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 第366章

    突然不動了。

    雨水順著他的睫毛滴在琴譜上，德文字母在暈染的墨跡中扭曲成蝌蚪狀音符。

    齊洛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批注全是同一句話的變體："你永遠比不上他。

    ""十二歲那年，"程予安的聲音混在雨聲里，"我偷了哥哥的校徽去考茱莉亞預(yù)科班。

    "他摩挲著那枚變形的金屬片，"考官說我的演奏沒有靈魂，就像...精致的提線木偶。

    "齊洛的太陽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父親書房里那些摔碎的獎杯，想起母親哭著把吉他藏進閣樓時說的"你越來越像他"。

    "后來哥哥車禍去世，這個就成了詛咒。

    "程予安突然笑起來，破碎得令人心驚，"每次碰到鋼琴，我就聽見他在琴鍵里說話——程予安，你永遠只是影子。

    "驚雷劈開云層。

    齊洛在電光中看清他鎖骨上的疤痕，那分明是琴弦勒過的痕跡。

    他突然抓住程予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著溫?zé)岬钠つw，急促的心跳震動著兩人的掌心。

    "你聽，"齊洛的聲音混著雨聲，"它在說去他媽的完美。

    "程予安的眼鏡滑到鼻尖。

    雨水中，他第一次完整地露出眼睛，虹膜邊緣泛著奇異的灰藍色，像是結(jié)冰的湖面下涌動的暗流。

    遠處傳來保安的手電光，齊洛拽起他沖進音樂教室，卻在門口同時僵住。

    那架斯坦威鋼琴上蓋著齊洛的棒球外套，積水在衣服上暈出深淺不一的水痕。

    程予安的手指拂過干燥的琴鍵，月光從破碎的玻璃窗斜射進來，將他的影子拉長成二十年前的少年。

    "你...護住了琴？

    ""是你先折回來關(guān)的窗。

    "齊洛擰著衣角的水，"雖然多此一舉。

    "他指了指墻角嗡嗡作響的除濕機，又踢開地板上的空啤酒罐——那是他昨晚和父親爭吵后躲在這里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