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二）

    下午，王金發(fā)叫江沅準(zhǔn)備拍攝《柜》的法胡亂地抹，而是有條有理，從內(nèi)到外，順著一個方向刮過去，每擦一下就把手巾換上一面，一次不落，保證每下都是干凈的，而且，每擦幾下就洗毛巾。他先抹了江沅手腕，一道一道兒緊挨著，而后是手掌，而后是手背，再之后是兩邊掌緣。他把毛巾墊在江沅的掌緣上，自己捏著，略略用力地擦下來。

    掌緣后是十根手指。沈度捏著江沅的手，一根一根地抹過去，從指節(jié)兒到指腹，到了最后，沈度來到江沅指甲，一個一個十分仔細(xì)。他把毛巾墊在江沅的指甲上畫著圈擦，還用毛巾裹住他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兒，左手拇指則是輕輕扒著江沅指甲左右兩邊的肉，將江沅指甲邊緣里的“血跡”也一點(diǎn)點(diǎn)全揩去了。

    左手之后，是右手。

    他那樣溫柔而且細(xì)致，江沅只覺有些恍惚。沈度給他全擦干凈了，他竟然是一點(diǎn)沒疼。不可思議，化妝師曾告訴他說洗血漿是非常疼的。

    沈度又用新水再次清理江沅前前后后，到了最后，他把毛巾給絞干了，包著江沅的整只手，把他殘留在上面的水一下一下全蘸干了。弄完，沈度捉著江沅兩手，垂眸看著，見對方的手細(xì)膩白皙，不存在任何擦痕，終于放下心，又用力地捏了捏、緊了緊，才放開了，道：“行了，你沒經(jīng)驗(yàn)。擦血漿是這個流程�！�

    江沅有些無所適從：“哦……”

    “我沒弄疼你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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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一點(diǎn)都沒有？”

    江沅搖頭：“一點(diǎn)都沒有。”

    江沅想，沈度……真是因?yàn)橄矚g這玩意兒才過來的嗎？

    可是剛才沈度見他的手前前后后都干凈了，眼角唇角那個笑意一點(diǎn)兒都不像是假的，聽他說“沒疼”時，那點(diǎn)輕松同樣一點(diǎn)兒不像是假的。

    影帝連這也要演嗎？不會吧？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沅是在搞不明白，于是只能繼續(xù)執(zhí)行“故意干干凈凈清清爽爽，一見對方就笑，一見對方就笑”的基本方針，用上了他全部的演技，再次陽光明媚地道：“那，謝謝沈老師啦~~~�。�！”

    “……”沈度再次有些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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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江沅去跟王金發(fā)討論下鏡的拍攝時，沈度也叫場務(wù)端來一盆新水，準(zhǔn)備洗他自己的手了。他的手腕也不意外地沾上了一點(diǎn)血漿。

    不過，在把指尖浸入水下前，他頓了頓。

    而后，鬼使神差，他看了看他的雙手。

    他回憶著自己握著對方兩手的觸感，感到很真實(shí)，又很虛幻。他把右手微微攏住，宛如想把另一個人的氣息全留在掌心。他聽見了自己身上血液沸騰時的喧嘩，令人心驚。

    他的心里有著一種濕潤且美好的柔情，宛如浪潮，十分柔軟，但卻澎湃著，洶涌著。他心中有許多東西，躁動著，蓬勃著，讓他又難受又好受。

    半晌后，他抬起手，到唇邊，在他自己剛剛捏過江沅手的指尖兒上，吻了一吻。

    他們這一回的接觸不是因?yàn)閼颉?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