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
“哼,你們能明白嗎?”
樸斷腸皺起眉頭。
他不知道這些人在笑什么。
難道是這首詩有什么問題?
不可能!
這可是詩仙陸白特地做的。
還與他說過,這首詩是殺手锏!
田仲勛同樣是不明所以。
先前寧闕設(shè)宴款待時,田仲勛已經(jīng)前往臨淄郡,所以并不知道寧闕和顧淵斗詩所念的將進酒。
“什么情況?”
顧明知尷尬湊了上來。
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等聽完后,田仲勛臉色就變了。
這什么情況?
寧闕是早早就做了這首詩?
百官們則都是面露譏笑。
有的還都在故意逗樸斷腸。
“樸使臣這詩不錯啊�!�
“嘖嘖嘖……是叫小偷吧?”
“放屁,明明是叫將進酒!”
“哈哈,將進酒?”司馬長青不屑譏笑,淡淡道:“樸使臣,這里面是不是還有什么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你怎么知道?!”
樸斷腸頓時就驚了。
司馬長青似笑非笑。
顯然,他也是故意在耍猴。
“那樸使臣可知道岑夫子和丹丘生是什么意思?”
樸斷腸頓時就愣了下。
他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
就看到諸多譏諷的笑容。
主要是他對大奉文化懂得不算多。
涉及到精細品鑒,他還真不會。
“額……”
“岑夫子應(yīng)該是人。”
“什么叫做應(yīng)該?”
“在座的諸位有叫岑夫子的嗎?”
司馬長青抬手示意,面露微笑繼續(xù)追問道:“那么丹丘生是什么意思呢?”
“是地名,地名!”
“你可真是人才。”
“那當然!”
樸斷腸很是篤定。
他壓根沒聽出這是陰陽怪氣。
還以為司馬長青在夸他呢。
仔細想想其實也是。
畢竟是出自詩仙陸白的手筆。
這些人自然會很佩服他。
終于,虞籍站了出來。
他沒再撫琴,眼神冰冷。
樸斷腸則很激動,連忙道:“曲子結(jié)束了,我贏了,我贏了!”
“你贏什么?”
虞籍冷漠站起身來。
他本身就是個比較古板的人。
所以也沒心思逗樸斷腸。
自從他主持六藝詩會起,還從未有人敢作弊的,更不用說像這么明目張膽剽竊寧闕所做的詩。
這是把他們當傻子嗎?
“難不成你們想耍賴嗎?”
樸斷腸頓時急眼了。
甚至沒理會田仲勛拼命眨眼。
還尋思著他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
樸斷腸此刻已是出離憤怒。
“堂堂大奉,難道輸不起?”他又看向?qū)庩I,冷笑道:“現(xiàn)在曲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而我做的詩要比他強得多,難道不應(yīng)該是我贏嗎?”
“你贏個屁!”
就算是素來守禮的虞籍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冷漠道:“你所謂的這首將進酒,寧王早在數(shù)月前就已做過。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做不得假�!�
“你胡說!”
“你才胡說!”虞籍面露冷意,不屑道:“岑夫子,丹丘生皆是人名,而你卻能說是地名?至于后面,是不是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fù)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你……你們……”樸斷腸瞪大眼睛,“你們怎么憑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你們高句麗什么德行,我們能不知道?這首將進酒更是寧王數(shù)月前所作,你偷都偷不明白,甚至連詩中意思都不明白�!�
樸斷腸呼吸急促,臉色漲紅,額頭上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你們分明就是在欺負我們!明明是我作的詩,非要說是我偷的。讀書人的事,能算是偷嗎?你們就是輸不起!”
“你好意思自稱為讀書人?”
寧闕終于是站起身來,冷笑地打量著樸斷腸。這場鬧劇也差不多該收尾了,畢竟耍猴也耍夠了。
“你說這首將進酒是你作的?”
“當然!”
“我若沒猜錯的話,這首詩是詩仙陸白告訴你的吧?”寧闕環(huán)顧四周,淡淡道:“包括你前面所念的詩句,全都是陸白告訴你的,不是嗎?”
對付敵人就得如此。
先把他捧得高高的。
只有如此才能摔得更狠!
他對高句麗這幫小偷本就沒好感。
小國寡民,卻成天想著偷東西。
不能正視自己的歷史,完全就是靠著民粹來維持可悲的統(tǒng)治。表面看上去是個國家,實則就是個精神病院。
最讓寧闕厭惡的還是他們篡改歷史,明明是被大奉按著錘,竟然還好意思說擊敗了大奉。
他父親當初領(lǐng)兵進攻,直接把高句麗都打得遷都了。完全是因為冬天太冷,大軍沒有充足的準備,為了防止死的人太多,所以果斷選擇撤軍。
可高句麗咋說的?
說他們重創(chuàng)了老寧王。
還射下了老寧王的一只眼。
這t竟然都有人信!
“你……你有什么證據(jù)?”
“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突兀響起。
寧闕聞言也是笑了起來。
包括沈青禾都站起身來。
就看到個灑脫的白衣青年走出。
手中還揮舞著折扇,頗有風(fēng)度。
“大師姐、寧師弟,久違了�!�
“陸師兄�!睂庩I微笑著抬手,無奈道:“你可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哈哈哈!”陸白揮動折扇,笑著走上前來道:“樸使臣,有件事我一直都忘記告訴你。我其實也是出自神機閣,還是小寧兒的師兄。我告訴你的那些詩,小寧兒全都知道,很多都是我和他共同創(chuàng)造的。比如說你剛剛所念的將進酒,其實就是小寧兒在山上所做�!�
“……”
樸斷腸漲紅著臉。
此刻他是徹底破防了。
他瞪直雙眼,差點沒吐血。
“陸詩仙?!”
“我可給了你不少錢!”
“你要喝什么酒,我都給你�!�
陸白笑著攤開雙手,淡然道:“沒錯,我不是給你詩了嗎?你又沒說用來做什么�!�
“……”
“……”
寧闕是哭笑不得。
陸師兄這些年還真沒什么變化。
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惡作劇。
但能做到他如此灑脫的,倒也不容易。畢竟這一把年紀了,還在游戲人間。有時候?qū)庩I還真羨慕他,可以放下一切到處游山玩水。
陸白看向他們,淡然道:“樸使臣,我記得我曾經(jīng)和你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拿著我給你的詩跑來參加六藝詩會,這就是你們高句麗的做事風(fēng)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