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歲月如梭，兩年時間一晃而過。
白沫和秦放一起升上了小學六年級，一年后就要步入初中。
鑒于秦放超高的智商和學習程度，學校方面也幾次建議他跳級，秦箏和冷嘯都是開明的家長，這方面都隨他意思，所以這些建議也都被他拒絕了。他覺得一年級和六年級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區(qū)別，就是小學和初中對他來說也是一樣。再者，他如果跳級去了，“小蠢蛋”的同桌勢必要換人，他的同桌也要換人，對于這兩點，他覺得自己都無法忍受。
白沫雖然沒有秦放這么天才，但這幾年來，成績也是名列前茅，他性格也大方隨和，是老師心目中標準的乖孩子好學生。
他和秦放都決定小學畢業(yè)后直升本校初中，青城學院離家近，環(huán)境也已經(jīng)都熟悉了，因而兩人都不愿意考去市里更好的初中。
今年升上小學六年級以后，秦放已經(jīng)是個十二歲的小少年了。白沫也已經(jīng)十歲了。
這幾年兩個小孩感情好，生日離得又近，一個在九月，一個在十月，于是兩家家長就會在十一期間挑一天有空，一起聚在一起給他們慶祝生日。
這兩年白媽媽公司在秦家和冷家的提攜下，發(fā)展的也很不做，規(guī)模漸漸做大后穩(wěn)定下來，白媽媽也沒有之前那么忙碌了。今年上半年還被查出懷了二胎。陳爸爸在大學也順利升上了教授，被周圍人夸一聲年輕有為也不為過。
兩人事業(yè)穩(wěn)定下來，也沒有前幾年那么忙碌。人到中年，開始放慢腳步，把時間更多投入到家庭。想到早幾年對兒子的疏忽，也是有些后悔唏噓，也開始想要多補償多照顧白沫。
白沫能夠感受到他們的轉變，他是成年人心態(tài)，并非不知好歹，雖然這倆夫妻早就失去了他們“真正”的兒子，但這種年輕時候的錯誤，他作為既得利益者，過了那么多年，將心比心，他也不好太過苛責。白家夫妻對這具身體有“生恩”，這幾年對他又有了“養(yǎng)恩”，作為后來者，他也慢慢接受了這一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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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過了這幾年，性格還是很“獨”。白沫懷疑除了他自己和秦家三位長輩，其他人在他眼里一律都是“蠢貨”，包括他親身父親和他那個小后媽，也通通都是不招他待見的“蠢貨”。
十月五日，這天天氣晴朗，秦家和白家家長就選在這天，給兩個小孩過生日，今年恰巧還是白沫的十歲生日，家長們準備好好給他們慶祝一番。說是好好慶祝，其實也就是兩家人一起好好吃個飯，無非菜式更豐盛一點。
晚飯開始前，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門。
秦季業(yè)和曾茉莉意外來訪。
秦放皺眉。
這幾年兩人逢年過節(jié)也會來秦家，每次來雖然氣氛都有些尷尬，但是雙方血濃于水，每次還是盡量客套寒暄，盡力維護雙方的關系。
秦季業(yè)和曾茉莉結婚已經(jīng)七八年，兩人還是沒有孩子。有一次秦爺爺關心詢問了一下，兩人表情略不自在，都表示“不急，緣分未到�！�
飯后不久，白媽媽陳爸爸很有眼色提早告辭，好讓秦家“一家團員”。
白媽媽看自己兒子小尾巴一樣跟著秦放，問白沫要不要一起回去。
白沫今天下午，從秦季業(yè)兩人進門，心下就有些不好的感覺，不強烈，但是讓他有些在意。于是和他媽裝傻，說晚上要留下來和秦放一起玩，明天兩人還要一起打籃球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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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對他的“覺悟”感到滿意，拉著他也準備離席回房間。白盈盈對于兒子幾年如一日的“沒眼力勁”感到無奈，和秦家人打了招呼，就和老公一起回去了。
“小放”曾茉莉開口，阻礙了他們上樓的腳步。
秦放轉身，并沒有回到剛剛的座位上，他不開口，只是示意對方有話快說。
曾茉莉有點尷尬，笑容稍有僵硬地開口，“一晃你都這么大了。最近你還好嗎？學校里怎么樣？聽說你在學校參加了很多比較，成績都很優(yōu)秀”
曾茉莉突然的“關心寒暄”讓秦放有點不耐煩，他漫不經(jīng)心“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就打算繼續(xù)上樓走人。
“小放！”曾茉莉聲音不禁拔高兩度，也不再寒暄了，直接說道，“阿姨今天給你帶了禮物，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這是一方水晶籃球鎮(zhèn)紙，聽說你現(xiàn)在喜歡打籃球，你那么聰明努力，有了這個鎮(zhèn)紙，你以后肯定能夠取得非凡的成就”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從包里拿出來，示意秦放過來收下。
她的話說的有些含糊不清，也有些奇怪，什么叫“有了這個鎮(zhèn)紙，以后肯定能夠取得非凡的成就”，一個擺設而已，能起到多大作用，再說秦放打籃球大多都是為了陪白沫，他對籃球的感官雖然比一開始要好很多，但也沒到“喜愛”的程度。
不過周圍人也沒多想，都以為她是太緊張尷尬，所以語無倫次了。
白沫瞇起眼，他盯著曾茉莉手里的小禮盒，用兩根手指小幅度在秦放手心里點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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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兩人間特殊的暗號。
秦放不動聲色握緊他的手，冷淡拒絕，“不用了�！�
說完拉著白沫頭也不回上樓了。
樓下冷嘯趕忙打圓場，“哎，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茉莉你別放在心上，你也知道，他就是這么個脾氣，除了他的好朋友，平時不愛搭理人，有時候脾氣上來，連我和秦箏問話他也不理”
曾茉莉臉色有點蒼白，秦季業(yè)拍拍她的手背，無聲安慰她，然后開口說道，“呵呵，沒事，小放是個好孩子，我們都知道的，茉莉也不會介意的。”
二樓秦放房間
白沫臉色有些不好，秦放奇怪，開口問他，“你怎么了？還有剛剛在樓下，你為什么要阻止我？”其實他也不稀罕那個女人送的破禮物，不過如果白沫當時沒有阻止的話，他就算心里不耐煩，還是會收下來。
這時白沫抬起頭，一錯不錯盯著秦放，鄭重開口，“秦放，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秦放奇怪，這家伙平時嘻嘻哈哈，很少有這么嚴肅的時候，“什么事？”
“以后，你的那個小后媽，還有你那個生父，無論他們送給你什么東西，無論他們向你提什么要求，你都不要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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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不解，“為什么？”
“你先答應”他看秦放一直盯著他，也不開口應下，又說，“我今年不要其他生日禮物了。你就先答應我這件事，就當是給我的生日禮物了�！�
右手衣袖被緊緊攥著，他看對方用力到發(fā)白的指節(jié)，開口道，“我答應你。不過，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白沫嘆氣，他知道他提出的要求確實有些奇怪，秦放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你小媽今天送你的禮物，讓我感覺很不好�！�
“？”秦放詫異，“什么意思？上面有毒？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看秦放誤解了他的意思，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想了想，問秦放，“你聽說過‘買命錢’這個詞嗎？”
“什么意思？”
“老話有一種說法，地上的錢財不要隨便撿，特別是在墳地或者一些荒野無人的地方，落在地上的錢財，這也許并不是過路人運氣好發(fā)了橫財，而是給他們的‘買命錢’，一旦收了對方的錢財，就要替他消災解難，甚至替他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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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一臉“你認真的？”表情，“你相信這些？”
白沫看他明顯不相信的表情，有些無奈，口氣卻變得鄭重，“秦放，我知道你覺得我是迷信。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不會害你�！闭Z調(diào)忍不住提高兩分。
“你別急，你的意思是，今天那個女人送給我的禮物，就是一份‘買命錢’？我的命這么便宜？只值一個水晶鎮(zhèn)紙？”他還是難以相信。
“她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其他的東西�！�
“什么東西？”
“如果我沒有看錯，她想要的，是你一部分的壽命�！�
“她為什么要我的壽命？”秦放不可思議，“難道是她自己快死了，所以要用我的壽命來續(xù)命？”
白沫嘆息，“當然不是。”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這種事情一般人碰到都很難相信，更何況秦放這樣聰明的小孩。
就算要告訴他，怎么樣說才能讓他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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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沫有些為難，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半晌，他想，事關性命，遮遮掩掩反而容易誤事，人心險惡，告訴他，就算他不相信，起碼有所防范。
他清清嗓子，語氣鄭重，“下面我要說的話，不管你信還是不信，你都要記住”
“你的小媽，她要你的部分壽命，不是為了你猜的那些，而是為了獻祭，通過獻祭，她有可能獲得一個契機——一個能讓她懷孕的機會�！�
“至于她為什么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是因為——她命中無子�！�
“至于為什么選你，那是因為，獻祭的人，必須是這個‘逆天而為’所得來的孩子，最親近的血緣親人，父母最佳，直系兄弟姐妹次之。”
“并且，這種看似‘等價’的交換，必須要得到當事人的親自‘承認’，這是它成功的必要條件。哪怕是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只要‘承認’，‘契約’就有效�！�
“這是一種——求子的邪術�！�
隨著他的話語不斷落下，秦放腦子嗡嗡，心口砰砰急跳。
他大腦有一瞬間空白，時間和空間在光影中不斷交錯，視線都仿佛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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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上，他覺得白沫的“胡言亂語”毫無根據(jù)。但是情感上，他又隱隱覺得，白沫說的才是真的，這才是真相。
良久，他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道，“你，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白沫露出溫和的表情，瞅著他，聲音軟糯卻有些陌生，“秦放，我不想騙你。我答應過你，不會對你說謊再過幾年，等我們再大一些，我就告訴你�！�
“現(xiàn)在不能說？”
“不能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還想和你多做幾年好朋友。今天要是告訴你了，你這么心狠手辣，我怕你打斷我的狗腿”
他笑嘻嘻，心里卻道——
小破孩，等你心智再成熟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再強大一些，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來處。
至于愿不愿意繼續(xù)我們的友情，那看緣分。
緣分未盡，可以爭取，緣分盡了，不可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