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雪前恥
徐硯辭!
眼前這張臉,楊承真的很難忘記。
前世五百年后,他就是被徐硯辭打落死亡魔窟,旋即才重生歸來的。
而徐硯辭,是楊秀麾下絕對的大功臣,后面還當了楊秀的首輔。
徐硯辭和楊恒兩人,堪稱楊秀左膀右臂。
現(xiàn)在兩人居然就匯聚在一起,可見兩人的交集比楊承想的還要早。
如今的徐硯辭,十五歲。
他是大周第一門閥徐氏的嫡長孫,十五歲便是七重武宗。
徐氏在大周的勢力極為龐大。
比如當朝首輔徐琰,就來自徐氏。
徐硯辭就是徐琰的侄孫。
【徐硯辭?時隔七年,宿主再次與徐硯辭相遇。】
【七年前,徐硯辭在無數(shù)天驕面前,極盡蔑視宿主,最終更是一指將宿主碾壓,將宿主打入死亡魔窟�!�
【身為男人,這等深仇大恨豈能忘記,或許這一次的羞辱,也早成為宿主的心結(jié)�!�
【欲大器晚成者,心中自然不能有心結(jié),請宿主擊敗徐硯辭,一雪七年前的恥辱�!�
【任務(wù)獎勵:劍道圓滿�!�
楊承眼睛明亮。
還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
就算沒有任務(wù),他今日看到徐硯辭,也要狠狠打壓下對方。
如今有任務(wù)獎勵,這無疑更是一舉兩得。
“承承。”
一道奶呼呼的小身影,興奮撲出來。
楊承瞬間忘記看到徐硯辭帶來的那些不愉快記憶,臉上露出笑容。
“君怡,看來太子與糖糖相處得很不錯。”
兩道身影在后面,是程君怡和另一個貴婦,說話之人是后者。
這貴婦楊承同樣不陌生,正是徐硯辭的母親云琯卿。
云琯卿,是楊承的二姨。
她嫁給了徐家人。
前世,云琯卿一直與云意柔關(guān)系好,對母后云璃月抱有敵視心態(tài)。
后面云琯卿、云意柔和徐家,都成為支持楊秀的中堅力量。
楊承以前還以為,云琯卿和云意柔前世會支持楊秀,是因為他自己太廢柴。
如今看來并不是。
這一世他不僅不廢柴,還表現(xiàn)得如此耀眼,結(jié)果云琯卿和云意柔,依舊暗中與莊氏門閥糾纏不清。
那云氏門閥,為何要放著嫡女皇后云璃月和他這個太子不支持,去支持楊秀一個外人?
以前楊承不理解,如今他卻隱約有所明悟。
這里面,涉及到的恐怕是皇權(quán)與門閥世家之爭!
云氏門閥若支持皇后和他這個太子,那就會進一步加強皇權(quán)。
而支持莊氏門閥捧的楊秀,則可以削弱皇權(quán),增強門閥的影響力。
門閥們要的,是皇權(quán)與門閥共治天下。
想想前世,楊秀雖然當上皇帝,但權(quán)力的確還比不上乾元帝。
到他重生之前,皇權(quán)只要出了皇城,影響力便遠遠無法與門閥之權(quán)相比。
也就是說。
前世云氏門閥在皇權(quán)和門閥之間,選擇了后者。
很明顯,這是云氏門閥認為皇權(quán)斗不過門閥。
想想也是。
兩千年前,楊氏也只是門閥之一。
只是因為后面楊氏在推翻大應(yīng)王朝的過程中,取得的功勞最大,最后大周太祖才被推舉為皇帝。
但在其他門閥眼里,楊氏仍只不過是冠上了皇權(quán)之名的門閥。
他們自然不愿意永遠被楊氏壓著。
即便楊氏想要治理天下,那也得通過他們的手。
當然,楊承相信云氏這樣做,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只是這點他還需要繼續(xù)探查。
“承兒見過二姨�!�
楊承拱手。
這表面上的禮節(jié),他還是不會疏忽了。
“太子,我上次見你,還是在你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如今這一晃眼,你居然也已八歲�!�
云琯卿表面態(tài)度非常和藹,“剛才還聽糖糖說,你的劍道造詣非常之高,就連你表哥都比不上,真是讓二姨我欣慰之極�!�
“承承的劍道造詣,就是比他強嘛�!�
唐星榆皺了皺小鼻子。
九歲的她,盡管還帶著些許稚氣,但已是鐘靈毓秀,冰肌玉骨,可以隱約看到那個高貴神女的胚子。
徐硯辭淡淡道:“徐硯辭見過太子殿下,按理說我一介草民,不應(yīng)該對太子殿下指手畫腳。
但與此同時,我還是太子殿下的表哥,所以請恕我直言。太子殿下你雖年幼,可身為太子,生來就應(yīng)當懂得謙遜。
若是現(xiàn)在就如此浮夸,那今后還怎么承擔(dān)國之重任?”
他姿態(tài)很恭敬,說出來的話卻充滿傲慢,一副表哥訓(xùn)斥表弟的姿態(tài)。
前世徐硯辭就是這樣對楊承的。
那個時候楊承將徐硯辭當做表哥,還真以為徐硯辭是為自己考慮。
后面過了很多年他才明白,徐硯辭純粹就是想打擊他。
當下楊承茫然道:“表哥為何說我浮夸?”
徐硯辭皺眉。
看來自己高估了太子的智慧。
雖然民間傳聞太子聰慧,但一個八歲小孩,的確再聰慧也聰慧不到哪去。
徐硯辭只好直白道:“太子,你修行劍道才多久,結(jié)果就在糖糖面前吹噓自己劍道造詣強大,這難道還不浮夸�!�
楊承撓頭道:“可是,很多人都說我的劍道造詣不俗啊。”
徐硯辭面色一變:“還在這執(zhí)迷不悟,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敢說自己劍道造詣不俗,不知太子哪來的底氣說這種話�!�
楊承眨了眨眼:“表哥你的劍道很強?”
“談不上有多強,但指導(dǎo)太子想必還是綽綽有余的�!�
徐硯辭自認謙虛道。
“那不如請表哥展示一番劍道給我看看�!�
楊承道。
“也罷,我若施展一番,估計你也不會心服口服�!�
徐硯辭淡笑,“那現(xiàn)在,我就給太子殿下你,施展一套我徐家的明月劍法�!�
明月劍法?
這劍法楊承不陌生。
前世他跟徐硯辭學(xué)過。
但仔細想來,徐硯辭傳授他明月劍法不懷好意。
整個過程一直在訓(xùn)斥他,打擊他的信心,導(dǎo)致楊承一度以為自己的劍道天賦很差。
后面還是他成為修羅魔君后,常年用劍道與敵人廝殺,才逐漸知道自己劍道天賦其實不差。
這也導(dǎo)致,楊承對明月劍法印象非常深刻。
此刻。
徐硯辭身形飄逸。
劍未出,一股凜冽而空靈的氣息便已四散開來,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氣息牽引,凝結(jié)成絲絲縷縷的柔光,纏繞在劍身周圍。
當他揮劍時,柔光隨之舞動,恰若清冷月輝傾灑人間。
不得不說,以徐硯辭的年紀能有這等劍法造詣,已相當難得。
且徐硯辭似乎為了全力打擊楊承,還在劍法中動用了劍意,讓其劍法看起來更為不凡。
“君怡你覺得,硯辭這孩子的劍法如何?”
云琯卿微笑。
“這孩子的明月劍法,恐怕已達到第三重吧?”
程君怡如實道:“小小年紀,能將明月劍法施展到這境地,還領(lǐng)悟了劍意,實屬難得�!�
她態(tài)度平靜,對徐硯辭也是由衷贊嘆,一點都沒表現(xiàn)出對楊承的關(guān)心和擔(dān)憂之意。
這讓云琯卿先是詫異,而后就暗笑。
看來程君怡也并不是那么在意楊承這個弟子。
若真在意,肯定會擔(dān)心楊承會被打擊信心,不可能這么淡定從容。
半盞茶功夫后,徐硯辭施展完一套劍法。
他風(fēng)度翩翩,看向楊承傲然道:“太子殿下,不知對我這套劍法怎么看?”
唐星榆撇嘴道:“哼,不過如此,比承承的劍法差遠了�!�
云琯卿搖了搖頭,只當唐星榆是在耍孩子氣。
楊承笑道:“以表哥你的年紀,能有這等劍法造詣,的確還算可以�!�
徐硯辭表情一下子變得很不好看。
楊承這番話,充滿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似乎前輩在點評晚輩的劍法。
這在徐硯辭看來,對方簡直就是在羞辱自己。
徐硯辭當即氣極而笑:“這么看來,太子殿下自認為自己的劍法比我強?若是如此,那我倒要見識下太子殿下你的劍法有多高明了�!�
楊承也不藏著掖著,平靜道:“也罷,按照表哥你的話,我若不展示一番,估計你也不會服。
那我便也施展一遍你這套劍法,或許談不上強,但想來不會遜色于表哥�!�
“好好好,我拭目以待�!�
徐硯辭冷著臉,眼神里滿是嘲諷。
楊承不僅要當著他的面施展劍法,還是施展他的家傳絕學(xué)明月劍法。
這擺明是要對著他的臉打。
這讓他看向楊承的眼神,已掩不住惱怒和厭惡。
“呵呵,太子殿下這性格,的確需要收斂收斂了。”
云琯卿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太子如此大言不慚,簡直草包一個,似乎不值得她花心思去對付。
程君怡笑了笑沒說話,看向楊承的目光帶著些許期待。
這孩子,莫非還要給她驚喜?
楊恒縮在那沒說話。
或許是因為曾經(jīng)在楊承手中吃過虧,他對楊承有些怕,不敢隨意挑釁楊承。
下一刻,楊承便也動了。
他劍一動,就月華傾瀉,似一彎新月劃破黑暗。
起勢時劍招輕盈飄逸,轉(zhuǎn)而又劍走如龍。
劍意,時而如弦月初升,時而如圓月高懸,時而又如殘月西沉。
楊承和徐硯辭的區(qū)別在哪?
這種區(qū)別,就如同徐硯辭的劍法,是在模仿明月之勢。
而楊承的劍就是明月。
這一刻,明明楊承身體幼小,卻恍若化身月中謫仙,身姿瀟灑,人劍合一,令人忍不住為其風(fēng)采所傾倒。
“不可能,這不可能!”
徐硯辭失態(tài)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