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
算不上&;劫后余生,因為小丑踢到了鋼板。不管顧山海還是裴程平,都不是他有能力傷害的。
晨晨雖然連連擺手,說自己沒事。還是被抬上畫盟叫來的救護車,送去醫(yī)院檢查身體&;。
在小丑被抓后,錢錚經(jīng)歷了一&;番思想斗爭,硬著頭皮從鬼屋里出來,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不出來也不行,畫盟將這片區(qū)域封鎖了,鬼屋里發(fā)現(xiàn)了之前失蹤者的尸體,不止一具。
他想要重&;修于好,對張偉道歉企圖彌補道:“晨晨會受到最好的治療,我會請最專業(yè)的醫(yī)療團隊!張偉,對不起。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當時腦海里一&;片空白。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的道歉沒有被原諒。友誼在這趟游樂場之行后破碎了。
“你推晨晨的事,我跟畫盟執(zhí)法者說了。你向他們?nèi)ソ忉尠�。”張偉紅著眼睛說。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被染紅的衣服,這些都是他妹妹流的血�!澳氵@樣的普通人,呵,比魔鬼還可怕�!�
錢大少爺面露愧疚,好聲好氣道:“張偉,我的司機到了,坐我的車去醫(yī)院看晨晨吧�!�
“不用了。我怕車開到半路,你把我推出去。”
“……”錢錚無話可說。他看向鄧大衍,用眼神求助。鄧胖子靈活的閃避開,朝前方的執(zhí)法車揮揮手,追過去道:“老大、海哥!等等我。我也去做證人!”
顧山海事后才知道,錢錚被張偉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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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執(zhí)法者離開后,張偉沒忍住給了對方幾拳。以斗圖師的體&;質(zhì),沒把錢錚打進&;醫(yī)院,已經(jīng)是克制的結(jié)果了。
顧山海以前就覺得,錢錚總想帶壞他家平平,得想辦法讓裴程平疏遠對方。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猝不及防達成。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晨晨的傷在顧山海的治療下已經(jīng)愈合,當天就出院了。
《鮫人曲》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晨晨是一名&;聰慧的女孩。顧山海沒刻意叫對方保密,她也絕口不提治療過程。當時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傷得有多嚴重,只有很高級的治療畫作才能醫(yī)好她。為此張偉對顧山海千恩萬謝。
事后顧山海從畫盟得知,小丑是個連環(huán)殺人犯。在對他們動手之前,用同樣的方式,將一&;群年輕人騙到鬼屋,綁架數(shù)天,一&;個個虐殺至死。等待對方的是法律制裁,殺人者終將伏誅。
……
距離小丑事件已經(jīng)過去幾天。
顧山海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fā),將頭頂一&;撮翹起的呆毛按回去。
今天他和裴程平要去裴畫君家。
裴青晏身體已經(jīng)大為好轉(zhuǎn),聽說小丑的事后,邀請他們?nèi)プ∫欢螘r間,想要好好款待他們。也想借此感謝顧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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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道要住多久,顧山海把貓也帶上了。
他們好幾次出門都把大橘貓丟在家里,系統(tǒng)對他們很有意見。
這次見面,裴畫君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不過膚色仍然白到透明。慶幸的是嘴唇不再蒼白到發(fā)青,轉(zhuǎn)變?yōu)槲⑽⒂醒牡凵�。他的呼吸仍然很輕,精致的眉眼間有一&;抹化不開的清愁,強大而又脆弱的矛盾氣質(zhì),仿佛隨時能飄然飛升成仙,渾身都是仙氣。
古代用玉人來形容美人。當初的病美人,如今美人如玉,仍然讓人不敢輕易去觸摸靠近,好似仙凡有別,輕輕一&;碰,就會羽化而去。
不過這些都是顧山海看到對方的表面印象。
裴畫君見&;面時,捏住了顧山海的手,將他迎進門。手臂的力道一&;點都不像之前的病秧子。也對,對方再怎么樣都是畫君,體&;質(zhì)經(jīng)過多次洗髓,非一&;般斗圖師可比。
不過對方的手仍然很冰。顧山海心想。
“顧山海,多謝你。有你相助,我現(xiàn)在身體&;好多了。事過許久才邀請你,是我怠慢了�!迸崆嚓陶f話不疾不徐,語聲溫柔動聽,卻讓顧山海恍惚了一&;下。
像,真的很像。對方恢復(fù)后,連說話的聲音也越發(fā)接近步連城。
人類,真的有輪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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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的時候是中午,剛好到飯點。裴青晏前提知道他們要來,早就有準備。
顧山海坐在飯桌前,發(fā)現(xiàn)一桌子菜,有一&;大半都是他喜歡吃的。
他看向裴程平,難道對方事先把食譜發(fā)給裴畫君?但對方搖搖頭,同樣因為這個巧合感覺驚訝。
裴青晏笑道:“我讓廚房做一&;些年輕人喜歡的拿手菜,嘗嘗怎么樣?”
他用公筷,將一&;塊排骨夾進&;顧山海碗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排骨?”顧山海一愣。他自己的純良長相有多具有迷惑性,他自己知道。裴程平最初接觸他的時候,還以為他吃素。
“直覺。”裴青晏笑道,“就好像被遺忘的記憶,突然蹦出來。覺得你會喜歡吃�!�
……對方和步連城身上&;的共同點,似乎又多了一&;層。
但怎么可能?顧山海已經(jīng)親自試過,步連城的傳承還處于開啟狀態(tài),無&;人繼承。
“其實上&;次你們來,管家聽到你跟程平說要加購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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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鳖櫳胶2恢罏槭裁此闪丝跉�。沒想到病好后的裴畫君,還有這么調(diào)皮的一&;面。
“嘗嘗?程平做菜手藝,沒少從我這的廚子學。不過他們在我這兒,大多做的都是藥膳,委屈了他們一身本事。知道你們來,他們鉚足干勁,把真功夫都拿出來了�!�
顧山海吃了一&;口排骨,好吃!他一&;時也比較不出,到底裴程平和廚子誰做的更好。風味各有千秋,卻又有一&;絲相似。
裴畫君又親手盛了一&;碗羹湯,放在顧山海面前。顧山海很給面子的舀了一&;勺。
這回味道與裴程平做的不像,卻另有一&;種似曾相識,很像他家墨女大廚涂雪的手藝。
顧山�?磁崆嚓痰难凵癫粚α�。如果不是周圍的布置太現(xiàn)代化,看這張臉,還有這桌菜,顧山海恍惚回到了從前。
“怎么發(fā)呆了?”那張熟悉的臉,對他笑道。
“步連城……”顧山海呢喃,接著很快回過神,眼神清醒過來。
“在叫我?”低語聲被裴青晏捕捉,他眼神疑惑的看著顧山海。
“沒,不是。只是看到你,突然想起一&;個以前認識的人�!鳖櫳胶P奶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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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樣的人?”
“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吧。損友那種。”顧山海遲疑了一&;下。
“我和他相似嗎?不知道以后有沒有緣分見&;一&;面�!迸崆嚓绦煨斓馈�
“沒機會了。”顧山海說的斬釘截鐵。
他的語氣很容易讓人讀出,那人或許不在了。
裴青晏沒有說抱歉,而是認真地看著顧山海說:“那我現(xiàn)在,算顧山海的朋友嗎?”
“算吧�!鳖櫳胶Uf的太勉強,讓人聽出言不由衷。
裴青晏卻笑道:“我會努力的�!�
這頓飯,讓顧山海如坐針氈。本該陌生的人,進&;行一&;場陌生的對話,卻又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顧山海感覺心里一&;直都被撓著,好似能感到真相接近,卻又忽遠忽近,抓不到摸不著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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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巧合,到底是不是?如果不是,裴青晏和步連城之間又是什么關(guān)系?
顧山海迷惑了。偏偏他又不善于思考,更適合去實際操作。
接下來的日子,他住下來觀察對方。坦白說,裴青晏長得好看,又沒有畫君的架子,賞心悅目處處體&;貼,很難不讓人喜歡。
相處之后,顧山海發(fā)現(xiàn),裴青晏各方面都非常的優(yōu)秀。不管顧山海說什么,對方都能接上&;話,能談到一塊兒去。
起初帶著一&;份試探的心思,顧山海去請教對方畫作。想從蛛絲馬跡中,理清頭緒,讓他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什么人。因為個人風格是騙不了人的。
裴青晏的作畫風格自成一&;派,和步連城完全不一&;樣。對方掌握的很多新畫法,讓顧山海耳目一新。這都是千年間,后人摸索創(chuàng)新,又經(jīng)裴青晏融會貫通。至少顧山海從對方的畫里,看不出步連城的風格,卻看出了對方的驚才絕艷。
原本只是試探,后來變成真正交流。
顧山海沒私藏,將對方通過古畫摸索還原出來,卻和已經(jīng)失傳的技法有偏差的理解,給對方糾正過來。雙方都受益匪淺。
在裴畫君家住的這些天,顧山海發(fā)現(xiàn)了對方與步連城的不同。裴青晏不喜歡貓。他從來都離大橘貓遠遠的,卻不是貓毛過敏�?赡苤皇且郧吧眢w不適,不接觸這些小動物。他家里養(yǎng)了一&;條金龍魚。隔著玻璃喂養(yǎng)。
大橘貓每天都對著那條魚,虎視眈眈,偷偷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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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顧山海起床下樓時,早餐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顧山海第一&;次用早餐時,本想坐裴程平旁邊,和裴青晏面對面。不過發(fā)現(xiàn)餐具擺放在裴畫君右側(cè),就坐過去。后來每天他的餐具都放在那個位置,他便習慣坐對方旁邊了。與裴程平一左一右,將裴畫君夾在中間。
裴畫君很溫和,會給顧山海夾菜,平平也會給他夾。不過夾給他同時,也會給裴畫君夾菜。
顧山海覺得,這就是所謂的父慈子孝。不過因為裴程平兩不偏袒,有他的,就有裴畫君的份,這讓顧山海恍惚覺得平平有兩個爸爸,父愛被一&;分為二。
見&;到顧山海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出現(xiàn),裴青晏笑著說;“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昨天討論畫技,一&;時間沒注意時間,晚了些,我讓人不要去打擾你。正準備和程平先吃呢。”
顧山海很自然坐在裴畫君右側(cè)椅子上&;。“我怕耽誤吃飯,到點就醒了。”
今天的早餐以西式為主,看來對方真沒想到他會早起。雖然廚房很快就將中餐端上桌,不過顧山海已經(jīng)吃起了奶油蛋糕。
他吃完一&;份,抬起頭,裴青晏看著他的臉笑起來。
“吃成小花貓了。”裴青晏抬手捏住顧山海的臉,將對方嘴角的奶油抹去,沾了奶油的手指,放到自己嘴邊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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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甜了。”裴青晏將自己的蛋糕,推到顧山海面前說,“這份你吃吧。”
“哦,好!”顧山海見有吃的,又埋著頭把裴青晏那份蛋糕解決了。對方嫌甜,他卻覺得甜度剛剛好。
與他相對而坐的裴程平突然起身,拉動椅子的聲響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你去哪了?”
“出去透透氣�!迸岢唐窖劾飮娀鸬溃邦櫳胶�,你也跟我出去�!�
“�。俊鳖櫳胶_沒搞清楚狀況。
“一&;日之計在于晨,你吃兩份蛋糕熱量爆表,跟我出去鍛煉一下吧。”
“他昨天睡得晚,吃完讓他再睡一會兒,補個覺。”裴畫君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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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平平出去。”顧山海覺得再不跟去,裴程平快炸毛了。
雖然不懂這無&;名&;怒火是哪來的?顧山海卻很確定,平平在生氣。
裴青晏看著兩人,抬杯喝了一&;口牛奶,囑咐道:“今天有雨。你們不要出去太遠�!�
“哦�!鳖櫳胶7刺鞖忸A(yù)報。顯示晴天。他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多想就離開了。
不過出門才十分鐘,顧山海和裴程平回來了,外面下起了暴雨。
“你的天氣預(yù)報太準了吧,是哪里看的預(yù)報?跟我的不一&;樣!”顧山海一回來就奔到餐廳對裴畫君說。
還好他的儲物空間里放了雨傘,不然他就只能開啟護體光罩回來了。不過因為雨下得突然,他身上還是被淋濕了。
“我沒看天氣預(yù)報�!迸崆嚓陶f。
“那你怎么知道會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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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身上疼�!迸崆嚓虒⒈永锏哪膛R�&;口喝完,神情淡淡的。
“啊?”顧山海連忙到對方面前,查看是什么情況。對方的手跟之前一&;樣冰涼,身上溫度也很低。顧山海不知道對方的體&;溫是否之前就這樣,他沒比較過。
不明情況,他干脆激活治療畫作,將修為耗費在對方身上&;。
顧山海能感覺,在他的治療下,裴青晏的體&;溫變暖,但一&;停手又跌回原樣。
這時候,裴程平也來到裴青晏身邊,之前的小情緒都沒有了。
他擔心的蹲在裴畫君身邊,幫對方捶腿按壓肌肉,推拿手法很熟練,眉頭卻始終緊鎖著。
“你不舒服。如果不問就悶著不說,總是這樣。”裴程平道。
他們一左一右,將裴畫君圍在中間。裴青晏伸手,拉著他們兩個的手,笑容很淡卻治愈。
他對顧山海說:“你的手也很冷,去換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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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摸了摸裴程平的短發(fā)。少年脾氣硬,頭發(fā)卻意外的軟。
“義父�!迸岢唐捷p聲道。不喜歡被摸頭發(fā),卻沒有掙開對方的手。
裴青晏道:“真好啊,現(xiàn)在。這是時常在我夢里出現(xiàn)的場景,一&;家人住在一起,彼此關(guān)心。以前我精力不夠,忽略了你的成長。程平,以后住下吧。我想好好的陪伴你走完接下來的人生。不想再錯過你的成長�!�
“我住在這里,顧山海……”
“我也把他當做家人�!迸岙嬀f,“第一次見他時,我就覺得,這可能是彼此之間的緣分�!彼p輕摩挲義子柔軟的發(fā)質(zhì)�!俺唐�,你喜歡顧山海嗎?”
裴程平身體&;一&;僵,又恢復(fù)如常,第一次坦誠自己的心意。
“喜歡�!�
“好孩子,我也很喜歡他�!迸岙嬀抗馍铄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