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只知道我正復(fù)習(xí)著呢，哥哥媽媽回來了。</p>

    哥哥丟了魂似的坐在沙發(fā)上，媽媽劈頭蓋臉又是一通罵。</p>

    「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為了這么個女人，你還追出去？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里！」</p>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p>

    哥哥抬起頭，眼里閃爍著憤怒和不甘：「媽，你為什么要這么說她？我愛她，你為什么要干涉我的感情生活？」</p>

    「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頭！忘了誰是你媽！」媽媽絲毫沒意識到問題，聲音又提高了幾分，眼睛瞪得鼓溜圓。</p>

    兩人不停爭吵著，直到哥哥忍無可忍，猛地站起身來，臉紅脖子粗瞪著母親。</p>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了，她是我的合作對象？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這么做，我的合同也告吹了？！」</p>

    「這個合同這么重要，我回去之后老板能扒了我的皮！」</p>

    「現(xiàn)在你高興了吧？我女朋友沒了，工作也要沒了！」</p>

    「你毀了我，你現(xiàn)在高興了吧！」</p>

    他雙手拳頭早已緊握，身體也因為憤怒微微顫抖著。</p>

    媽媽一開始還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后退一步，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愕。</p>

    不過很快她便穩(wěn)住了心神，反唇相譏：</p>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怎么會生出你這種不孝子？為了個女人，為了個工作，你就這么跟我說話？！」</p>

    她臉色逐漸變得鐵青：「我告訴你，這世界上只有媽媽才會真心待你好！」</p>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爭吵聲在夜空中回蕩，驚得不少鄰居都紛紛亮起燈，探頭出來查看情況。</p>

    「都給老子閉嘴！」</p>

    爸爸面紅耳赤，顯然有些醉了。酒瓶子一摔，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p>

    他瞪大了眼睛，先是指著哥哥，大聲斥責(zé)：「臭小子怎么跟你媽說話的？她是你媽！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大，你就是這么回報他的？」</p>

    后又踉蹌著轉(zhuǎn)向媽媽：「你也一樣！惹是生非，給家里添了多少亂！」</p>

    「農(nóng)村娘兒們就是沒用，整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半個子都不會往家里賺，居然還把兒子的工作搞沒了，你要反了天��？」</p>

    他的情緒顯然已經(jīng)有些不穩(wěn)了，甚至把桌上那盤菠菜湯給直接掀翻了去。</p>

    媽媽驚愕了片刻，扯起嗓子撲上去和我爸掐了起來，長長的指甲狠狠往爸爸臉上劃。</p>

    「你有本事跟老娘離婚��！還不是要靠老娘伺候？」</p>

    「我怎么就半個子不賺了，老娘現(xiàn)在有的是法子賺錢！我看你現(xiàn)在才是個廢物！」</p>

    兩人互不相讓，家里瞬間變得烏煙瘴氣。</p>

    哥哥站在一旁，一身落寞。</p>

    「夠了！」他大聲喊道，「你們現(xiàn)在吵有意義嗎？事情難道還有轉(zhuǎn)變的余地嗎？」</p>

    他疲憊地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間，巨大的關(guān)門聲讓整個家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p>

    爸媽似乎互不待見了，桌上的碗筷誰都沒收拾，各自又回去了房間，看股票看直播。</p>

    我悄悄去了哥哥的房間。</p>

    此時他拿著瓶啤酒坐在陽臺，邊喝邊看月亮。</p>

    他見我來，苦笑著開口：「我沒想到爸媽變化這么大，早知道聽你的了……要是沒告訴他們這件事，興許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了……」</p>

    他回來前我曾告知過他，爸媽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本沒放在心上。</p>

    我坐到他的身邊，抬頭看著月亮。</p>

    月色皎潔沉靜，撫慰人心。</p>

    「爸爸現(xiàn)在什么都不管，媽媽整天口口聲聲為我好，卻只是想把我拴在身邊。我準(zhǔn)備高考后去京城，不回來了�！�</p>

    我靜靜地將自己的打算告訴哥哥。</p>

    聽了我的話，他似乎也陷入了沉思。</p>

    我們并肩望著月亮，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思考著未來的路該怎么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