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留宿

    車子緩緩駛向趙滿滿家，窗外的夜景如同一幅流動的水墨畫，可車內(nèi)的煙雨卻無心欣賞。她一反常態(tài)，安靜得像一泓深不見底的湖水，全然沒了以往在趙滿滿面前那副活潑俏皮的模樣，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鳥圍繞著趙滿滿，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車窗外，街邊的路燈像一個個忠誠的衛(wèi)士，隨著車子的前行，飛速地向后倒退。偶爾，路燈的光芒透過車窗，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竊喜。那絲竊喜稍縱即逝，快得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若不仔細(xì)捕捉，根本難以察覺。

    事實上，煙雨早就提前訂好了酒店。在趙滿滿公司時，趙滿滿答應(yīng)與她一同出差，這個消息猶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層層漣漪，讓她又驚又喜。

    從趙滿滿公司離開后，她便爭分奪秒地安排后續(xù)事宜。她精心挑選了當(dāng)?shù)刈詈廊A的酒店，特意訂了兩間門對門的房間，滿心期許能與趙滿滿多些相處的機會。

    緊接著，她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一頭扎進(jìn)堆積如山的工作里，開啟了通宵達(dá)旦的加班模式。要是在平常，這些工作她完全可以放心地交給父親處理。然而，當(dāng)下父親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家族事務(wù)的棘手處理中，公司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肩頭。

    于是，從離開趙滿滿公司安排好出差事宜起，她便與工作鏖戰(zhàn)，一直忙碌到即將飛往美國的前夕。她的眼睛布滿血絲，面容也略顯憔悴，可一想到能和趙滿滿一起出差，心中便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動力。

    當(dāng)司西將收拾妥當(dāng)?shù)男欣钸f到她面前時，不經(jīng)意間的一句話，如同一束光照進(jìn)了她的思緒：“趙滿滿學(xué)姐好像不用帶這么多，她媽媽不是還在那邊嗎？”這看似平常的話語，瞬間點醒了煙雨。

    她猛地意識到，趙滿滿抵達(dá)美國后肯定會回家居住，根本不可能與她一同住在酒店。如此一來，她們相處的時間勢必會大幅減少。這個念頭讓煙雨心中滿是失落，同時也點燃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她不僅渴望踏入趙滿滿家的門，親眼看看她在這五年里的生活環(huán)境，更想全方位地融入她的生活，還想見見闊別三年的趙滿滿媽媽。

    在和趙滿滿分手的前兩年，那時趙滿滿媽媽張?zhí)m沒有出國，煙雨一有閑暇時間，就會懷揣著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偷偷前往張?zhí)m的住處。她總是小心翼翼地將禮物放在門口，而后悄悄躲在一旁，像一只警惕的小鹿，直到親眼看到張?zhí)m將禮物拿進(jìn)屋內(nèi)，才會如釋重負(fù)地離開。那些等待的時光里，她的心一直懸著，既期待又緊張，仿佛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回憶起這些過往，煙雨心中涌起一股孤注一擲的勇氣，毅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迅速讓人退掉了早已訂好的酒店，也沒有帶上司西精心準(zhǔn)備的行李，只是背著平日里常用的包，裝上必備的證件，便匆匆奔赴機場。

    她像是一個勇敢的賭徒，將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這場情感的賭局上。她賭趙滿滿心中依舊有她的位置，賭趙滿滿還會像從前一樣心疼她。即便賭輸了，她也做好了露宿街頭的準(zhǔn)備。而此刻，事實似乎在告訴她。

    她賭贏了第一局。趙滿滿心里還是有她的，還是會因為她的安危而擔(dān)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但她的賭局還未結(jié)束，她即將迎來更具挑戰(zhàn)的一局——賭趙滿滿媽媽張?zhí)m還像從前那般喜愛她這個小輩，還能一如既往地將她當(dāng)作親閨女看待。

    只有贏得這一局，她才有機會留在趙滿滿家中，而不是短暫停留后就被送往酒店。然而，這一局的難度不言而喻。畢竟，張?zhí)m對她的疼愛與喜歡，一直是建立在她與趙滿滿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以及她對趙滿滿全心全意的付出之上。

    如今，她和趙滿滿已然分手，且還是她主動提出的分手。無論過去張?zhí)m對她有多喜愛，現(xiàn)在只要不厭惡她，她就覺得萬幸了，更不敢奢望張?zhí)m會主動開口挽留她在家中居住。這無疑是她最為擔(dān)憂和緊張的地方。但她骨子里的倔強與執(zhí)著，讓她決定放手一搏。

    既然她能賭贏趙滿滿心中的那份在乎，她就堅信自己也能在這一局中勝出。她暗自思忖，以張?zhí)m的修養(yǎng)和涵養(yǎng)，應(yīng)當(dāng)不會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悅。只要她表現(xiàn)得乖巧懂事，適時地展現(xiàn)出自己的柔弱與可憐，或許就能打動張?zhí)m。實在不行，她便打算坦誠地向張?zhí)m傾訴當(dāng)初分手的緣由。

    她深知趙滿滿可能一時難以接受，甚至對她心懷怨恨，但作為母親的張?zhí)m，一定能夠理解她當(dāng)初想要保護(hù)趙滿滿的良苦用心。她的心中既充滿了期待，又夾雜著不安，這種復(fù)雜的情緒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車子在一棟別墅旁短暫地停了下來，煙雨的心思還沉浸在對未來的忐忑與期待之中，察覺到車子停下的瞬間，她下意識地迅速起身。

    “砰”的一聲悶響，她的額頭重重地撞上了車頂。她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還在車內(nèi)，臉上瞬間泛起一陣紅暈，滿是尷尬與窘迫。她一邊不好意思地輕輕撫摸著撞疼的額頭，一邊手忙腳亂地準(zhǔn)備打開車門下車。

    趙滿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臉上寫滿了疑惑，問道：“怎么了，你現(xiàn)在下車干什么？”煙雨的目光在趙滿滿和車外之間來回游移，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是到了嗎？我下車。”

    趙滿滿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抿嘴偷笑，回答道：“還沒到，還在前面，剛剛是等一個老人過馬路�！闭f著，她伸出手，輕輕拉了煙雨一把，示意她重新坐好。

    車子再次緩緩啟動，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別墅，煙雨的臉愈發(fā)滾燙，紅著臉說道：“你不早點說，我還以為到了呢。”趙滿滿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我怎么知道你這么心急著要下車，還有，你為什么這么緊張呢？”煙雨連忙矢口否認(rèn)：“我沒有緊張，我，我緊張什么。”

    可她心里卻在暗自叫苦，能不緊張嗎？馬上就要見到你媽媽了，要是她對我的態(tài)度變得冷淡，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我，那可如何是好？這次見面的緊張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第一次見張?zhí)m的時候。

    第一次見面時，好歹還有趙滿滿在身邊給自己撐腰，如今卻只能靠自己去賭張?zhí)m對自己的喜愛是否依舊如初，還要指望她幫自己說服趙滿滿讓自己留下來，這簡直難如登天。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手心里全是汗水，緊張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趙滿滿聽到她的回答，故意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當(dāng)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一棟兩層小別墅門前時，煙雨這次學(xué)乖了，沒有貿(mào)然行動。她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趙滿滿率先下車，才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下了車。

    下車后，她亦步亦趨地跟在趙滿滿的身后。當(dāng)趙滿滿停下腳步，準(zhǔn)備打開院門時，煙雨一個不留神，直直地撞上了趙滿滿的后背。

    趙滿滿停下手中開院門的動作，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直直地看著煙雨，半開玩笑地說：“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叫司機送你去酒店，剛剛在路上我已經(jīng)讓人訂好了酒店。還沒看見我媽就這么緊張，心虛害怕了��？當(dāng)初第一次見我媽時也沒見你這么緊張�。∨挛覌屃R你還是打你？放心，我媽是個有修養(yǎng)的人，做不出那樣的事�！�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打開院門，朝著屋內(nèi)走去。煙雨聽完這番話，心中的緊張感竟神奇地消散了幾分。她快步跟上趙滿滿的步伐，一邊走，一邊仔細(xì)打量著院子，嘴里還嘟囔著：“你答應(yīng)了讓我見了阿姨再送我去酒店的，可不能反悔。

    我承認(rèn)我是有點緊張，但不是你說的那樣怕阿姨罵我打我。阿姨不是那樣的人，要是阿姨能罵我打我，我反倒會覺得安心些。我是怕阿姨不再喜歡我了。”煙雨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將心中的擔(dān)憂一股腦地說了出來。走在前面的趙滿滿腳步頓了一下，回了句：“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dāng)初。自作自受�！�

    煙雨沒有理會趙滿滿的這句略帶埋怨的話，而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院子上。院子的面積并不大，但圍墻卻比周圍的高出許多，給人一種格外安全的感覺。

    院子里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每一根草葉都像是被精心打理過，散發(fā)著清新的氣息。各色花朵爭奇斗艷，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們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跳著一支優(yōu)美的舞蹈。一看就知道主人平日里花費了不少心思照料。煙雨的目光在院子里四處游移，不知不覺間，便隨著趙滿滿來到了門前。

    趙滿滿剛抬起手準(zhǔn)備按門鈴，門便從里面被打開了。還沒等看清來人，一個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剛剛聽到開院門的聲音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怎么這么晚啊，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吃飯呢！”

    是趙滿滿媽媽張?zhí)m的聲音，緊接著，張?zhí)m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趙滿滿親昵地喊了一聲“媽”，并說道：“我回來說過，不是叫你先吃，不用等我的嗎？”

    張?zhí)m一邊說著“也沒等多久，我是看著你說回來的時間做的飯，你快進(jìn)來”，一邊伸手要幫趙滿滿拿行李箱。就在她的手觸碰到行李箱的瞬間，她的目光越過趙滿滿，落在了趙滿滿身后的煙雨身上。剎那間，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隨后激動地喊道：“小雨，是小雨嗎？”煙雨的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卻又有些手足無措，連忙回答：“阿姨，是我，小雨�！�

    “孩子，我可想你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看我。快讓阿姨好好瞧瞧，有沒有瘦了�！睆�?zhí)m說著，快步走到煙雨身邊，上下打量著她，眼神中滿是關(guān)切與疼愛，那熟悉的模樣，讓煙雨一直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

    煙雨順勢說道：“阿姨，我也想你，還惦記著你做的菜呢，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嘛�！睆�?zhí)m聽了，臉上笑開了花，一邊拉著煙雨往屋里走，一邊說道：“我就知道，要不了多久就能再見到你，沒想到這么快。

    快進(jìn)屋，我再去做幾個你愛吃的菜，你稍等會兒就能吃上了�！甭愤^趙滿滿身邊時，張?zhí)m的心思全在煙雨身上，早把剛才要幫趙滿滿拿行李箱的事拋到了九霄云外。煙雨則回過頭，給了趙滿滿一個得意的微笑，剛要伸手幫趙滿滿拉行李箱，就被張?zhí)m拉著進(jìn)了屋。

    趙滿滿看著已經(jīng)走進(jìn)屋內(nèi)的兩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行李箱，無奈地?fù)u了搖頭，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

    她心里暗自想著：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見到煙雨，就把我這個親閨女拋到腦后了。她只好自己拉著行李箱走進(jìn)屋內(nèi)。一進(jìn)屋，就聽到母親對煙雨說：“你口味沒變吧，我冰箱里一直存著你愛吃的食材，我這就去給你做�！�

    “阿姨，您可千萬別麻煩，您做的任何菜我都愛吃�！睙熡赀B忙說道�！安宦闊�，不麻��。只要你愛吃，阿姨就高興。讓滿滿帶著你在家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張?zhí)m一邊從冰箱里拿出食材，一邊熱情地對煙雨說。轉(zhuǎn)頭看到趙滿滿進(jìn)來，又對趙滿滿說：“滿滿，你帶小雨到處看看。我做飯很快的，等會兒就開飯了�！闭f完，不等趙滿滿回應(yīng)，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進(jìn)了廚房。

    趙滿滿沒有按照母親的吩咐，帶著煙雨四處參觀，而是拎起行李箱，徑直上了二樓。煙雨在樓下大致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的布置和她與趙滿滿曾經(jīng)的家有幾分相似，熟悉的感覺讓她心中倍感溫暖，便沒再多做停留，也上了二樓，站在了趙滿滿房間的門口。

    門是敞開著的，煙雨出于禮貌，沒有直接進(jìn)去，而是抬手輕輕地敲了敲門。趙滿滿看到站在門口的煙雨，既沒有邀請她進(jìn)來，也沒有拒絕。就在煙雨猶豫著是否要進(jìn)去時，趙滿滿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這樣一來，煙雨便不好再踏入房間了。趙滿滿出來后，徑直下了樓，煙雨也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這時，張?zhí)m已經(jīng)將飯菜擺滿了餐桌，兩人洗過手后，便圍坐在餐桌旁開始用餐。

    用餐過程中，張?zhí)m不停地給煙雨夾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的眼神里滿是慈愛，仿佛煙雨從未離開過這個家。

    煙雨也十分配合，每吃一口菜，都會毫不吝嗇地夸贊張?zhí)m的廚藝，逗得張?zhí)m笑聲不斷。她的夸贊真誠而又自然，讓張?zhí)m的心里樂開了花。而一旁的趙滿滿則安靜地坐在那里，默默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飯。

    當(dāng)然，張?zhí)m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女兒，偶爾會給趙滿滿夾上幾筷子她愛吃的菜，煙雨見狀，也跟著給趙滿滿夾了不少菜。

    飯后，煙雨主動提出幫忙收拾碗筷，卻被張?zhí)m堅決阻止了。但煙雨態(tài)度堅決，堅持要幫忙。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趙滿滿開口打破了僵局：“你們都別忙活了，我去收拾吧�！�

    最終，趙滿滿走進(jìn)廚房洗碗，煙雨則和張?zhí)m來到客廳的沙發(fā)上聊天。等趙滿滿洗完碗從廚房出來，映入眼簾的便是煙雨正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逗得張?zhí)m笑得前仰后合。緊接著，張?zhí)m湊到煙雨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煙雨聽后，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趙滿滿心中的陰霾也漸漸散去，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而這一幕，恰好被轉(zhuǎn)過頭來的煙雨捕捉到。張?zhí)m也注意到了趙滿滿，連忙招呼她過來坐下。趙滿滿剛坐下，便悄悄地對煙雨使了個眼色，暗示她該是時候去酒店了。

    煙雨心領(lǐng)神會，很快便向張?zhí)m提出告辭。張?zhí)m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對煙雨說：“這是干什么呀？都到家了，還去住什么酒店。不許去！你要是去了，阿姨可真要生氣了。就像以前一樣，住在家里，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別再提去酒店的事了�！�

    “媽�！壁w滿滿試圖勸說母親。“怎么了，小雨今天就得住在家里，怎么不行嗎？”張?zhí)m看著趙滿滿，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趙滿滿無奈之下，只能繼續(xù)找理由：“家里只有兩個房間，怎么睡呢？”“以前家里不也是兩間房嗎？那時候怎么就能睡，現(xiàn)在怎么就不行了？”張?zhí)m反問道。

    “媽，您又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和以前的情況不一樣了�！壁w滿滿解釋道�！坝惺裁床灰粯拥�？”張?zhí)m還想繼續(xù)反駁，卻被煙雨打斷了。煙雨連忙說道：“阿姨，我還是去住酒店吧�！闭f著，還偷偷看了一眼趙滿滿。

    “你看她干什么，我說住家里就住家里。我一個人在家，好不容易你們倆都在，陪陪我怎么了？”張?zhí)m拉著煙雨的手，語氣中滿是不舍。聽到張?zhí)m這么說，趙滿滿的態(tài)度也軟了下來，對張?zhí)m說：“煙雨沒帶換洗衣服�！睙熡暌策B忙點頭，證實趙滿滿說的是實情。

    誰能想到，張?zhí)m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么難的，穿滿滿的就行，以前又不是沒穿過。你們倆身材差不多，而且衣服和被子我都提前曬好了�！弊詈�，她還催促趙滿滿先去洗澡，自己則要和煙雨再多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