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夜，我被凍醒，屋外下起了大雪，屋外的風也很大。</p>

    土炕已經(jīng)涼了。</p>

    我爺咳嗽幾聲，他拿了干樹枝燒炕。</p>

    我奶也醒了，她說：「這么大的雪，陳婆子還不得凍死？」</p>

    我爺說：「凍死也是活該�！�</p>

    我奶穿了衣服，下了土炕，我爺問她：「你要干啥去？」</p>

    我奶說：「咱家干樹枝多，我給陳婆子送點去�！�</p>

    「不行！好人都讓你做了，抓緊睡覺。」我爺攔著我奶，不讓我奶出門。</p>

    我奶皺了皺眉頭，她剛要說話，我爺就用手指了指窗外：「看吧，我就說她是賊，偷咱家樹枝吶，這陳婆子可不傻，比誰都想活著�！�</p>

    窗外，陳婆子頂著風雪，把我家墻頭上的干樹枝都拔了下來。</p>

    我爺沒好氣地說：「還敢偷東西，我去把她腿打斷。」</p>

    我奶拉住我爺胳膊，她說：「算了吧，幾根樹枝也不值錢，睡覺�！�</p>

    屋外的雪很大，我爺穿得單薄，他也不想大冷天的出門。</p>

    我爺說：「等明天早上的，我去找陳婆子�！�</p>

    我爺說完這話，就把屋里的燈關(guān)了。</p>

    燒完的炕，總算有熱乎氣。</p>

    第二天一早，我爺就去陳婆子家，想要個說法。</p>

    可陳婆子家沒人。</p>

    她家院里的積雪已經(jīng)打掃干凈。</p>

    我爺皺緊眉頭，嘴里小聲嘀咕：「陳婆子去哪里了？」</p>

    我爺話音剛落，就看見陳婆子回來了，她身后背著一捆干樹枝，她本來就佝僂著腰，這回被干樹枝壓著，腰更彎了。</p>

    陳婆子背著樹枝，進了我家院。</p>

    她站在原地，臉上難為情，她猶豫了幾秒才開口：「昨天晚上風雪太大，老房子還漏風，我就……偷了你家的干樹枝，今日一早，我就去山上撿樹枝，這些樹枝還給你們�！�</p>

    陳婆子的鞋上沾滿泥土，褲腿上也都是露水，看起來很狼狽。</p>

    我爺冷哼一聲，他說：「你就是個賊！誰讓你拿我家東西的？」</p>

    陳婆子低著頭，臉上帶著歉意。</p>

    冬天很冷，晚上要是不燒炕，就和睡在地上似的，能把人活活凍死。</p>

    我奶拽了拽我爺?shù)囊路�，她對陳婆子說：「三娘，這些干樹枝，你都拿回去吧，我們家里有�！�</p>

    陳婆子背來的樹枝很多，比她昨晚拿的要多。</p>

    陳婆子使勁兒搖了搖頭，她說：「不了，我再去后山撿�！�</p>

    我爺?shù)闪宋夷桃谎�，他把地上的干樹枝拿進了屋里，又對著我奶說：「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去做飯？」</p>

    聽我爺說這話，陳婆子干笑兩聲，就走了。</p>

    我奶說：「這干樹枝能到后山撿，可這吃的東西，陳婆子去哪里弄？」</p>

    我爺沒好氣地說：「你少瞎操心，我告訴你，咱家的東西就算是喂狗，也不能給陳婆子！」</p>

    我爺說這話的時候，那陳婆子還沒走遠，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p>

    等到了晚上，陳婆子又來我家，她臉上帶著笑，手里拎著二兩豬肉。</p>

    陳婆子要把這二兩豬肉給我家，我爺接過豬肉就問陳婆子：「哪來的豬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