:“無妨,總也是我自己做了錯事。
”
本就瘦弱沒血色,眼下看著更是跟紙片似的。
張載雪抿唇:“我母親說新得了幾瓶好藥,讓你跟我回去一趟。
”
四周的人一片嘩然,個個都像是聽見了驚天八卦,眼睛瞪得老大。
張載雪頓時不自在起來,找補(bǔ)道:“是她擔(dān)心你,不是我,我一向怕麻煩。
”
孟荼錦往后縮了縮,垂眼道:“不用給你們添麻煩,我沒事,這會兒下學(xué)了,我要先回去。
”
“嗯。
”張載雪道,“我跟你一路。
”
“不必。
”她飛快地拒絕。
六年了,兩人一直一起走,張載雪都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了,這還是頭一次在她嘴里聽見拒絕。
“為何?”他皺眉。
孟荼錦遲疑地道:“你我年歲都不小了,再走一塊少不得被誤會。
”
“原來你倆之間真是清白的�。俊蓖罢痼@,“我們都以為你們要訂婚了。
”
“是啊,她不是都住侯府去了么?”
“沒有的事。
”孟荼錦抱緊了書冊,“是平清侯心善才照顧我而已。
”
張載雪嘴巴張開又閉上,眉頭緊皺,拳頭也慢慢捏了起來。
夫子驅(qū)散學(xué)子們,要重新上課。
張載雪就靠著院墻在外頭等著。
他反復(fù)在想孟荼錦說的“不必”兩個字,是已經(jīng)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他了,還是覺得膩了,不想再跟他玩了?
下學(xué)鐘響,學(xué)子四散,他在門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那個小鵪鶉似的影子。
“狀元郎。
”跟荼錦坐得近的女學(xué)子笑著對他道,“荼錦從西門回家了,你還在這里等誰?”
已經(jīng)走了?
這是在躲著他?
張載雪黑了臉,沉聲道:“無妨,我也只是在等夫子罷了。
”
(番外5)
陳郁離好不容易在家休沐兩日,剛準(zhǔn)備睡個午覺,就被自家弟弟挖了起來。
“做什么?”她眼睛都睜不開。
張載雪嚴(yán)肅地看著她問:“姐,我變丑了嗎?”
陳郁離:“……”
“怎么,你心悅的那個小姑娘嫌你丑了?”
“我沒有心悅她!”張載雪惱道,“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同窗。
”
“好的,那么你心悅的這個普通同窗,是嫌你丑了嗎?”陳郁離配合地問。
張載雪氣得不想理她,但沒過多久,又還是將頭扭回來,不服氣地道:“她才不會嫌我丑,只是不知怎么的,似乎有哪里變了。
”
“是不是變得不喜歡你了?”
“才沒有!”
“那你急什么?”
“我沒急!”
起身又坐下,張載雪惱怒地道:“你和含笑姨沒一個靠得住的,我要去找爹娘。
”
陳寶香正在哄自家大仙呢。
“你憑什么不生氣!”張知序怒道。
“那也不是你的問題,我怎么會生氣呢……好好好,你別生氣了,我下回爭取生氣啊。
”她嘆氣。
“這都什么跟什么。
”張載雪一臉莫名。
張知序氣得扭頭跟他告狀:“你娘撞見我跟別的女人獨處一室,她居然不生氣,她心里已經(jīng)沒有我了!”
陳寶香扶額笑:“有人刻意設(shè)計陷害,我都已經(jīng)識破了,還生什么氣啊。
”
“你就不怕我真的看上那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你會嗎?”
“……不會你也該多想多慮啊。
”張知序有些惱,“去年三月廿你跟顧家那小郎君站一起,我都不爽了大半年。
”
陳寶香恍然:“我說你先前怎么一直陰陽怪氣的,原來是為那茬,直說啊,我能看上他嗎。
”
“看得上看不上的你也該只跟我站一塊兒。
”
“可那是人家家里出殯……”
張知序瞪她。
陳寶香雙手舉起:“行了,知道錯了,以后身邊的位置都只讓你站。
”
張載雪:“……”
不是,二位都四十多了,怎么還跟小孩兒似的?
“對了載雪,你過來是有什么事?”陳寶香問。
張載雪抿唇,猶豫半晌才道:“我想請朋友來家里玩。
”
“你居然有朋友?”陳寶香震驚。
“你居然想開宴?”張知序震驚。
兩人養(yǎng)的兩個孩子,就小的這個最不省心,孤僻冷漠就算了,說話還難聽,以至于除了趙家尹家,沒有別家的孩子愿意上門陪他玩。
而且自從小時候生辰宴請不來同窗之后,張載雪就討厭上了開宴,這還是他六年來第一次重新開口提這事。
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張載雪也惱羞成怒了:“就算我沒有朋友,你們的朋友不也多的是么?都請來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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