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自己明白的譫妄（H）

    祝棲遲坐在黑暗的畫室里畫畫。

    她筆下畫的是皮諾曹，小小的皮諾曹長著跨越一整個畫布的鼻子，打光的地方讓木頭看起來非常鮮亮，但四肢要斷不斷，坐在一攤泥水里。

    黑暗不是阻礙，她的身體繼承了一部分前世的力量，系統(tǒng)779說這力量是給她的金手指，畢竟炮灰女配總會碰到這樣那樣的突發(fā)狀況。

    時間本來已快到原著劇情的下一個節(jié)點(diǎn)，但因?yàn)樽�棲遲突然發(fā)病，779嚇了個半死，祝棲遲這幾日分外沉默，它也不敢催促她趕緊想辦法走劇情。

    有人推開門走進(jìn)屋，帶來一陣?yán)渌傻那逑恪?br />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拿走祝棲遲的畫筆，輕輕掰過她的臉：“顏夫人，你該吃飯了�！�

    祝棲遲抬起眼睛，被稱作靈魂的窗口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堵黑暗的墻壁，一種沒有救藥的黑暗遮擋了她內(nèi)心的情緒，也排斥他人的探究。

    顏西柳只好俯下身，輕柔地啄吻祝棲遲的眉骨眼角：“給我點(diǎn)回應(yīng)，顏夫人。”

    她對他的吻已很熟悉，聽話地回吻，雙手扯住他襯衫背后，整個人柔弱無骨地貼了上來。

    “對不起……”她第一句還能保持正常的聲音，下一句就溢出了哭腔。

    祝棲遲哭的時候并不張揚(yáng)，晶瑩的淚珠默默無聲地滑下她的面頰，接連不停地墜落�；ò晁频碾p唇無力地半張著，表情毫無生氣，黑色的眼睛無神而空洞地注視著前方。

    顏西柳對這樣的神情太過熟悉：不知有多少次，他面對鏡子，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深陷噩夢般的表情。自那日后，祝棲遲連著一周都吃不下飯，尤其是她之前愛得不行的烤肉，甚至聞到烤肉的氣味都會吐。

    h市的冬日向來多雨，尤其是年底，一連數(shù)日陰雨連綿不見日光，女人也好似在這漫長的陰雨中漸漸枯萎，瘦回了一把骨頭。冬日的她不吃不睡，把自己關(guān)在黑暗的畫室里作畫，只在精疲力竭時昏迷過去。她像一個扎根在畫室里的地縛靈，日日哭泣不止，只有顏西柳對她說話、將她抱在懷里安撫時，才有一瞬的安靜。

    顏總裁看不透又一次性情大變的夫人，實(shí)在拿她沒有辦法。

    他剛在隔壁舉行了一場視頻會議，穿得很正式，臉上還掛著面具一樣的謙和溫善。此刻，男人一顆顆解開襯衫的扣子，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高位者的外皮，留下的就是赤裸的、娼妓一般的內(nèi)在。

    顏西柳半攬著少女細(xì)瘦的腰肢，右手扯開西褲的皮帶，探到下體部位，快速揉捏幾下，又在敏感處按揉幾圈，身體沉寂的欲望就開始緩緩蘇醒。他喉間溢出一點(diǎn)曖昧的喘息，寡淡的臉也被發(fā)燒似的紅暈染出一份魅色，長睫低斂，桃花眼里流轉(zhuǎn)出濕潤的欲色。

    他帶著她跌進(jìn)畫室一側(cè)的皮沙發(fā)里。西褲褪到腳踝處，露出兩條修長結(jié)實(shí)的腿，用盡技巧，不留余力地勾引她。顏西柳的皮膚是經(jīng)年不見天日的蒼白，在昏暗的畫室里，泛著中世紀(jì)油畫般陰郁又飽滿的色調(diào)。

    祝棲遲窩在顏西柳的頸間，從頭到腳都浸泡著好聞的松香氣，循著alpha的本能在他脖頸處搜尋。

    舌尖輕巧地掠過他的喉結(jié)，引發(fā)一陣戰(zhàn)栗和喘息，緊接著向后探去，尖銳的虎牙咬進(jìn)頸骨處的皮肉，叼起一塊，放在齒尖撕咬。

    那里兩指寬的一小塊肌膚已被她噬咬得通紅腫脹，破皮處泛著青紫。顏西柳不明白她為何愛在那處磨牙，殊不知她只是憑借alpha的本能，想要標(biāo)記自己征服的獵物。

    “哥哥……”祝棲遲緊緊纏著他，小腿勾著他的腿，似乎想將自己嵌入他的身體，“對不起……該活的是你……老師……殺了我……”

    祝棲遲又陷入那種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譫妄。

    顏西柳嘆了一口氣，眼里倒映出女人虛弱的身形和消瘦的臉頰。她眼里那種比美更強(qiáng)大的吸引力已藏進(jìn)了灰霧一般的憂愁中，一度俘獲他的心，現(xiàn)在又消失不見。

    他心中泛起一絲無趣和失望，又不能完全放下兩個月前的快感，只好主動握起她的手，讓她向自己柔軟而溫暖的深處穿梭。

    被迫營業(yè)的手指愚笨地摩擦已經(jīng)溢出水的肉腔，卻長時間找不到正確的地方，于是探索就變成了一種緩慢而笨拙的折磨。

    顏西柳回憶前些天祝棲遲強(qiáng)硬而不容拒絕的動作，心中無奈至極，只好將她的手指挪出來，吻向她的脖頸。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扯開真絲睡衣的扣子，舌尖在女人的胸口與乳房處流連。

    祝棲遲發(fā)出一聲不確定的低吟，流淚的雙眼呆呆地看著男人的發(fā)心：“你……在找什么嗎？”

    他將她按在沙發(fā)上，無視她的問題，雙唇輕柔地落向女人的小腹，最后舐向她黑暗、僵直，又微微涌現(xiàn)濕意的甬道。

    “不——不行�！彼�身下傳來一種異樣的縹緲感，仿佛他的行為不合大腦感知的常規(guī)，但又符合身體的需求。

    男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鬢角有些濡濕，紅潤的雙唇也泛著不太一樣的水光：“是么？我看你前兩天明明很喜歡�！�

    舔進(jìn)她的身體時，顏西柳亦能感受到血管里奔騰的欲望，到底忍住了撫慰自己陰莖和后穴的手，只賣力地將她拖入性欲的漩渦。

    祝棲遲睜著眼睛，迭起的欲望攪得她心神不寧，疑惑不解。她看著顏西柳咽下一口什么，瞇著眼擦了擦嘴唇，微微上調(diào)的眼角濕漉漉的，染著一抹桃花瓣似的濕紅。

    “舒服嗎？”他湊到她耳畔，嗓音勾著點(diǎn)醉酒后的沙啞。

    “舒，舒服？”女人直起身體，又咬了咬他的后頸，不確定地答道。

    “為什么總咬我的脖子？”顏西柳不解地問。

    “因?yàn)槲也攀巧厦娴哪莻��！弊�棲遲嚴(yán)肅地說。

    “你倒是記得清楚這個�！鳖佄髁�捏了一下她沒什么肉的臉，回憶起什么，引誘道，“不是想兩根一起么？你醒過來，就給你捅�！�

    “……我醒著呢�！弊�棲遲動了一下眼珠。

    有一瞬間，在她呆滯的眼里迸射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哀的凝視。那悲哀如此深沉晦暗，如同劇毒的龍葵內(nèi)皮，不傷人，卻能凍傷她自己的靈魂。

    “……祝棲遲�！鳖佄髁鴮⑺�按進(jìn)懷里，心頭產(chǎn)生一腳踩空似的奇怪感覺�！岸�天很快就會過去，你不能餓死在這里�！�

    祝棲遲的清醒轉(zhuǎn)瞬即逝，仿佛那個嬉笑怒罵無所顧忌的女人飛快地“砰”一聲關(guān)上了門，只將一點(diǎn)殘破的意志留在外面。

    顏西柳穿好衣服，半強(qiáng)迫地將人帶出畫室。

    林姨準(zhǔn)備了蔬菜粥和容易入口的中式點(diǎn)心，擔(dān)憂地看著少女吞刀片似的艱難咽下一點(diǎn)點(diǎn)：“夫人這樣已經(jīng)一周了，先生要不要帶她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顏西柳沉默片刻，三言兩語扯開了林姨的注意。

    祝棲遲知道很多不該透露給外界的信息，他不能冒著被套話的風(fēng)險讓心理醫(yī)生研究她脆弱不設(shè)防的內(nèi)心。

    相對的，他也給她帶來了一個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