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女人
不管白天在瑪麗諾玩的多開心,晚上都還得回船上睡。
芙蕾雅和香克斯巴基匯合在奧爾杰克斯森號前。斯賓塞拽著一件荷葉邊的洋紅小裙子亦步亦趨地跟著芙蕾雅。
這半年里他越發(fā)變態(tài),不僅樂忠于把芙蕾雅當成娃娃打扮,還不死心地想騙到親手給芙蕾雅換衣服的機會。
因由斯賓塞的變態(tài)舉動,腦子里沒有性別這根弦的芙蕾雅都記住了想要脫她衣服的人都是變態(tài)這一準則。
芙蕾雅熟練地無視了斯賓塞,背著手跟香克斯和巴基侃天侃地。
芙蕾雅剛看完馬戲團表演,還在興頭上,拿著巴基的紅鼻子往自己鼻子上安,香克斯眼巴巴地看著芙蕾雅也想玩,巴基氣得四分五裂。
太陽一半隱于海面下,黃色的光從海平面暈開,破了的荷包蛋。
叁個孩子嘰嘰喳喳朝港口走。遠遠望,芙蕾雅看見一個身影站在港口,金紅色的光灑在他的身上,光影之間那人輪廓都模糊了,要消失似的。
旁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芙蕾雅嗖地一下躥出去,招手高喊“雷利先生!”
雷利晃了一下,從光影中突顯出來,自然地把手揣進褲兜里,轉(zhuǎn)過來,含笑看著芙蕾雅,目光落在她的鼻子上。
芙蕾雅這才想起來巴基的紅鼻子還在自己鼻子上,臉上一紅,悻悻地把圓鼻子拿下來,背過手,一邊用腳在地上摩擦,一邊偷瞄雷利。
雷利的手放在她的頭上摸了摸,香克斯梳好的頭發(fā)被摸得有點亂了。
“玩得開心嗎?”雷利捻著姜紅色的發(fā)絲問。
芙蕾雅點頭,朝雷利笑,傻兮兮的,像只看到主人的小狗。紅毛得小狗狗翕動鼻翼,皺著小鼻子往雷利身上湊。雷利抓著她的腦袋把她推開。
芙蕾雅還在嗅個不停:“雷利身上有味道,香香的�!�
雷利一僵,點點她的額頭,把她推得遠一點。
“把鼻子還給巴基,別欺負他�!�
芙蕾雅吐吐舌頭,等著巴基氣憤地跑過來,一把搶回自己的鼻子,氣呼呼地安回自己臉上。
“芙蕾雅!香克斯!”巴基氣憤地大喊,“我討厭死你們了!”
“別這么說嘛�!毕憧怂构醋∷募绨颍ξ卮钤�,“我和芙蕾雅今天可還找了藏寶圖給你呢�!�
“藏寶圖!”巴基眼睛亮了。
“對對�!避嚼傺劈c頭。
“看,看在藏寶圖的份上,巴基大人原諒你們了�!卑突攘艘宦�,大義凜然,“藏寶圖在哪呢?”
“藏寶圖嘛,當然要小心一點啦,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下拿出開呢。等回房間里,我們再給你�!避嚼傺刨N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巴基一下就信了,迫不及待地跳上船。
芙蕾雅和香克斯也跟著巴基回到船上,叁個小孩像叁尾魚,一下就鉆回船艙里,擺擺尾巴,只留下歡快的漣漪。
晚上,留在奧爾杰克斯森號的海賊們又開起宴會,在甲板上支起烤架邊烤肉邊喝酒。
芙蕾雅和巴基香克斯去搬酒,去了叁個,回來時卻只有兩個男孩。
賈巴咬著煙蒂問他倆芙蕾雅呢?香克斯回答,芙蕾雅去找巴雷特了。芙蕾雅看見島上有賣那種一整個花泡在水里的那種茶水,買了不少,要送巴雷特。
賈巴有印象,他今天在島上也瞧見了,在紀念品店里,一整個菊花在水杯里泡開,花般舒展,挺好看的,賣的不便宜,小孩子才會喜歡的玩意。他想象一下巴雷特捧著一杯這玩意,差點笑出聲。
雅萌一聽芙蕾雅去找巴雷特了,就皺眉。賈巴朝他搖頭。
雅萌低聲朝他吼:“賈巴,那是那個怪物�!�
“羅杰和雷利都默認了芙蕾雅去找巴雷特不是嗎?”賈巴說,“只要芙蕾雅還是個穿著裙子的小女孩,她在巴雷特面前就沒有危險�!�
雅萌還是擔心,盯著門口看,沒一會,芙蕾雅腳步輕快地從門口出現(xiàn),搬著一箱朗姆酒,很是高興的樣子。
小女孩四下看看,把酒箱放下,走到賈巴和雅萌面前。
“雷利先生呢?”
“別總是纏著雷利嘛,小芙蕾雅�!辟Z巴咧開一邊嘴笑,“也跟我們也玩玩啊,不然我們可是會寂寞的。”
“對啊,對啊�!敝車似鸷濉�
“我們都超級喜歡小芙蕾雅��!”
“小芙蕾雅來讓我抱抱�!�
“閉嘴!小芙蕾雅只能讓大哥哥我抱!”斯賓塞涕泗縱橫,伸出兩條胳膊沖出來抱芙蕾雅。
芙蕾雅蹦起來,一腳踢上斯賓塞帥氣的臉上。斯賓塞飛出去好幾米,巴基分出兩只手拽著衣襟,把斯賓塞扔到香克斯旁邊,香克斯抽刀把斯賓塞拍飛到海里。
大家拍著地板哄然大笑。
“配合得好!”
“為了實習(xí)生們打敗邪惡的變態(tài)斯賓塞,干杯!”
芙蕾雅活動一下,翻白眼。她又找了一圈,就是沒看見雷利。
“我剛才還看見雷利先生了呢。”她不滿地說,“就一會,就去哪了嗎?”
“啊,說起來�!毕憧怂挂捕酥槐誓罚位斡朴频馗谲嚼傺派砗蟮教幙�,“羅杰大叔也不在�!�
“一起消失了啊�!倍囔`戈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果然是發(fā)生了什么吧�!�
“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財寶的蹤跡嗎?”巴基眼睛亮了。
“說起來。”芙蕾雅回憶,“雷利先生身上有股沒聞過的,香香的味道來著。”
她的鼻子不停地抽動,被空氣似有若無的味道牽引著來到一小搓人旁邊,在他們身上聞了聞。
“啊!”芙蕾雅喊道,“就是這個味道!”
巴基也聞了兩下,“什么啊,這不就是香水味嗎?”
一圈人表情瞬間扭曲起來。被聞的船員尷尬地縮起身子。周圍寂靜幾秒,船員們互相看了幾眼,表情驟然猥瑣起來。
“啊……原來是這種事情啊……”
“是嘛?”賈巴點頭,“也對,雷利都好久不上岸過夜了�!�
“船長也是的,叫上我們一起嘛。”
“啊——什么��?”叁個小孩一頭霧水�!袄桌笫搴土_杰大叔不回船上要去哪��?”
“誒呀,誒呀�!倍囔`戈賤賤地靠過來,神秘兮兮地說,“他們啊,找女人去啦嘻嘻�!�
“找女人?”芙蕾雅睜大眼睛,“雅萌不行嗎?”
雅萌差點被酒嗆到。
眾人哄笑起來,夸張地拍著桌子,“雷利也消瘦不起雅萌啊哈哈哈哈——船長更——哈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辟Z巴搖頭晃腦地說,“這種事,必須要找自己喜歡的女人才行啊。”
芙蕾雅想了想,又問:“那我也可以啊。下次讓雷利先生來找我嘛�!�
賈巴笑得快要背氣了。
“不行——!�。。 彼官e塞剛從海里游上來就聽到芙蕾雅的危險發(fā)言,瞬間沖上來,抱住芙蕾雅猛哭,“哥哥不允許�。。�!”
芙蕾雅拿胳膊肘磕斯賓塞的鼻子,斯賓塞這次抱得死死的,怎么都不放手,把眼淚鼻涕和海水往芙蕾雅身上抹,非逼她收回主意不可。
雅萌也顧不上毆打斯賓塞,她不介意船員們逗逗小芙蕾雅,甚至開一些黃色玩笑,他們是海賊,芙蕾雅也是,這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但此時芙蕾雅臉上懵懂認真的表情,讓雅萌得女性本能意識到一些不妙的苗頭,像一根快要破土的幼苗,像朝陽冒出海面的一點點,她意識到這不再是能開玩笑得時候,必須盡快糾正芙蕾雅的看法。
“芙蕾雅�!彼脟烂C的語氣說,“不要說這種話�!�
“怎么了嘛?!”芙蕾雅小嘴撅的老高,“雷利先就是喜歡我嘛!我樂意讓他找�!�
賈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小芙蕾雅,小丫頭片子可算不上女人啊!你想要爬上雷利的床還得長兩年才行啊�!�
芙蕾雅眼睛冒火。
“賈巴!”雅萌呵斥。
雅萌嚴肅得臉色能滴出水,她嚴肅極了,想要把這事說清楚,讓芙蕾雅記住什么話可以說,什么不能亂說。可芙蕾雅身上還掛著一個斯賓塞,高大的男人把自己掛在未成年的小姑娘身上,怪模怪樣地抱著芙蕾雅哭,場景滑稽可笑,沒法產(chǎn)生一點嚴肅的氣氛。
賈巴就沒法在這種環(huán)境里意識到此時的雅萌到底多認真,還給芙蕾雅倒了杯酒,故意逗芙蕾雅,“誒呀,我記得,有人之前還大喊不要做女孩子,怎么現(xiàn)在又開始想做女人了。誒——是我記錯了嗎,不會吧?”
芙蕾雅辮子一甩,一口氣把整杯葡萄酒干了,蠻橫地宣布:“只要雷利先生喜歡,女孩男孩,女人男人我都可以!”
“厲害厲害,真厲害,芙蕾雅真厲害�!辟Z巴笑拍著手,笑得直不起腰。
雅萌一巴掌打在賈巴后脖頸上,賈巴仰面摔下酒桶。她狠狠地瞪了賈巴一眼,撕開狗皮膏藥斯賓塞,抱起芙蕾雅離開。
賈巴揉著后脖頸,慢慢地爬起來,嘴里咕噥:“啊呀,雅萌還真把自己當成芙蕾雅媽媽了……”
他呲牙咧嘴一番,又不以為意地一拍后腦勺,轉(zhuǎn)頭去逗香克斯。
香克斯正在發(fā)呆,突然被賈巴從后面拍了一下,半杯酒都撒了出來。香克斯心痛得高舉起杯中,舔杯壁的酒水。
“想什么哪小鬼,這么認真�!�
“芙蕾雅好像喝醉了�!�
“哈——?”賈巴忽然貼近看香克斯的眼睛,香克斯無畏地反看著賈巴。黑色的眼睛在篝火下顏色更深,流光溢彩如同一塊通透的琉璃,流滿漂亮的純真和陽光,沒有一點陰霾。
賈巴瞇起眼,“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喜歡芙蕾雅?”
“嗯�!毕憧怂挂稽c猶豫都沒有,一點頭,咧開嘴笑了,“我喜歡芙蕾雅�!�
他那么坦蕩,反倒讓賈巴噎住了。
他本來準備看見香克斯臉紅,手舞足蹈、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反對。賈巴準備好了一堆的揶揄之詞,準能逗的香克斯面色通紅地跳起來�?上憧怂箒磉@么一下,賈巴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在香克斯爽朗的笑容面前,賈巴突然窘迫起來。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拍拍香克斯的肩膀,干巴巴地說一句“加油”,唰地扭頭去逗巴基。
巴基瞬間就被逗得跳起來,身體四分五裂。
“誰喜歡芙蕾雅那個男人婆�。。。∷植皇鞘裁簇攲殻。�!”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yīng)嘛。
賈巴瞬間舒坦了,笑嘻嘻地端著酒杯繼續(xù)逗巴基。
香克斯抿了口酒,對著鬧哄哄的場景笑。
——
芙蕾雅確實醉了,倒頭就睡。雅萌還準備給她上一課,也只得暫歇,給她蓋好被子。
芙蕾雅睡到半夜,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腦子還暈著,眼睛發(fā)直。她環(huán)視一圈,想起自己還要給廚師先生打下手,給一船人做早飯,緩慢地爬過睡著的雅萌,下床,安靜無聲地推開門。
半夜的冷風撫過她滾燙的臉頰,芙蕾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意識清醒了一點。
她眨眨眼,抬頭看天,滿天星星,沒有一絲陽光。她迷迷糊糊地意識到自己好像起早了,廚師芋頭大叔恐怕都還沒起來。她現(xiàn)在用不著去廚房,又不知道該干什么,呆立在門口。
女孩站了一會,邁腿走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完全是身體自己在動。
她走到一扇熟悉的門前,看著門板上rayleigh幾個字母發(fā)呆,眼神一遍遍勾畫這幾個字母,把他們組合起來,變成一個她不太明白含義,卻喚起她靈魂深處意想不到喜悅的詞。
雷利,雷利……
她默念幾遍,推開門,徑直走到床邊,一下?lián)涞奖蛔由稀?br />
煙草、海水和皂莢的味道,沒有那種香香的味道。
芙蕾雅把自己用雷利的味道裹起來,甜甜地笑了。
她閉上眼,安心墜入夢中。
雷利和羅杰乘著夜色歸來。
羅杰壓抑著聲音,在門外交流幾句,羅杰不停地咳嗽,雷利的眉頭絞在一起。
時間不早了,他們說了幾句,雷利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樣,無可奈何地答應(yīng)了羅杰的請求。羅杰笑笑,回到他的屋子里。
雷利心情煩悶,抽了根煙,才回屋。緊接著,沒有一點預(yù)兆,芙蕾雅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
躺在他床上,合著眼,乖巧如同羔羊一般的,觸手可及的,是他的芙蕾雅。
屋子里靜悄悄,月光順著窗戶爬進來,散落一地銀華,輕紗微微飄浮,給接下來的一切都蒙上一層夢幻的柔光,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一切都是輕飄飄的。
雷利的意識驟然分裂,一個飄在空中,冷眼看著另一個跟他一張臉的金發(fā)的男人關(guān)上門,拖著兩只無力的腿慢慢走向床,像是走進一團柔軟的月光中。
他看見芙蕾雅潮紅的小臉,吐著小舌頭,睡得一塌糊涂,散發(fā)出醺醺的棕色朗姆酒香。
他看見自己伸出手,摩挲著女孩熱乎乎的臉龐,看見那女孩下意識地蹭男人粗糙的手掌,女孩臉上霎時紅了一片。
他看見男人發(fā)出一聲的喟嘆,將紅白發(fā)圈從芙蕾雅頭發(fā)上摘下來。
姜紅發(fā)絲散落,紅白發(fā)圈躺在男人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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