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個腦子
海明珠不知道莫不聞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么叫讓她見上他祖父最后一面給他留個全尸?她的祖父現(xiàn)在明明還應(yīng)該在密室之中閉關(guān)靜修,怎么可能會過來見她最后一面?
然而莫不聞?wù)f完這話便沒有再搭理海明珠的意思,他仰頭看著已經(jīng)在七色玄龜?shù)谋成习抢艘粋來回的司繁星,眼中帶著些笑意的問了一句:“阿星你找到什么滿意的東西了嗎?”
司繁星有些歡快的聲音便傳了下來:“我發(fā)現(xiàn)了好幾種奇奇怪怪的果子和海草,哎呀那味道在進(jìn)嘴里就別提了其中有一個味道特別難以描述,大概是吃了以后能讓人覺得人生不值得的感覺吧!過幾日我就用它煉個丹,然后給你嘗嘗�。 �
莫不聞眼中的笑意便在這時候微微凝滯了,然后他嘆口氣,心&;想在這幾天一定要多抓幾個可以試毒的靈獸或者妖獸,這種讓人覺得懷疑人生人生不值得的靈丹妙藥,他還是敬謝不敏了。
和司繁星說完話莫不聞就轉(zhuǎn)頭看著一直在那里趴著沒動的七色玄龜,這龜在一開始放了玄雷和冰球之&;后就沒什么動作趴在那里就像是個死龜一樣。莫不聞?chuàng)P揚(yáng)沒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七色玄龜還是在原地趴著沒動,仿佛莫不聞的拍打是蚊子撓癢癢,根本就感覺不到一樣。
“老&;七,你這樣的話,我就要把七色星辰珍珠貝從你嘴里給挖出來了�!�
巨大得像是小山一樣的玄龜聽到這話才緩緩地睜開了厚重的眼皮,很是不情愿地來了一句:“做甚?”
它&;一直沒有把那七彩珍珠貝吞進(jìn)肚子并不是因?yàn)樗軌蛉痰米∶牢叮撬谙虢浪檫@七彩珍珠貝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這珍珠貝的外面被一層特殊的靈力包裹著,它&;要是強(qiáng)制性的破壞靈力就會把星辰珍珠貝一塊給破壞掉,到時候別說吃到美味了,估計得到的就是一嘴糊味兒。
這玄龜怎么能忍呢?玄龜就只能趴在這里等著了。反正它有的是時間,它&;也知道這個狡猾的家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它&;,實(shí)在不行就互惠互利雙方交換唄。這件事情在千年之前他們兩個也干過,當(dāng)&;年它雖然被斬斷了尾巴尖、沒得到那把準(zhǔn)仙品的劍,但也同樣得到了不少好處,不然它能就這么放過這個人類砍它&;尾巴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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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聞也不廢話直接笑了笑:“等處理完這件事之&;后,你把我和阿星送到山外山去就行了�!�
“那地方我若是想找肯定能找得到,只是多少會耽誤些時間,雖然現(xiàn)在我時間很多�?筛嗟臅r間想留著和我夫人一起走遍整個真州,不想未過多無關(guān)和仇人身上放時間�!�
“只要你帶著我們?nèi)チ四抢铮阕彀屠锏男浅秸渲樨惥碗S便你吃了�!蹦宦�?wù)f到這里嘴角還笑了笑:“而且說不定在路上我還能再釣上來幾個七色的星辰珍珠貝呢?到時候里面的珍珠歸我,肉和貝殼就給你了�!�
七色玄龜聽著這話想了想然后直接點(diǎn)頭:“可�!�
不就是馱著人在海上轉(zhuǎn)一圈嗎?山外山那個小破山它&;是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像人類修者傳言的那樣神秘的地方,那本身就不是個山,而是巨大的鯨獸妖骨意外形成的浮島。然后這個浮島就被山外山的那群人修給發(fā)現(xiàn)了,他們利用陣法和水流的流向,便讓整座島在海上緩慢的游走行動起來。
那些沒見識的人修說起來玄乎,但在它老&;龜?shù)难壑惺且稽c(diǎn)玄乎的地方都沒有。就算是那座山外山島有時候會突然不見,也是那群人根據(jù)海上起霧的時間加上陣法,讓整個島嶼隱匿于霧氣中了而已。
“但汝不能偷懶�!�
至少在去的過程中要釣出來一兩個六色或者七色的星辰珍珠貝,不能不能說不干。
莫不聞發(fā)覺這個老龜過了一千多年似乎終于聰明了點(diǎn),頗有些欣慰的點(diǎn)頭:“可。”
就在一人一龜簡單輕易的定一下如何&;去山外山找玄機(jī)門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的時候,莫不聞要等的那個人也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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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極其強(qiáng)悍的靈壓由遠(yuǎn)而近的襲來,同時伴隨著一聲厲喝:“誰綁了我的明珠?”
一直低頭沒說話的海明珠在這個時候猛地抬起了頭,看著那急速的由遠(yuǎn)而近的身影,雙眼頓時通紅一直憋著的淚珠也跟著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她不知道祖父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趕過來了,但她卻意識到祖父這一來怕是有來無回,這真的就像是那天魔所說的“最后一面”了!
“祖父!”海明珠想大喊阻止祖父前來的行為,然而她祖父的速度實(shí)在太快,只一眨眼他便來到了這座島上。
來人幾乎須發(fā)皆白、只是在前額和耳鬢的位置有幾縷明亮的藍(lán)發(fā),同海明珠那一頭海藍(lán)色的頭發(fā)如出一轍。
這是一位修為在化神中期的大能者,面容肅穆、眼神沉穩(wěn),能夠看出他是一個心智極為堅定的修者。
他上島之&;后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困在冰球和雷球之&;中的海明珠,皺著眉大袖一揮便把自己的孫女從這困陣之中解救了出來。
在他如此行動的時候還防備著島上的那一人一龜,然而等他把海明珠救到身邊的時候,防備的人也沒有任何動作。
反而是海明珠抓著他的衣袖眼淚不停:“祖父,祖父快走!他、他是天魔墨滄瀾�。 �
墨滄瀾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把利劍,在這一瞬間釘住了海東山的所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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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原本的怒氣和戒備在這一瞬間變?yōu)榱苏痼@懷疑,而當(dāng)&;他和莫不聞那雙黑沉如深淵的雙眼對上之&;時,震驚和懷疑之&;色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了然的自嘲與苦笑。
“我說誰能以血引動親緣之&;術(shù),有誰會想不開的擄走我海東山的孫女�!�
“千年未見,沒想到你竟還活著�!�
莫不聞看著這老&;態(tài)已顯、修為停滯、壽數(shù)也所剩無幾的故人,嘴角緩緩勾起。
“你應(yīng)該想到才是�!�
“畢竟,你可是當(dāng)年真州東陸最耀眼最被人稱贊的天才英杰不是嗎?”
海東山聽到莫不聞的話那張有了褶皺的面皮抽了抽,他看著眼前一如千年前風(fēng)采卓然的青年,再想想自己已經(jīng)垂垂老&;矣、心&;魔日重的處境。
最終有些自嘲又有些嘲諷地笑了一聲:“不敢當(dāng),墨滄瀾后再無天才�!�
“我們這些平庸之&;輩怎能和你這等不到二十便進(jìn)階元嬰的怪物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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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類旁通,聞一知十。這天下還有你墨滄瀾做不到的事嗎?甚至連登天梯你都能補(bǔ)!”
莫不聞便揚(yáng)起眉毛,“所以你們便心&;生嫉妒、背信棄義、一邊明知此舉有違正道,一邊還用修補(bǔ)登天梯是為了真州大陸的理由做幌子,集體圍攻于我?”
海東山被莫不聞這句話戳中,臉上現(xiàn)出無比糾結(jié)又復(fù)雜的神情。事實(shí)確實(shí)如此,可他們卻從來不會承認(rèn)。
一旦承認(rèn)了,那便是自己做下了讓人極為不恥之事,像他們這般的天之驕子不能如此不堪?!所以他們所有人沒有一個人認(rèn)為此事做的不對,尤其在墨滄瀾被他們圍攻之后不久這人便入魔成了天魔屠殺了真州大陸的不少修真者,他們便更覺得自己是對的了。
然而,就算他們努力在心中這般說服自己。甚至說得自己都已經(jīng)相信了,在閉關(guān)靜修叩問道心&;之&;時,天道卻不會被人的言語所說服和蠱惑。那永遠(yuǎn)不完滿的道心&;,便是最無可讓人辯駁的罪孽。
海東山想到這些,臉上現(xiàn)出了憤怒和幾分屈辱侮之&;色。他抬眼神色冰冷地看向莫不聞:“圍攻于你是因?yàn)槟愎唇Y(jié)魔道和妖族,事實(shí)證明我們之后做的也不錯,你果然入魔了!”
“你今日既來復(fù)仇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你我來一場死戰(zhàn)便可!生死輸贏各自負(fù)責(zé),莫要連累其他無辜之&;人!”
海明珠聽到這話抬頭又喊了一聲祖父。
結(jié)果下一瞬她便被一股巨力狠狠的摜在了地上,聽到祖父怒斥墨滄瀾的聲音,海明珠忍著身體內(nèi)的疼痛才聽到墨滄瀾帶著笑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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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連累其他無辜之&;人?那當(dāng)年你們因?yàn)榧刀逝c私利背叛的我,是不是無辜之&;人?當(dāng)&;年被你們逼入絕境、抓過來放血追蹤我行蹤的墨家人是不是無辜之&;人?”
“你們這些人可真有意思,明明一個個都是道貌岸然、虛偽之極、甚至為了自己的名聲利益可以連臉都踩在腳底下來回摩擦的家伙,如今倒有什么臉來跟我說公平生死、不要連累無辜?”
莫不聞?wù)f著便露出了一個讓海明珠和海東山看著都直冒涼氣的笑容:“就算是無辜之&;人,也不是沒有辦法&;讓他變得不無辜啊。”
莫不聞的手中忽然冒出了濃郁的魔煞之&;氣,那氣息僅僅是隔著遠(yuǎn)看著都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海東山,你說,是我把這魔煞之&;氣打入你這孫女的體內(nèi),困她三天不出。三日之后,她不就成了人人該喊打喊殺的魔修嗎?”
海東山和海明珠的雙目在這瞬間瞪大,而莫不聞的話語還在繼續(xù):“然后除了她之外,我再去你家把你家所有人都如法&;炮制,反正入了魔沾染了魔氣那就是該殺之&;人,就是不無辜之&;人,到時候你家上上下下無論老幼,大概就都是該死的魔修了。”
“多有意思��?星羅海城城主一家竟然都是隱藏許久的魔修,我再幫你們殺些人蓋在你們這些魔修腦袋上,啊,到時候都不用我出手,你們海家怕是就要、”
“夠了!!”
海東山終于再也忍受不住莫不聞的話爆喝出聲:“你怎能做如此顛倒黑白喪心&;病狂之&;事?!如此做你就不怕天道不容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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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聞輕輕理了理袖子,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天道既能容你,為何不能容我?”
“你在天道之&;下都茍活了這千年之久,如今我回來了,想來也是能再活千年的。不過,你們海家也不知能不能活那么久再來找我?”
海東山在這時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噴出了一口心頭血。這是無比憤怒又夾雜著恐懼的血液。
他是想要跟墨滄瀾這個威脅他全家的人同歸于盡的,然而就像墨滄瀾說的,他道心&;不滿、千年之后已是垂垂老&;矣,哪怕對上其他的修者他是化神中期的大能者了,然而在他看到墨滄瀾的瞬間,便知道自己絕不是墨滄瀾的對手。
最悲哀的不過是他想要與對方同歸于盡,卻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海東山的臉色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迅速灰敗下來,他到這時才慘笑著道:“當(dāng)&;年之事確實(shí)是我……因嫉妒于你而做下的錯事�!�
“誰讓墨滄瀾一出,這天下便再無英才了呢?我等苦修數(shù)年不如你一日悟道,我等費(fèi)盡心&;思不如你機(jī)緣巧合!”
“若有你在,便永無我等的出頭之&;日!于是心魔便起,永無寧日�!�
“不過,種因得果,這惡果我終究還是自己得了。這千年來我每當(dāng)進(jìn)階之時便兇險萬分,每次進(jìn)階心魔都會強(qiáng)大一分,質(zhì)問我當(dāng)&;年做下的那等卑劣之事!故而近百年來我修為再無寸進(jìn)……呵呵,這便是報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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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的時候,海東山的氣息開始變得微弱,海明珠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驚呼著沖上來扶他。
而然她最終還是慢了一步,海東山口中耳鼻眼中都流出了猩紅的血,再最后對著莫不聞道:“我自該為當(dāng)年所做之&;事給你個結(jié)果,惡人伏誅,還請……莫要連累無辜。”
說完這話海東山便渾身一僵轟然倒地,當(dāng)&;海明珠再去看時,他已經(jīng)氣息全無了。
海明珠在瞬間變紅了眼眶抬頭想要對著莫不聞咒罵些什么,然而當(dāng)&;她對上莫不聞那雙無喜無悲沒有半點(diǎn)情緒的雙眼之時,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莫不聞看著海東山僵硬的尸身片刻,縱身飛躍便到了七色玄龜?shù)谋成�,而后便與司繁星和七色玄龜一道,離開了這座島嶼。
“因果輪回,報應(yīng)不爽�!�
“我留他一個全尸�!�
“走罷,該去找下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