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與馮英是什么關(guān)系?(加更)
一個鯉魚打挺,葉玉翻身坐起來,輕快又敏捷,精神抖擻得能拆家。
梁崇手心的那縷長發(fā)也悄然溜走。
他眉宇浮起一抹青色,咬牙問:“真的很大嗎?”
葉玉雙眼明亮,認真道:“大十二歲不大嗎?”
“……”
“那……”梁崇想問她點什么,看她雙眸明亮純澈,沒有惡意,也無開竅之態(tài)。
罷了,還是別問的好。
他想起一樁事,一言難盡的神態(tài)緩和。
梁崇猶豫片刻,問:“還有十五日我便要回安定,咱們的婚事,你待如何?”
葉玉現(xiàn)在渾身輕松,精力充沛得能打死一頭牛,準(zhǔn)備待會兒回去磨刀霍霍向馮英。
聽得此話,葉玉倒杯水喝一口,歪著腦袋問:“什么婚事?”
梁崇抿唇垂眸,“昔日你我簽過一份婚書,三萬兩聘金不記得了?”
說起三萬兩聘金,葉玉就想起來了。
她恍然大悟,而后苦惱道:“婚書上的名字是葉玉,我現(xiàn)在是樂陽公主�!�
梁崇一愣,伸手抓著她的手腕,沉沉的嗓音問:“你要反悔?”
葉玉瞪大眼睛,皺眉搖頭,長嘆道:“可我現(xiàn)在真不叫葉玉啊~”
梁崇眉眼的青色逐漸暈開,肉眼可見地變成鐵青,思索片刻,他回過味來。
王、聞、之!
*
葉玉好不容易溜出了石渠閣,回長樂宮吃個便飯,躺下裝午憩。
結(jié)果被子香枕頭軟,她還真睡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黃昏。
夕陽晚照,橘色霞光絢爛奪目。
葉玉只帶兩個侍女出門,到御花園尋個石頭磨匕首。
殺人刀不利,難以成大事。
長樂宮都是些金貴物件,就連地磚也光滑油亮,沒一個能用來磨刀。
兩個侍女被她叫去放風(fēng)箏,引開了人。
葉玉東看西看,從袖口掏出一把略有些鈍的匕首。
果然是不夠利落了。
宮墻邊有一棵很高的木槿盛放,樹根堆著一圈巨大的石頭攔住土堆,正適合磨刀子。
木槿花有“舜華”之名,朝開暮落,正如馮英剩下的命一般短淺。
意頭極好,葉玉鬼鬼祟祟尋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蹲下來磨刀,細碎的摩擦聲響起,石頭在刀口劃下銀白色的痕跡。
清風(fēng)起,凋零的木槿如雨紛紛揚揚吹落一地。
一朵不合群的白荼蘼砸下來。
葉玉抬眸,入目是灑了半邊天空晚霞,絳紫、金紅、橘緋層層暈染。
比之更濃烈的是劉景晝那恣意瀟灑的笑容,他坐在墻頭搖扇子,風(fēng)流的鳳眸輕挑。
“你在干什么?”
凋零的木槿一吹就掉,隔著掉落下來的花雨,劉景晝看見葉玉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他。
她雙眸倒映絢爛霞光,丟下去的白荼蘼勾住了發(fā)絲,懸掛在耳畔,倒像是耳墜搖晃不休。
劉景晝收起扇子不笑了,不自覺捂住胸口,安撫它不許再跳。
葉玉訝異:“劉景晝,你怎么在這里?”
劉景晝一躍而下,不自然地走過去,長治一案剛收尾,馮英被放出來了。
他擔(dān)心她的安危,特意來看看,托一位小宮女去長樂宮傳話,卻得知她到御花園了。
一路躲開侍衛(wèi)巡視,摸到御花園,尋了許久才在這里看見她蹲在樹下。
走近一瞧,發(fā)現(xiàn)她是在磨一把刀子。
劉景晝一驚,“你這是做什么?”
葉玉眨眨眼,無辜道:“磨刀子呀。”
他自然知道她在磨刀子,這么危險的東西怎么會在皇宮內(nèi)出現(xiàn)?
“你磨刀子做什么?”
葉玉笑盈盈地站起來,單純懵懂中透著一股邪惡,神秘道:
“你過來,我告訴你。”
她站在一棵開滿花的木槿樹下,卻比花更奪目。
劉景晝挪不開眼,心不受控地跳起來,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見她了。
他嘴角翹起,走了幾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非要湊近她才肯說。
“什么……”
他開口只吐出兩個字,沒來得及說完話,眼前一花,葉玉沖上來將他按在墻上。
后背“嘭”地一聲砸在墻面,令他悶哼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痛。
那把剛打磨好的鋒利匕首抵在他的喉嚨,劉景晝一驚。
“玉兒,你這是做什么?”
葉玉的臉冷下來,爬滿寒霜,她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與馮英,是什么關(guān)系?”
劉景晝的臉色唰一下變白。
“你……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
葉玉看他不承認,嗤笑一聲,學(xué)著當(dāng)時的語氣問:
“可那些土匪很多,靈武郡多次組織剿匪都沒成功,你當(dāng)時受傷了嗎?”
葉玉語調(diào)一轉(zhuǎn),譏諷道:“你當(dāng)時回我的是什么呢?”
劉景晝愣了愣,終于反應(yīng)過來。
她根本不是問他有沒有受傷,而是靈武郡一個郡合力都無法剿匪,他一個縣令哪兒來那么多人手?
心跳越來越快,手心出了冷汗。
“玉兒,我……不是�!�
當(dāng)時,葉玉試探過后,本想不動聲色先安撫他,哄著他帶她進牢獄殺馮英。
可他動作太快把人放了,還躲著她好幾日不見。
葉玉又問:“你從哪里借的兵剿匪?”
“在燕來縣的時候,為何問我與馮英有沒有仇?是他特意叮囑你一定要殺了我嗎?”
“你與馮英沒有關(guān)系,那他為何放心讓你當(dāng)御史去解決長治一案?”
“你為何避重就輕,以舊情轉(zhuǎn)移視線,就是不回答我,萬一你殺了賊首,暴露出來的長治問題如何遮掩?”
“馮英會這么傻,把自己的把柄留給你嗎?”
“因為你痛恨土匪,就會幫他擦干凈屁股?”
“你掌控的牢獄,為何馮英能輕而易舉派人殺我?”
“徐旌、常沛咬舌自盡,獄閣著火,怎么偏偏只燒了長治的證據(jù)!”
葉玉一個個問題拋出,執(zhí)匕首的手微微抖動。
“因為,你不知道賊首是我,所以與馮英約定好把長治的問題安在逆黨身上,以平亂的名義幫他掃尾�!�
“后來發(fā)現(xiàn)是我,你不想殺我,也想保住馮英,所以用徐旌、常沛當(dāng)做替死鬼,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