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憶5
病房外的空氣仿佛都被悲痛凝結(jié)，每一絲氣息都沉重得讓人窒息。細(xì)密的雨絲如銀線般斜織著，打在窗玻璃上，發(fā)出單調(diào)而沉悶的聲響，仿佛也在為病房內(nèi)生命的流逝而哀泣。煙雨緊緊靠著墻壁，那粗糙的墻面硌得她后背生疼，卻仿佛能借此尋得一絲支撐。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揪著衣角，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慘白，好似下一秒就會將那布料扯碎。
她的目光猶如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熬。腦海中各種可怕的猜測如洶涌的潮水般不斷翻涌，心也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越揪越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
終于，那扇門像是被死神輕輕推動，緩緩晃動起來，發(fā)出細(xì)微而詭異的“嘎吱”聲，如同來自地獄的低語。煙雨像是被電流擊中，猛地直起身子，目光急切地投了過去，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期待。
趙滿滿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她的頭發(fā)凌亂得如同被狂風(fēng)肆虐過的鳥巢，幾縷發(fā)絲狼狽地粘在滿是淚水的臉頰上，像是在徒勞地抓住最后的希望。她的雙眼紅腫得好似熟透的桃子，每眨一下都仿佛會擠出更多的淚水。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搖搖欲墜，仿佛一陣微風(fēng)就能將她吹倒。
看到這一幕，煙雨的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疼得無法呼吸，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擔(dān)憂如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頭。她不知道趙滿滿在病房和趙爸爸聊了些什么，趙滿滿從房里出來后就讓煙雨進(jìn)去，說趙爸爸跟煙雨說說話。
煙雨怎么也想不明白，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刻，趙叔叔為何如此急切地要見自己。
煙雨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一些，然而那顫抖的肩膀卻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慌亂。隨后，她緩緩邁進(jìn)病房，腳步輕得如同羽毛落地，仿佛地上鋪滿了易碎的玻璃，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驚擾了這脆弱的氛圍�！笆迨濉！彼p聲喚道，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難以掩飾的哽咽，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斤的重量。
病床上的趙國華，瘦得幾乎脫了形，皮膚緊緊地貼在骨頭上，像是一層皺巴巴的紙，整個人毫無血色，如同被抽去靈魂的雕塑。但當(dāng)他的目光捕捉到煙雨時，原本黯淡如死灰的眼睛里還是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那光如同黑暗中即將熄滅的燭火，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那笑容里滿是慈愛，卻又透著無盡的疲憊，讓煙雨看得一陣心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費(fèi)力地抬起手，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異常艱難，像是在與命運(yùn)做最后的殊死掙扎。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顫抖，仿佛隨時都會無力地垂下。
煙雨眼眶一熱，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她急忙快步上前，半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握住趙國華那瘦骨嶙峋的手。這雙手，曾經(jīng)是那么有力，為家人撐起了一片天，如今卻變得如此干枯、脆弱，仿佛輕輕一握就會碎掉。煙雨的手微微顫抖著，心中滿是不忍與悲痛，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
與此同時，趙國華用盡最后的力氣，向趙滿滿伸出另一只手。趙滿滿早已泣不成聲，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哭聲，她跌跌撞撞地?fù)涞礁赣H床邊，緊緊握住那只手，仿佛握住了自己生命的全部希望，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下，打濕了床單。
緊接著，趙國華拼盡全身力氣，緩緩將握住煙雨和趙滿滿的手放在一起。兩人的手觸碰的瞬間，一股暖流從指尖傳遍全身，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和安心。煙雨先是驚愕地看向趙國華，又迅速轉(zhuǎn)頭看向趙滿滿。只見趙國華欣慰地注視著她們交握的手，那眼神里滿是期許與放心，仿佛在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一件大事；而趙滿滿則低垂著頭，淚水不受控制地砸落在床單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傷。
煙雨瞬間明白了一切，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她強(qiáng)忍著悲痛，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可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國華氣息微弱，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他還是努力讓話語清晰：“煙雨……”
煙雨強(qiáng)壓著哭腔，帶著濃重的鼻音回應(yīng)：“叔叔，我在，您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哭過后的疲憊，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悲傷。
趙國華輕輕拍了拍兩人交疊的手，那動作緩慢而輕柔，像是在傳遞一份珍貴的囑托：“滿滿這孩子，一根筋，不太會表達(dá)。但她一旦認(rèn)定了一個人，就會掏心掏肺對人家好一輩子。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倆在一起，一定要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眷戀，仿佛要將最后的話語深深地刻在她們心中。
說著，他目光轉(zhuǎn)向趙滿滿，眼神里的慈愛與不舍愈發(fā)濃烈，仿佛要把女兒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里：“煙雨是個好孩子，這些日子對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凡事多和她商量。以后，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煙雨，也要照顧好你媽媽……”
“爸爸，我會照顧好所有人的，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您不是一直盼著看我工作的樣子嗎？很快了，我馬上就能工作了，您一定要親眼看到啊……”趙滿滿早已泣不成聲，她緊緊攥著父親的手，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仿佛這樣就能將父親留在身邊，那絕望的眼神讓人看了心碎。
煙雨也連忙信誓旦旦地保證：“叔叔，您放心，我一定會傾盡所有照顧好趙滿滿，也會像對待自己母親一樣照顧好阿姨的�！彼难凵駡远�，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仿佛在向趙國華許下一生的承諾。
“滿滿，聽話，你從小就懂事，你們都是好孩子。就最后聽爸爸一次話。爸爸太累了，身上的痛也熬不住了，想好好休息一下了……好孩子，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出去吧，幫我把你媽媽叫進(jìn)來，我想和她單獨(dú)待一會兒……”趙國華的聲音越來越低，氣息也越來越微弱，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與生命做最后的告別，那聲音仿佛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帶著無盡的疲憊與解脫。
“爸爸，我不走，我不要您離開我！煙雨，你快跟爸爸說，讓他別走……”趙滿滿滿臉淚痕，無助地看向煙雨，眼神里的絕望讓煙雨心如刀絞。
煙雨強(qiáng)忍著淚水，緩緩搖了搖頭，她站起身，走到趙滿滿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聲音溫柔卻堅定：“聽話，我們先出去，讓阿姨和叔叔好好說說話�！闭f著，便扶著趙滿滿，一步一步，緩緩向病房外走去。
趙滿滿一步三回頭，每一次回頭，眼中都飽含著對父親深深的眷戀與不舍，淚水不停地流淌，打濕了她的衣襟；而趙國華始終微笑著，目光追隨著她們，那笑容里，有欣慰，有牽掛，更多的是對女兒未來的祝福與安心。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女兒的背影上，直到她們消失在門口。
來到病房外，看著趙滿滿的媽媽張?zhí)m走進(jìn)病房，趙滿滿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痛，像一只受傷的小鹿般撲到煙雨懷里，頭靠在她的肩頭，放聲大哭起來。她的哭聲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些日子積攢的所有痛苦、委屈和恐懼都釋放出來，哭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回蕩，揪著每一個人的心。
煙雨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住趙滿滿，淚水也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對她來說，趙國華早已如同自己的親生父親，她曾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離去，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至今難忘，如今又要目睹趙滿滿經(jīng)歷同樣的痛苦，她的心仿佛被千萬根鋼針狠狠扎著，疼得無法呼吸。她多希望自己能有神奇的力量，為趙滿滿驅(qū)散所有的陰霾，可她明白，有些傷痛，只能靠時間慢慢撫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陪伴在趙滿滿身邊，陪她一起熬過這漫長而黑暗的日子。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著，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們的哭聲和淚水。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時間也仿佛靜止了。直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如驚雷般打破這份寂靜，趙滿滿和煙雨聽到這聲哭喊，瞬間回過神來，兩人對視一眼，轉(zhuǎn)身就不顧一切地往病房里沖去。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她們最不愿看到的場景。趙國華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容安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場沉睡；而趙滿滿的媽媽張?zhí)m整個人癱倒在他身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指甲都泛白了，嘴里不停地呼喊：“老趙，老趙，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啊……”那聲音凄厲而絕望，飽含著深入骨髓的悲痛，讓人聽了肝腸寸斷。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淚水浸濕了趙國華的衣服。
趙滿滿腳步踉蹌地走到趙國華身邊，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般沉重，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仿佛踩在荊棘上。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握住父親的手，放在自己滾燙的臉頰上，感受著那漸漸冷卻的溫度，然后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著，聲音低得如同蚊蠅，只有她自己能聽見。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淚水不停地滴落在父親的手上。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將父親的手放回被子里，動作輕柔得仿佛父親只是睡著了，生怕驚擾到他。與剛剛在病房外的放聲大哭不同，此刻的趙滿滿只是默默流淚，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的眼神空洞而哀傷，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轟然崩塌，她的靈魂也隨著父親的離去而被抽走了一部分。
煙雨一邊無聲地流淚，一邊幫著趙滿滿為趙國華整理儀容。她的手微微顫抖著，仔細(xì)地?fù)崞剿路系鸟薨櫍p輕擦拭著他的臉頰，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深深的敬意與不舍。她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在趙國華的身上，她仿佛在通過這些動作，向這位如父親般的長輩做最后的告別。做完這一切后，她又連忙拉著趙滿滿的媽媽張?zhí)m，輕聲安慰著。在她的安慰下，剛剛調(diào)整好情緒的趙滿滿也加入進(jìn)來，兩人一左一右，好不容易才讓張?zhí)m勉強(qiáng)接受了趙國華已經(jīng)離去的殘酷事實。
趙國華的后事是煙雨和趙滿滿一起操辦的。自從趙國華走后，趙滿滿像是被命運(yùn)的巨手推著，一夜之間迅速成長。她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收起所有的脆弱與哀傷，有條不紊地操辦起父親的身后事。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種堅韌和決絕，那是在悲痛中被迫成長的痕跡。煙雨看著這樣的趙滿滿，心疼得如同刀絞。她知道趙滿滿是在強(qiáng)撐著，于是片刻不離地陪在她身邊，幫她處理各種繁雜事務(wù)，給予她最堅實的支持與力量。每一個夜晚，當(dāng)趙滿滿在疲憊與悲痛中入睡后，煙雨都會默默地守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睡顏，心中滿是憐惜。
趙滿滿和煙雨都向?qū)W校請了假，帶著趙國華的骨灰回到了趙滿滿家。趙國華的葬禮謝絕了大部分親朋好友的悼念，但還是陸續(xù)有不少親朋好友前來悼念并看望張?zhí)m。當(dāng)他們看到忙里忙外、漂亮又懂事的煙雨時，不禁心生好奇，這個女孩和趙家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如果是個男孩子，他們或許會猜到是趙滿滿的男朋友，可煙雨是個女孩子，這讓他們疑惑不已。于是，他們紛紛向趙滿滿和張?zhí)m打聽。趙滿滿每次都紅著眼眶，堅定地回答：“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倍鴱�?zhí)m則會流著淚，微笑著說：“這是我干閨女，和親生女兒一樣親�！泵恳淮位卮�，都像是在向世界宣告她們之間深厚的情誼。
趙國華下葬這天，等所有的親朋好友，包括張?zhí)m都離開后，趙滿滿依然久久地佇立在趙國華的墓碑前，不肯離去。她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與周圍的世界隔絕開來，只有她和父親的墓碑。張?zhí)m臨走時，拍了拍煙雨的肩膀，目光中滿是信任與囑托，示意她看好趙滿滿。其實，不用張?zhí)m說，煙雨也會像守護(hù)珍寶一樣守著趙滿滿。煙雨站在不遠(yuǎn)處，默默地看著趙滿滿，她知道趙滿滿需要一個獨(dú)處的空間，好好地和父親做最后的告別。
看著趙滿滿在墓前輕聲哭訴，淚水浸濕了腳下的土地，煙雨沒有去打擾，她明白趙滿滿需要把內(nèi)心的痛苦和思念都傾訴出來。趙滿滿一邊哭，一邊說著小時候和父親的點點滴滴，那些平凡而又珍貴的回憶，此刻都成了她心中最寶貴的財富。等趙滿滿哭累了，情緒稍微平復(fù)一些后，煙雨才緩緩走過去，輕輕環(huán)抱住她。趙滿滿在煙雨懷里，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煙雨，我沒有爸爸了……”她的聲音帶著哭過后的沙啞，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煙雨緊緊地抱著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你還有我，還有媽媽。我答應(yīng)過叔叔，會用生命守護(hù)你，以后我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彼穆曇魷厝岫鴪远�，像是在黑暗中點亮一盞明燈，給趙滿滿帶來一絲溫暖和希望。
趙滿滿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煙雨，眼中閃爍著一絲期待與不安：“那你爸爸會像我爸媽喜歡你那樣喜歡我嗎？”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擔(dān)憂和不確定，害怕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煙雨溫柔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回答道：“當(dāng)然了，我家滿滿這么好，善良又可愛，沒有誰會不喜歡的。我爸爸肯定會和我一樣，把你當(dāng)成最寶貝的人。”她的笑容溫暖而治愈，讓趙滿滿心中涌起一絲暖意，仿佛一縷陽光穿透了陰霾。
“真的嗎？”趙滿滿睜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在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來安撫自己那顆破碎的心。
“真的，我發(fā)誓。”煙雨堅定地回答，眼神中充滿了肯定與溫柔，仿佛在向趙滿滿許下一生的承諾。她緊緊地握住趙滿滿的手，傳遞著自己的堅定和愛意，讓趙滿滿感受到她的決心。
趙滿滿和煙雨相互依偎著，緩緩走出墓園，回到家中。家里空蕩蕩的，曾經(jīng)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如今卻只剩下無盡的寂靜與哀傷。兩人找了一圈，在趙滿滿父母的房間里找到了張?zhí)m。她正坐在床邊，手里緊緊握著趙國華的照片，默默地流淚，那神情，仿佛靈魂都被抽離了身體，只剩下一具空殼。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趙滿滿見狀，急忙過去抱住母親，輕聲安慰著。她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就像小時候母親安慰她一樣。而煙雨則悄悄退出房間，拿出手機(jī)點了外賣。雖然大家都沒有絲毫食欲，但飯總是要吃的。這些天一直都是親朋好友幫忙做飯，如今親朋好友都走光了，煙雨又不會做飯，總不能讓張?zhí)m和趙滿滿動手，點外賣便成了唯一的選擇。她在點外賣時，特意選了一些張?zhí)m和趙滿滿平時喜歡吃的菜，希望能讓她們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吃完晚飯，大家都早早地休息了。這幾天，他們都被悲痛和疲憊籠罩，身心俱疲。因為家里只有兩間臥室，趙滿滿自然而然地和煙雨睡一間。趙滿滿心里還有些羞澀和不自在，畢竟這些天雖然一直和煙雨睡在同一間房，但兩人都是分開睡的。而煙雨卻沒有這樣的顧慮，她上床后，對趙滿滿說了一聲“”，便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覺。趙滿滿看著煙雨的側(cè)臉，心中五味雜陳，漸漸地，在疲憊與悲傷的雙重作用下，她也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等趙滿滿睡著后，煙雨才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地將她抱在懷里，像是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然后再次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能為她驅(qū)散所有的恐懼與不安。她的懷抱溫暖而安心，讓趙滿滿在睡夢中也能感受到一絲慰藉。
第二天早上，煙雨醒來時，發(fā)現(xiàn)趙滿滿已經(jīng)起床了，正在廚房里忙碌。她走過去，看到趙滿滿系著圍裙，眼神中透著疲憊卻又努力打起精神的樣子，心疼不已。餐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餐，冒著熱氣，那是趙滿滿努力想要回歸正常生活的證明。那些簡單的食物，卻飽含著趙滿滿對生活的期待和對家人的愛。
吃過早餐后，張?zhí)m開口讓她們回學(xué)校上課。她說：“你們已經(jīng)為這事請了快半個月的假了，該回去了。你們安心回學(xué)校上課，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而且過幾天我也會銷假回學(xué)校工作，我已經(jīng)給你們買好了回學(xué)校的票。”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不舍和孤獨(dú)，仿佛在努力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脆弱。
煙雨和趙滿滿本來想著在家多陪陪張?zhí)m，但見她如此堅持，還買好了車票，便聽從了她的安排。走的時候，她們再三囑咐張?zhí)m，有什么事一定要給她們打電話，沒事也可以打，哪怕只是說說話也好。張?zhí)m一一答應(yīng)了，還叮囑她們倆要互相照顧，好好休息，按時吃飯，注意身體。每一句叮囑都飽含著母親對女兒的關(guān)愛和牽掛。
回到學(xué)校后，煙雨便開始撒嬌賣萌，軟磨硬泡地讓趙滿滿搬出宿舍，搬到公寓和自己一起住。趙滿滿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了，但提出要分房睡。煙雨心想，都把她拐來同居了，還怕以后拐不了她同床？便爽快地答應(yīng)了。從此，煙雨和趙滿滿便過上了同居生活。
同居期間，有一次煙雨感冒嚴(yán)重，整個人昏昏沉沉，難受得厲害。她便撒嬌讓趙滿滿陪著自己一起睡。趙滿滿擔(dān)心她半夜發(fā)燒，無人照顧，便同意了。從那以后，煙雨和趙滿滿便過上了同居同床的生活，雖然始終沒有跨出最后一步，但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讓煙雨感到十分滿足了。每天晚上，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互相分享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那些平凡的日常，都成了她們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趙國華走后，煙雨一直陪伴在趙滿滿身邊，趙滿滿對她明顯更加依賴和親近了。以前她們的關(guān)系就很好，但現(xiàn)在，煙雨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們之間的感情變得更加深厚、更加親密了。趙滿滿也會說一些看似不是情話，卻充滿愛意的話來哄煙雨開心。她會細(xì)心地照顧煙雨，為她做各種好吃的；會在煙雨要求洗碗時，耐心地勸她不要洗，自己來做；甚至在煙雨不聽勸，非要洗碗，結(jié)果不僅沒洗好，還把碗摔了，把剛剛收拾好的廚房弄得亂七八糟時，趙滿滿也不會生氣，而是先把煙雨抱在懷里，輕聲安慰，等她情緒穩(wěn)定后，再任勞任怨地去收拾干凈。在那些瑣碎的生活細(xì)節(jié)中，她們的感情愈發(fā)深厚，彼此的陪伴也成了對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靜地過著，轉(zhuǎn)眼間，寒假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