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婚時,其實程淺很快活!
程淺回神,發(fā)現(xiàn)車停在十字路口。
前面,是紅燈。
她抽開顧諭握住的手掌,臉別到一旁,態(tài)度有些冷淡:“沒想什么!”
顧諭看著她寡淡的側(cè)臉。
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了從前,他跟程淺才結(jié)婚的日子,那會兒程淺才20出頭……那時程淺很愛他,每晚他下班回家她總是飛奔下樓幫他提公事包,討好地跟他說當(dāng)晚的菜色,睡前幫他放洗澡水。
夜晚,過夫妻生活,他故意弄疼她。
她也只是紅著小鼻子,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哀求他輕點兒。
新婚時,其實她很快活。
但慢慢地,程淺就不怎么笑了,也不再跟他撒嬌了。
她似乎終于接受,他不愛她的事實,也慢慢發(fā)現(xiàn)她做再多在他眼里都只是徒勞,換來的永遠(yuǎn)是冷淡跟不在意。
程淺仍是體貼,但這份體貼,更多是顧太太對丈夫的體貼。
沒有愛意,多了應(yīng)付。
正如她酒后說出的真話,其實,她早就不喜歡他了。
想起這些,顧諭心里也添了些氣性,目光看回車前方……沒有再跟程淺說話的意思。
綠燈亮起,黑色賓利緩緩啟動。
霓虹下,車身名貴耀眼。
程淺手掌貼著車玻璃,她盯著路邊那家法餐廳……愣住。
竟然關(guān)門歇業(yè)。
明明前些天才開業(yè),她還在這里拉了小提琴,后來遇見了賀季棠跟顧諭……程淺慢慢轉(zhuǎn)頭,注視著顧諭的側(cè)臉。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顧諭執(zhí)意送她。
程淺輕聲開口:“顧諭,這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嗎?”
顧諭專注開車,沒有理她。
一直到她住的樓下,車子停了,他才側(cè)過身看著她說:“知道那家餐廳是誰的嗎?”
程淺猜到了,但她沒有開口。
顧諭輕哼一聲,身子慢慢靠向椅背,姿態(tài)帶了些慵懶:“我不知道賀季棠那樣幫你是存了什么心思。但是顧太太,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已婚人士�!�
程淺淺淡一笑。
顧諭的心思不難猜,他也沒藏著。
左不過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自己不喜歡的太太,也不想讓其他男人沾染……哪怕是意淫也不行。
她不想對顧諭服軟,但她也不想牽連賀季棠。
斟酌了下,程淺淡聲開口:“我們的婚姻跟他沒有半分關(guān)系!顧諭……你不要對付他�!�
顧諭盯著她的眼睛。
半晌,他抬手輕碰她的臉:“我相信你,顧太太!”
他態(tài)度帶了些狎玩。
程淺覺得不堪,別開臉:“我不是!”
顧諭定定地看了她幾秒。
他收回了手掌,坐正,語氣是程淺從未聽過的認(rèn)真,他問她:“程淺,如果重來一次讓你選擇,你是會嫁賀季棠還是我?”
程淺微怔,她沒想到顧諭會這樣問。
但明顯,顧諭并不想聽她的答案,他傾身給她打開車門,“下車�!�
程淺才下車,
顧諭就踩了油門,黑色賓利很快就駛離黑夜,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程淺站在夜色里。
夜涼如水,她攏緊身上的衣服,想著顧諭方才的問話。
顧諭問她,重來一次她會怎么選?
程淺垂眸淡笑:年少時總會選擇自己愛的,哪怕飛蛾撲火吃盡苦頭……現(xiàn)在,若讓她再選一回,她想或許她會選擇愛自己的。
只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
程淺上樓,沈姨卻并不在家。打電話過去一問,沈清卻并未打電話到顧諭的別墅。
程淺放下手機,她猜測應(yīng)該是別墅的傭人撒了謊,幫她脫身。
程淺沒想多。
今晚難得不用上班,她沖了個澡,早早就睡下了。
夜里她做了夢,她又夢見跟顧諭新婚時的生活,夢里顧諭仍是待她冷漠至極,他跟她說話永遠(yuǎn)充滿了不耐煩。
醒來,是因為手機響了。
打開一看,竟然是顧諭發(fā)來的微信,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別忘了明天去看奶奶,下班我去皇霆等你�!�
程淺怎么會忘了?
想想白筱筱的一場煙花,程淺直接將轉(zhuǎn)賬收了,捐給了流浪動物之家。
凌晨一點,顧諭的車子停在路邊。
他靠在椅背上,修長手指刷著手機……程淺收了20000轉(zhuǎn)賬。
他想,她總得回點話吧!
過去,她特別喜歡給他發(fā)微信,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喜歡發(fā)。
那些廢話,顧諭從未回復(fù)過。
回想起來,似乎是從程家倒了,程淺就沒再給他發(fā)過這樣的消息……她也沒有再在床上,像小狗一樣伏在他的頸側(cè),問他會不會喜歡上她。
其實很久了,
只是他不在意她,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
第一次,顧諭獨自坐在車?yán)�,想著程淺,想著他們的婚姻。
*
清早,程淺去了趟醫(yī)院。
她買了好些水果,沈姨心里挺高興的,卻佯裝責(zé)怪她亂花錢:“前兩天買的還沒有吃完,怎么又買了!”
程大勛精神倒好。
他半靠在床頭:“你也吃點兒,孩子也是心疼你�!�
這話叫沈清眼圈一紅。
說了會子話,她借故把程淺叫出去,跟她說事兒:“昨天院里忽然就把賀季醫(yī)調(diào)到外地學(xué)習(xí),說是有一陣子才能回來!小淺,你老實告訴阿姨這是不是顧諭的意思?你跟賀醫(yī)生……是不是有事兒?”
程淺怔了一下。
她想到昨晚,顧諭特意給她看的,猜測出來這是顧諭給她的另一層警告。
她心里發(fā)寒。
到現(xiàn)在,她終于感受到了顧諭的占有欲。這種占有欲,并不是對她程淺,更多是對顧太太這個名分。
程淺怕沈清擔(dān)心,輕道:“沈姨您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她自小在沈清身邊長大,沈清自然知道她的人品。
當(dāng)下也不多說。
沈清先進病房,程淺站在過道里。
她低頭看著手機,她想給賀季棠道歉,但是猶豫很久最后還是沒有打這個電話……也許,不打擾是成年人最好的保護方式。
……
程淺在醫(yī)院待了一個上午。
中午吃完飯,她打算去配幾根琴弦,才走到公交站臺,一輛黑色路虎驀地停到她身邊。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好看的俊顏。
竟是黎睿。
再見程淺,黎睿心里多了一份復(fù)雜。
過去,他不太瞧得上程淺,他以為程淺會扒拉著顧諭到死不放,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真敢跟顧諭叫板離婚。
而且她穿著也跟從前不同。
她褪去了顧太太的打扮,白襯衣、黑色長褲,外面是黑色針織馬甲,自然隨性。
黎睿盯著那張小臉——
溫婉、精致漂亮,如松雪白梅般干凈。
不知為什么,他鬼使神差般地說了句:“去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