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逝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不該與一個臭流氓計較這些事,畢竟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
輕攬著懷里的人,賀衍低頭湊近她耳廓,唇角微揚,“就一點點?”
感&;覺這人越來越得&;寸進尺,秦芮扭過頭不想說話,直到脖頸多了些灼熱的氣息,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我亦寤寐思服�!�
聞言,秦芮只覺得&;臉越來越燙,聽著外頭車轆轤轉動的聲音,只得將腦袋埋進他懷里,嘴角揚起些許弧度。
“那你為何不&;來看我?”她輕哼一聲。
每次她問藍玉,對方總是說不&;可窺探殿下行蹤,嘴巴嚴的跟石頭一樣。
“近日瑣事太多,難以抽出空暇�!彼p撫著懷里的小腦袋,“等以后我們成親,我定會日日都陪著你�!�
“……”
秦芮紅著臉抬起頭,“我才不&;會信,爹爹也說要陪我出去打獵,可是都放了我三&;年鴿子,你們男人的話沒一句是真的,就是想敷衍我罷了�!�
爹爹還說要陪娘親去聽戲,結果早就拋到了腦后,爹爹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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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那雙不忿的明眸,賀衍將那只小手緊緊包裹在掌心,目光灼灼,“旁人是旁人,但我永遠不&;會騙你�!�
馬車突然顛簸了下,女子下意識抱住男人胳膊,而后又不好意思的別過頭,突然想起了那塊玉牌,好像也是自己誤會了對方。
看來她必須得從娘親那里拿回來才行。
“可要是……爹爹不愿意怎么辦?”她眼神微變。
而且娘親對衍哥哥存在太多偏見,怎么會允許自己嫁給他。
唇角輕輕覆上女子額心,賀衍眼簾微垂,“此事交由我處理即可,你無需在意�!�
難得她會擔心此事,或許他應該高興。
話雖如此,可秦芮依舊有些擔心,隨著馬車外頭傳來入城的嘈雜聲,她突然抬起頭輕聲道:“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在偷情?”
賀衍微微蹙眉,看著格外興奮的小姑娘去偷瞄外頭,只能無奈的輕笑一聲,任由她在那里說著近些日子發(fā)生的事。
“姑姑已經入境,不&;出三日應該會抵達京城�!彼蝗坏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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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芮猛地回過頭,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好消息,她還以為對方恨透了皇宮,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么說太后或許還能看到女兒最后一面。
“太好了!”
望著笑靨如花的女子,賀衍眉宇也柔和不&;少。
找了個偏僻無人的巷子,秦芮必須得提前下去,雖然只要自己想,隨時可以讓藍玉去尋對方,可她還是不想貿然打擾別人。
“你不&;要動�!�
她雙手捂住男人雙眼,然后大著膽子湊過腦袋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跟著飛快就下了馬車,就跟犯了什么事一樣,腳步格外急促。
賀衍愣了愣,薄如羽翼的觸感像是錯覺,他撩開車簾,目送著那道小跑的人影離去,眼中多了許多莫名情緒。
他不&;知道對方如今是什么狀態(tài),是否還不&;通情愛,等日后明白時,是否會恨自己誘騙了她。
從懷里拿出一塊玉牌,賀衍將東西丟給方鳩,“交給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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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殿下從未明確過什么,但方鳩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不&;然郡主不&;會對一塊玉牌那么執(zhí)著,這時候玉牌一定不&;能在殿下身上出現。
“屬下明白。”
——
回到將軍府,秦芮發(fā)現她娘還沒有回來,不&;由的松了口氣。
仿佛又&;想到什么,立馬偷偷進了聽荷院,沒有人敢攔她,所以秦芮十分順利的進了她娘房間。
不&;管怎么說,玉牌是衍哥哥送給自己的,她一定要拿回來才行,不&;然怎么對得起別人的信任。
在房間各處都搜尋了一遍,秦芮依舊沒有找到東西,可以想到娘親必定是把東西藏了起來,但她更怕的是娘親把東西給丟了。
怕對方突然回來,秦芮只能先行從房間離開,可是一想到那塊消失的玉牌就有些心事重重。
等晚上就寢時,藍玉似看出她的悶悶不樂,不&;由詢問道:“郡主若有心事,可以與屬下傾訴一二&;。”
這種&;事秦芮怎么好說,可憋在心里也不&;好受,便囑咐她不要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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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她的話,藍玉沉默了片刻,“郡主可以看看夫人平日是否有放貴重東西的暗閣�!�
聞言,秦芮立馬從床上翻了個身,好像有什么豁然開朗一樣,猛地又拍了下腦門。
她居然沒有想到這個地方!
夸了藍玉一番,她立馬拉高被子準備睡覺,打算明天再去試試。
前者沒有多言,而是慢慢吹滅蠟燭,退出屋子,小心翼翼合上房門,目光落在府中另一邊。
可能是比較幸運,次日秦夫人又&;去了別處聚會,秦芮打著等她娘的名號又進了聽荷院。
不&;知道暗閣在什么地方,她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直到不小心挪動了一個花瓶,墻上突然凹進去一塊,她連忙走了過去。
凹陷里有幾本冊子,應該都是賬本,還有一塊色澤剔透的玉牌,秦芮沒想到居然能找到東西,又&;怕被人發(fā)現,趕緊把玉牌收好,又&;將花瓶放回原位,深怕弄出什么聲響。
雖然只有一些幼年模糊的記憶,但秦芮清楚記得就是這塊東西,因為這種&;手感&;和其他玉都不一樣,絕非普通玉料可以仿制。
可是娘親遲早都會發(fā)現東西不見,她有些擔心該如何應對,到時候肯定又&;免不&;了一頓責罰,還是自己應該去莊子里避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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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好了!”
雨梅急匆匆從外頭進來,神色沉重,“就在剛剛皇宮傳來喪鐘,太后薨了�!�
秦芮心頭一緊,不&;敢置信的站起身,顧不得&;其他,急忙就往外頭走。
為什么會這樣,明明長公主只差兩日就能回京,太后就能看到女兒!
這時進宮的命婦有很多,壽康宮外也跪著大批哀悼的人,包括宮中主要妃嬪,氣氛格外沉重。
雖然早有準備,可秦芮還是接受不&;了,明明很快就能圓太后一個心愿,為何老天要這么絕情,連最后一面也不&;給兩人見。
來到內殿,里頭依舊跪滿了人,床榻上正蓋著一層白布,那一襲明黃臉色其差,一邊咳著嗽,一邊雙目泛紅的望著榻上的人。
皇后眼角泛著淚漬的扶住他,“皇上龍體未愈,不&;如回宮好好休息,想必母后在天之靈亦不&;愿看到您為了她如此傷心�!�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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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捂著手帕咳嗽了好幾聲,擺擺手表示不&;用攙扶,“這里就交給你了,母后的后事定要周全隆重,不&;可有何錯漏。”
同樣哀痛不&;已的皇后亦是點點頭,“臣妾明白。”
秦芮也紅著眼跪在了門口邊,望著榻上的人久久不&;能釋懷,明明就差那么一點,為何太后沒能再堅持一會。
像是發(fā)現了門口的人,皇帝腳步一頓,不&;同于其他人流于表面的哀痛,女子紅著眼緊緊扣著手帕,直到那白皙的手背都冒出紫筋。
“許久未見芮兒,朕記得太后尤其疼你�!被实凵袂橐粋恍惚,眼神復雜的望著她,“你隨朕說說話。”
秦芮愣了愣,又&;不&;好拒絕,只得起身慢慢跟了過去,雖然她不&;覺得&;對方與自己能有什么好說的。
其他人都是偷偷望去,顯然沒想到皇上會與朝陽郡主說話,這時候難道不&;該與皇子們多敘話嗎?
皇后眸光微變,等到皇兒登基,到時候依舊可以立這小丫頭為妃,秦家兵馬照樣能收入囊中。
但若是秦家不識趣,那就莫怪她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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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好像外頭的天都陰沉了不&;少,秦芮不急不緩跟在后頭,目光復雜的望著前面病入膏肓的帝王,但她并沒有任何同情,太后變成這樣,對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先帝時期從未讓任何一位公主出去和親,而他們皇上眼里只有自己,從不會有其他人。
“你以前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如今長大了,倒是越來越安靜了。”皇帝回頭看了她眼,“朕還是喜歡你小時候有話就說的樣子�!�
宮人們都緊緊跟在后頭,顯然怕他們皇上會突然發(fā)病。
秦芮對上他視線,眉頭一皺,“因為大多數人不&;會在乎一個小孩子的話,可大人的話卻會放在心里,甚至為之煩憂與生氣�!�
一旁的王公公眉頭一跳,這朝陽郡主還真是什么都敢說。
皇帝笑了笑,跟著又&;咳嗽了幾聲,語氣平靜,“可是朕兒女,無論再小,也不&;會對朕說實話。”
宮道上經過的宮人都紛紛跪地行禮,不&;敢窺測圣顏。
秦芮也沒有出聲,只是望著曾經那挺直的背脊如今佝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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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朕的女兒,朕必定會向太后一樣疼你。”他忽然嘆口氣,目光悠悠的望著天際,“可是太后必定是恨極了朕,臨走前也不&;愿見朕最后一面�!�
回想著幼年母后是如何替他排除萬難,替他拉攏助力登上帝位,可是自己卻從未好好孝敬過母后,甚至讓他唯一的親妹妹遠嫁和親。
只是世間之事哪有萬全之策,縱然他是天子也有不&;得&;已的時候,更多的還得&;考慮這個江山社稷與百姓。
望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他眼中多了幾分深意,“等太后后事辦了,朕便給你指樁婚事,你可有心儀的人?”
聞言,秦芮心頭一跳,立馬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這讓她怎么說。
可要是不說,對方要是給自己指個歪瓜裂棗怎么辦。
想到這,她不由看了眼其他人,皇帝了然的笑了笑,揮揮手讓其他人退后。
等到周圍無人時,秦芮猶豫了會,還是大著膽子道:“臣女不&;敢欺瞞皇上,其實我與九殿下早已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