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付出什么代價(劇情)
沉青又回到了熟悉的牢獄里,皇庭的死牢比起軍營似乎更加戒備森嚴(yán),被關(guān)進(jìn)來的兩天里沉青連半點(diǎn)其他牢房的聲響都沒聽到,一切都是寂靜的。又或者這整個牢獄都不過是容衍為了營造出她即將被秘密處死的假象的設(shè)計的一部分,沉青百無聊賴地想著,她想起容衍給她拋下的最后一句話,她也很好奇,究竟是誰會先來“救”她。
過分安靜的牢房里忽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昏暗的過道火把次第亮起,遠(yuǎn)處的刀劍撞擊的聲響逐漸靠近。身著黑衣的男人破開牢門,扶起無力癱軟在地的沉青,小心避開她身上滲出血跡的傷痕,將她妥帖地裹在大氅里�!肮唬悄�。”沉青嘶啞地開口。抱著她的男人震了震,一言不發(fā),只是將她緊緊地裹入懷中,一路破開守衛(wèi)殺出。
沉青在熟悉的懷抱里,感受得到男人每一次劈殺時肌肉的震顫,滾燙的鮮血濺射到她唯一露在空氣中的發(fā)絲上,帶著濃重的血腥與刀兵之氣,熟悉的聲響與氣息仿佛回到戰(zhàn)場,激起她血脈里的渴望,她戰(zhàn)栗著,渴望殺戮,渴望復(fù)仇,渴望踏平每一個擋在她眼前的人,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和懷抱著她的男人身上的氣息卻又提醒著她眼下的處境。她張開嘴,咬住緊貼著的男人的心口,牙齒陷入肌膚,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沉軼對戰(zhàn)的動作似乎停滯了一瞬,只是將她更緊地按進(jìn)自己懷中。
一層血肉破碎在沉青齒間,她閉上眼,想起容衍給的卷宗,想起這十年的陪伴和并肩作戰(zhàn)居然全都是一場假象,想起那個噩夢一樣的夜晚他是如何無情地羞辱自己,她不顧發(fā)酸的雙頰更狠地咬了下去,竟硬生生被她撕下來一塊淋漓的血肉。
沉軼悶哼一聲,手上拼殺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他踢開最后一個擋在死牢門口的守衛(wèi),躍入等在一側(cè)的馬車�!翱熳摺!�
沉軼揭下覆面的面紗,扯開夜行衣,動作間拉扯著他被守衛(wèi)砍傷的肩,這一次他帶來的都是親信中的親信,雖武藝精湛,但以少敵多面對皇庭的一等守衛(wèi)還是太吃力。懷中的女人撫上他翻卷的皮肉,狠狠地對著傷口中心模糊的血肉按下手指。以她現(xiàn)在的氣力,這點(diǎn)疼痛對男人來說甚至不如心口被撕下的痛。他沉默著,直到她力竭松手。
“為什么�!背燎鄤e過頭。
“我是霍震霆的兒子�;粲枋种杏形业纳矸菥碜�,我不能賭,你不會信我�!彼粗豢现币曀难劬Α!盎粲枰疫x,將你丟給將士勞軍還是一起……一樣的,我不能賭,我寧愿你恨我。”
沉青嘲諷地冷笑出聲,“那么現(xiàn)在呢?你要把我交還到霍予手中嗎?”
“不!”他幾乎應(yīng)激地否認(rèn),“霍予當(dāng)然在找你,但我怎么可能……”他合握住女人還沾著他鮮血的手,“我知道你很難再相信我。但現(xiàn)在,我是唯一能幫你躲過皇庭和霍予追殺的人。”
沉青終于愿意看向他,直直凝視著她的那雙眼仍然像過去十年間每次望著她時一樣,盈滿眷戀與希冀,像忠誠的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只是在被惡犬狠狠咬傷之后,沒有人會再相信它偽裝出的可憐。“以什么身份呢?你苦心孤詣潛伏南寧十年,換來覆滅半個沉家軍,俘虜沉青的功績,應(yīng)該不會只是為了做霍予的一只狗吧?”
男人深吸一口氣,說出她在容衍的卷宗上讀到的事實(shí),“霍震霆死的太突然,他的舊部分崩離析,并不完全聽命于霍予。他們很樂意有我來與霍予分庭抗禮�!�
“但是沉青,他是我哥哥,我唯一的親人�!彼麑㈩^靠在合握住的雙手邊,一種虔誠的姿勢,話語卻幾乎是威脅的。沉青當(dāng)然聽得懂,他在問她,為了讓他對抗霍予,她愿意付出什么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