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里的男人,是他!
窗外暴雨如注,砸落在瓦片上激起水花,蜿蜒留下匯入地面。
屋內(nèi)曖昧叢生,嬌小玲瓏的女人被壓在書桌上,露出修長而白皙的脖頸。
覆著她的男人,那雙修長的手掐著她細(xì)軟的腰肢,寬厚的掌心摩挲著柔滑的肌膚。
她搖頭掙扎:“別……”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姑娘眼里有畏懼和懇求之色,然而下一瞬她的裙擺就被男子一把扯下,圓潤的肩頭露在外面,驟然而來的涼意讓她身體戰(zhàn)栗。
她退無可退,逃無可逃,絕望地閉上眼,承受他的暴戾。
男子似是有些不悅,捏著姑娘的下巴:“雪盡妹妹為何這般委屈?這次又想逃到哪里去?”
……
沈雪盡倏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屋外的雨勢讓她的心更加不安,她又做這個夢了。
最初只覺得荒唐,昏迷蘇醒這幾日夜夜都做這不知廉恥的夢。
可現(xiàn)在這個夢越發(fā)的清晰,甚至隱隱腰間都有被掐的疼痛感。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沈雪盡心口狂跳不止,聽著屋外的雨聲出神。
住進(jìn)霍家已經(jīng)有五日了,卻依舊沒能見到霍夫人。
她父親寵妾滅妻,她和母親被丟到莊子上十多年不聞不問。半月前忽然被請了回去,竟是要替庶妹替嫁給那張侍郎的紈绔兒子。
沈雪盡帶著母親逃走失敗,母親為了護(hù)她被父親抓了回去。奔走無路之下,沈雪盡只得拖著被打成重傷的身體來找未婚夫家,鎮(zhèn)平侯府霍家。
就父親那性子定然會百般刁難母親,沈雪盡原本想請霍夫人出手相助,可如今看來,自己和霍大公子這婚約,霍夫人根本就沒看在眼里。
只是再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個辦法。
就在一片憂慮中,天色大亮。
門外響起掃地聲,沒一會便聽到有人在交談。
“碧竹姐姐又來給她送飯�。窟@還沒嫁進(jìn)霍府呢,就先住進(jìn)來呢�!贝质规九爸S道。
碧竹是霍夫人調(diào)撥過來照顧她的婢女,但除了送飯之外,并未和沈雪盡有過多的交談。
碧竹把早膳送進(jìn)來便走了,沈雪盡卻是無心用膳。
桌子上的早膳涼透了,沈雪盡起身對院子里的粗使丫頭招招手。
那婢女一臉戒備地看著沈雪盡,不知是不是因?yàn)樽约簞倓傉f的那番話被她聽到了要責(zé)罰自己。
“霍府可是鎮(zhèn)平侯府,奴婢是霍府的婢女,旁人可沒資格責(zé)罰奴婢�!辨九乳_口道。
沈雪盡只當(dāng)不曾聽到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你在這辛苦勞作,我為何要責(zé)罰你?”她又褪下自己的手鐲給到她,“你幫我去沈家打聽一下,沈家主母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婢女聽到她不責(zé)罰,戒備之意沒了,再看到手腕上還多了個手鐲,眼里輕視意味更濃。
就這樣懦弱無能的人,怎么配得上大少爺?
不過這手鐲雖然不怎么值錢,但總比沒有好。
她接過手鐲:“今日正好廚房要出去采買,奴婢跟著去看看�!�
“有勞�!�
日落時分,婢女回來了,卻說沈府戒嚴(yán),別說進(jìn)去了,就是和門房多說幾句話都被趕出來了。
“門房小伙為難你了嗎?”
婢女一怔,馬上點(diǎn)頭說險些被打傷,話里話外還想要沈雪盡給銀子賠償。
那個手鐲是她唯一值錢的,哪里還有錢再給她?何況給了鐲子,這個粗使婢女只怕都沒去沈府,就在敷衍她。
沈府門房是父親那個寵妾的遠(yuǎn)房表叔小老頭,根本不是什么小伙!
可沈雪盡身上已經(jīng)沒有值錢的東西,便是想讓這粗使婢女再去打探消息也是徒勞。
她看著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夜色,只盼著明日能見著霍夫人。
翌日一早,碧竹依舊是送了早膳過來,把托盤放到圓桌上道:“姑娘氣色比昨日好些了,身上的傷想來也好了吧?”
這話言外之意,便是趕人了。
沈雪盡洗臉的手一頓,連霍夫人的面都沒見到,如何就能走?可霍夫人不僅不肯見她,今日還下了逐客令。
沈雪盡微微而笑:“叨擾了幾日,這傷既是好了,也該回去了。不過在回去前,可否向夫人當(dāng)面道聲謝,以表誠懇謝意?”
碧竹搖頭:“夫人這兩日身子不爽快,姑娘還是莫去叨擾了。”
她說話雖然不客氣,但已是這幾日在霍府里,對沈雪盡最客氣的下人了。
“如此,叨擾了�!�
沈雪盡早膳也沒有用,在霍夫人的院子前屈膝行禮儀表謝意,便往霍府大門走去。
今日是集日,霍府門前的大路來來往往不少行人。
沈雪盡走下臺階,忽然身子一軟,人就暈了過去。
有路過的行人好心地對門房喊道:“快出來啊,你們霍府的人暈過去了�!�
染楓苑。
“人在門口就暈過去了?”霍夫人秀眉微蹙,臉上嘲諷。
人在霍府門口暈過去,又是未婚妻,霍府豈可坐視不理?
雖然這招數(shù)用了兩次,卻也管用。
“夫人,她這還沒嫁進(jìn)霍府,就開始耍心機(jī)了,只怕日后不好掌控�!被舴蛉松磉叺睦蠇邒叩牡吐暤�。
“嬤嬤覺得應(yīng)當(dāng)如何?”霍夫人淡淡開口。
“眾目睽睽之下暈過去,霍府只能先把她領(lǐng)回府,再將她繼續(xù)丟在院子里,老奴倒是想看看,她還能耍出什么心機(jī)來�!�
“這只是老奴自作主張,和夫人無關(guān)�!崩蠇邒哂盅a(bǔ)充一句。
霍夫人笑了笑,并未言語。
沈雪盡又被攙扶回了側(cè)院,但依舊被告知霍夫人身子不適依舊不見客。
一夜難眠。
翌日天沒亮,沈雪盡就下了床榻,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她找來紙筆在圓桌上鋪開,研磨開筆。
碧竹進(jìn)來時便看到沈雪盡在寫著什么,有些好奇一問。
沈雪盡道:“醒得早便睡不著了,我在莊子里睡不著就喜歡看醫(yī)書寫方子�!彼钢阶拥�,“這是半年前從一位游醫(yī)手里得到的藥方,專治銀屑病,我用這方子倒是幫莊子上兩位農(nóng)婦治好了。”
銀屑��?
碧竹臉色微動,放下早膳便走了。
沈雪盡知道她這是找霍夫人去了。
她一定要回去救母親,可霍府如今的態(tài)度顯然不想摻和其中。若是霍家真毀了這個婚約,那她以后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只有讓霍府看到她的能力看重這門婚事,才會主動出手相助。
沈雪盡也是這幾日在這霍府聽得下人們嘴碎聊天得知,霍侯爺?shù)拿妹妹峰荒昵叭玖算y屑病,宮中御醫(yī)都束手無策,梅妃漸漸失了恩寵。
若是想梅妃再得恩寵,治好這銀屑病才是關(guān)鍵。
沈雪盡在賭霍夫人不會坐視不理,畢竟梅妃得了恩寵,對娘家霍府多少也是有助力的,但凡有個機(jī)會總會試一試。
一盞茶功夫后,碧竹回來了,說是夫人有請。
沈雪盡被帶到了霍夫人院前。
“夫人和霍二少爺還在說事,你先在這候著吧�!眿邒哔瓢恋貋G下這話便進(jìn)了屋。
這一等,就是在烈日下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沈雪盡即便身上的傷好了但還是很虛弱,咬牙硬撐著。
就在她快要暈過去之際,門打開了,先頭那位嬤嬤出來,領(lǐng)了沈雪盡進(jìn)屋。
霍夫人一身淺藍(lán)色裙裳坐在上首,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依舊貌美艷麗。
她笑著示意沈雪盡坐下:“本該早些喊你來的,只是這些時日染了病,生怕把病氣過給你�!�
沈雪盡連忙屈膝:“是雪盡沒及時來看您,還請夫人見諒。”
“她便是和你兄長自小有婚約的沈家嫡女沈雪盡。”霍夫人語氣淡淡,“她和你兄長雖有婚約但還未過門,你便和你兄長一樣,喊她一聲妹妹便是�!�
沈雪盡這才看向坐在夫人下首的男子。
男子豐神俊朗,氣質(zhì)冰冷,那雙幽深如玉的眼睛在看向她時輕輕掃了下,讓沈雪盡背脊竄起一股冷意。
霍南池起身,朝沈雪盡拱手:“雪盡妹妹�!�
沈雪盡頓時猶如雷擊。
這個聲音!
這一聲雪盡妹妹!
是夢里那個禁錮著她,強(qiáng)取豪奪的那個男人!
沒想到竟然是霍家二少爺,霍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