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十四）
翌日，他們繼續(xù)拍攝“姚震生日”的這一場。
姚震親完，繼續(xù)進攻其他地方。
拍攝首場吻戲那天江沅因為喝二鍋頭了，沒想太多，然而剛才那段以后江沅再次有點怕了。沈度那個“什么點兒”太真了，太像了。感性上，江沅覺得沈度可靠——認真、努力，喜歡電影，喜歡表演，對后輩很好，對他也很好，他甚至被對方蠱惑過，可理性上，江沅非常非常不想沈度對他產(chǎn)生興趣，因為江沅知道沈度有些問題、是不正常的。雖然，“心理問題”這玩意兒沈度他是控制不了的，也可憐，但江沅依然不想招惹。
可又不能躲，不專業(yè)，也會讓王導非常為難，可“一見沈度就笑一見沈度就笑”這招看上去也沒什么用，江沅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來其他主意。
沈度似乎看出什么了，卻沒說話，一如既往地沉默著。
王金發(fā)的“a”指令后，攝影機又開始運作了。
首先二人再次親吻。
江沅只覺得，他整個兒被探索了，感覺又粗糙，又細膩。沈度態(tài)度并不急切，動作也是緩緩的，宛如在等江沅說出“停，太過了！”的話出來�？墒墙錄]吱聲兒，于是最后，沈度眼睛望著江沅，薄薄的唇發(fā)出喟嘆。
江沅覺得有些那個，可他明明答應(yīng)過了。
接著，按照《柜》的分鏡腳本，中間過程省略過去，江沅坐在沈度腿上，等于是，“辛愿”坐在“姚震”腿上。在電影中，姚震一直比較主動，而辛愿則是比較被動，于是，沈度看看江沅眼睛，而后垂下眼、抬起手，一只手捏著江沅喉結(jié)上方的衣襟兒，一只手拈著對方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又抬起眼，問：“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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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化身“辛愿”，說：“……啊。”
于是沈度勾唇笑笑，左手捏起衣襟兒，右手拉著扣子，讓扣子對著扣眼兒，一松手，襯衫扣子便滑過去了。
扣子開了，沈度兩手分別捏起江沅兩邊襯衫衣襟，緩緩打開。然而，他并沒有著急進攻江沅襯衫下顆扣子，而是再次笑笑，把剛才的兩片襯衫抻了抻、扽了扽，向兩邊兒努力分開，動作緩慢，甚至可說認認真真、斯斯文文，他分開后，還用自己兩手手指由上至下地按了按、壓了壓，讓被分開的衣襟兒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如衣領(lǐng)般地貼在了江沅的白襯衫上。
江沅覺得，這……
接著是……整個過程一模一樣。到后來，沈度呼吸都停止了，他的喉頭上下滾動。
腳本沒寫這樣詳細，它只說了“解開扣子”。江沅想，難道這個就是王導經(jīng)常夸的“細節(jié)豐滿”嗎？一步一步，給導演跟后期剪輯非常多的選擇素材。
按照劇本，沈度接下來要——
片刻之后，沈度終于放過了他。
而后，隨著王金發(fā)的一聲“cut”，這個鏡頭結(jié)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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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鏡頭還是這場。
王金發(fā)叫江沅沈度兩個演員全部……，并且還讓場務(wù)拿來兩條絲襪給纏上了。江沅有些不好意思，從衛(wèi)生間出來以后故作大方地打招呼，圍著浴巾。
等攝影師準備完畢，他們再次要開拍了。王金發(fā)已做了清場，這一場里場記不在，只有王金發(fā)、攝影師、江沅、沈度四個人在。
江沅居然微妙地自卑了。不過，江沅很快就想起來沈影帝的特殊喜好，覺得沈度那個……大約是沒什么用場了，廢的。
不過，還沒等他想太多，王金發(fā)就“”“a”了。
江沅坐在黑沙發(fā)上，沈度半蹲在他面前，手從對方膝下過去，接著，按照腳本，沈度兩臂牢牢托起江沅兩邊的膝彎，一個起身，一把抱起來，與此同時轉(zhuǎn)身坐下，于是江沅重新落在對面沈度的腿上了。
兩人再次接吻，室內(nèi)溫度陡然升高。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沅有些緊張了。
不得不說，雖然不大正常，可沈影帝是有魅力的。
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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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生日”有十分鐘。王金發(fā)在監(jiān)視器后感覺素材已經(jīng)夠了，抬起頭，從監(jiān)視器的上方喊：“ok！cut！”
聽到“cut”，江沅、沈度終于分開。
江沅：“……”
等王金發(fā)走過來了，江沅有些忐忑地問，“王導，剛才那條還可以嗎？”
王金發(fā)又回看兩遍，道：“可以�！�
江沅長舒了一口氣——理性上，他不想跟沈度這樣。
他們兩個剛才簡直……幸好不用再來一遍。單只是看監(jiān)視器，江沅都覺得自己的臉紅到像要滴出血來了——剛才，他跟沈度太瘋狂了。雖然這種渴望、著急是王金發(fā)要求的，可還是……太瘋狂了，“渴望”“著急”的程度還是讓江沅嚇了一跳。
不知道到最后成片里這一段是什么樣……是少“渴望”“著急”一些？還是更……？
希望是前者吧。江沅知道剪輯的魔力，它可以算再次創(chuàng)作。他第一次拍廣告后以為自己演的很差，但是最后剪輯出來一切居然還挺不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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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腰間圍著白浴巾的江沅、沈度去換衣服了。
辛愿、姚震靈肉合一被安排在晚上拍攝，幾個主創(chuàng)主演需要先把自己肚子填飽了。
趁江沅使用更衣室時，沈度走進洗手間。
他看了看面前的鏡子。
他的眼睛有些發(fā)紅，帶著血絲。
沈度擰開了水龍頭，一下一下往臉上撩汩汩而出的冰涼的水。然而一切并沒好轉(zhuǎn)，最后，沈度捧起一把涼水，把臉埋在那把涼水里。良久之后，他才猛地一抬頭，先望了望浴室上方空蕩蕩的天花板，半晌后才再次看向鏡子中的他自己。
抬頭時，他額發(fā)的發(fā)梢撩起一些晶瑩的水珠兒。水珠畫出一道弧線，其中幾滴還濺到了他面前的鏡子上面。
好多了。
沈度兩手分別按著洗手池的左右兩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指尖發(fā)白，用了極大的力氣來讓他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