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人離開的腳步聲猛地都頓住。

    夜修菱不知所措地看向蒼亦初，而蒼亦初則是回頭看我，語氣里都是厭惡。

    “你別太過分了�！�

    我闔上眼，語氣平靜：“你照做便是。”

    他不再同我講話，扶著夜修菱離開營帳。

    我撐著床榻起身，到桌前給自己倒了碗酒，一飲而盡，壓下心脈中滾滾燃起的烈焰。

    夜深，蒼亦初還是沒來。

    我一點也不意外，拎著酒壺，前往他所在的營帳中。

    無人通報，我掀開門簾，他便看到我。

    “你……”

    他看起來氣急，沒想到我竟能追來這里。

    我把酒壺放到桌上，淡淡道：“陪我喝點吧，喝不醉的。”

    他身形不動，我嘆了口氣，自己喝了兩杯。

    起身脫下外袍：“夜深了，睡下吧�！�

    “池曦！”

    他又一次直呼我的名字，緊緊攥著拳，大有種寧死不屈的架勢。

    我的心一陣一陣發(fā)疼，若是有得選，我也不愿像此般求歡。

    可我沒有時間了。

    我走向他，拉住他的手走向床榻：“你若答應(yīng)，明日我便能還你自由�！�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我將他推倒，卻沒了下一步動作，只輕輕躺在他身旁，聲音極微：“抱著我睡吧�！�

    就當(dāng)是彌補(bǔ)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安靜漆黑的營帳中，被褥下，蒼亦初的手，緩緩搭在我的腰上，僵硬無比。

    我什么都沒再說，閉上眼睛睡覺。

    許久，確定他睡著后，我才動作輕緩的起身。

    到桌前猛灌了許多水，想要降下心脈中的灼熱。

    冷靜之際，我看到蒼亦初的螢石，正一下一下地發(fā)出光亮。

    幽藍(lán)色的光亮，照亮我的臉，我眼中也出現(xiàn)螢藍(lán)色的光。

    我想起師父把這兩塊螢石送給我和蒼亦初時，其他師兄都羨慕不已。

    還打趣我們：“這或許就是師父送你們大婚的禮物呢？”

    只是后來這螢石不再成對，我也永遠(yuǎn)失去了師父，和蒼亦初的心。

    我重新回到床上，小心翼翼抱住蒼亦初。

    “你的愿望會達(dá)成的�！�

    “飛升，離開我，我都會滿足你�！�

    我動作極輕地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像是在為我們這數(shù)千年的緣分徹底畫上句號。

    ……

    第二日一早，蒼亦初一言不發(fā)離開營帳。

    我感受著漸涼的床榻，心中滿是酸脹。

    沒多久，司命來了：“天君有命，即刻征討魔族�！�

    一旁夜修菱的臉色瞬間慘白，蒼亦初也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我接下司命的話：“昨日我被魔尊打傷，還未痊愈，此次先由亦初帶兵前往�！�

    蒼亦初猛地看我，仿佛不知道我昨日受過傷。

    我無視掉他的視線，和司命一同進(jìn)了營帳。

    他還未說話，我便問道：“就是明天，對嗎？”

    我能感覺到我身體的變化，明白這劫數(shù)定是近在咫尺。

    司命的沉默，更是堅定了我的猜測。

    半晌，他道：“你如今的身體，未必?fù)蔚米∵@次歷劫�！�

    我沒說話，他又道：“我竟然有些后悔替你做這件事了�！�

    我故作輕松：“事已至此，我們都沒有回頭路了不是嗎？”

    司命嘆了口氣，將話都咽了回去。

    隊伍休整一番，準(zhǔn)備出發(fā)。

    我行至蒼亦初身前，替他整理鎧甲。

    這套鎧甲，我?guī)煾冈谙赡Т髴?zhàn)時也曾穿過，我摸著上邊的棱角，一時情緒萬千。

    很快，我壓下翻滾的情緒，笑著說：“一定會順利的。”

    蒼亦初想退開，卻被我摁住。

    我凝視他那雙充滿抗拒的眼睛，心中升起一片荒涼：“等你勝了此戰(zhàn)，我便與你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