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好一個講“道理”,蘇禾禾被自家大姨逗得要笑死。
作者有話說:
路遇!
周五傍晚正炒菜時,蘇禾禾發(fā)現(xiàn)家里醬油和鹽都沒了。原來一直有存貨的,可打開柜子,有沒了。
出去到客廳一看,已經(jīng)五點十分了。
劉少睿剛被于桂芬說家里有事,喊去幫忙找孫志武去了。
大姨也是才進(jìn)門就被拉走了,所說是家屬樓那邊有糾紛,要去做工作。
只是能自己跑一趟了。好在姨父也得六點半回來,那會兒開飯還來得及。
摘掉圍裙,她拿了兩塊錢提著醬油瓶,就往菜站那邊走。
等買好鹽,打好醬油,看了菜站里的表,才五點半,蘇禾禾才慢下步子往外走。
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沒塊表真不方便。
以前手上戴著名表,也只是她偽豪門千金的行頭�?磿r間還不是和人一樣,一部手機(jī)全搞定。
可到了這里,不戴表真不方便呀,出門時間全靠猜的。
她其實是有表的,結(jié)婚的時候梁家什么都是給齊了的,給她買了一塊一百三十塊的雙喜女表。
雖然又大又丑的,可為了看時間,剛來部隊大院時她是戴著的。
可到了部隊大院后,到菜站買菜時,總有旁邊幾家的阿姨來掀她袖子看表,看完還要語重心長的,“小蘇呀,你看有的連長團(tuán)長家屬都沒戴塊表,你這樣多不好……”
別人的看法蘇禾禾可以不care,可總這么被人冷不丁的抓手腕,再湊近說話,蘇禾禾是真煩死了。
為了清靜,手表就被她閣置了。可出門也是真不方便呀!
禮拜天晚飯前鐘湛又要相親了。
還要在家里吃晚飯。雖說好了家里吃什么都跟著吃,可以大姨父和大姨待鐘湛的態(tài)度,緊著家里的好菜總是要上兩盤的。
長此以往,鐘湛這每相親就留家里吃飯,給不給補(bǔ)貼呀?不然本就不豐足的肉蛋定量,再加個人,哪怕就一個月三頓,也是要降低家里的伙食標(biāo)準(zhǔn)了。這不是給本就不富裕的日子雪上加霜嗎?
蘇禾禾心疼又不樂意,想著大姨父和大姨不計較,也不好說。那她要不要隱晦的提醒那么一小丟丟?
雖然看高富帥被勉強(qiáng)相親很下飯,可蘇禾禾還是覺著代價太大,劃不大來。
蘇禾禾邊走邊雜七雜八的想著,走路也不看人。
“啪的一聲”腳邊落下個小石子兒。
正認(rèn)真想事兒的蘇禾禾被驚得差點跳腳,手里的醬油瓶差點脫手。
咬牙看過去,前面不遠(yuǎn)的路邊吉普車旁,面色淡淡的鐘湛正沖她抬頜示意,應(yīng)該是想讓她過去。顯然不覺著自己的行為哪里有問題。
喵的!掃到周圍刷刷看過來各種目光,鐘高枝兒在的地方,真的是視線的焦點。
不想被過多關(guān)注,蘇禾禾只能祭出忍功,走過去,盡量平和客氣的,“鐘營長,有事嗎?”
開車門,從后座上拎出個袋子遞給她,“一點干貨,肉也不用準(zhǔn)備,禮拜天我拿過去。你回去跟師長說,我不吃白食。”鐘湛面無表情的交待著。
同樣的,蘇禾禾也是沒得感情的,機(jī)械的接過。
“我會轉(zhuǎn)達(dá)的,那我可以走了?”
看到對方點頭,蘇禾禾提著又多出一個的袋子,繞過人和車子,繼續(xù)趕路。
目測袋子里好像是臘肉臘腸和魚干之類的干貨,還有之后的肉,那鐘湛確實不是吃白食了。
就為這個,蘇禾禾決定原諒他剛才驚到自己的粗魯行為。
沒辦法,這樣吃點好的要算日子的時期,蘇禾禾最在意的就是這幾口吃的了。
——
孟新生控制不住的,已經(jīng)往那邊看了不知多少回了。
人都走遠(yuǎn)了,他還失神的對著人的背影收不回眼來。
和他一起做伴出來的同伴,還真知道他看的人是誰。
晚上要去營長家吃飯,兩人來菜站打酒。出了菜站,就看到人往鐘營長那邊走。
一起不由自主的就停腳看住了眼。
在孟新生再一次望過去后,那位同伴,“孟連長,是不是動心了?”
孟新生才知被人看出來,有些拘謹(jǐn)?shù)�,“別瞎說,能和鐘營長一起說話的姑娘,哪是我能高攀的?”
同伴卻搖頭,“這位你要想,娶回家就一句話的事兒。只要你不……”后頭故意賣著關(guān)子。
孟新生不大信,“你是想逗我?”
“孟大連長面前我哪敢編話,是真的能娶上。不說你,就是你下頭的排長去求,也一樣能�!�
孟新生這才覺出不對來,“有話你就直說,我可猜不來�!�
同伴這才講給他聽,“不是咱院里誰家的千金,就你們劉師長家小保姆,還是個離婚的。你也知道,對外都說是家里親戚,都知道怎們回事�!�
孟新生不由又往那邊看了幾眼,有點不肯信,“看著最多二十歲,穿得也不比那些大院姑娘差,還離過婚?保姆?你怕是給弄岔了吧?”
別說是孟新生,同伴當(dāng)初見過蘇禾禾后,也是問了人好幾遍,才能信的。
“你不在這邊家屬區(qū)走動,傳不到你耳里。這邊沒誰個不知道的。不用問別人,問守菜站的,都認(rèn)識她。真是可惜了,這樣的美人�!�
孟新生聽完,心里也跟著惋惜起來。
鐘湛早都開車走了,人也走遠(yuǎn)了,目光還是控制不住的總想往那邊去。
同伴見了,就知道他是真動心了。可見過的,又有幾個不動心的?
但人言可畏,都有大好的前程,為個女人就讓人指指點點的,還是個沒工作的保姆,太不值當(dāng)了。
不過城里的和農(nóng)村的又不一樣,也不是同伴瞧不起,孟新生這樣家里農(nóng)村上來的,大多也都是回去娶村里條件好些的姑娘,頂多能里外操持好家里。別的真幫不上什么。
要能看開些,還真不如娶這個漂亮的小保姆。
一起往家屬樓走著,邊湊到孟新生耳邊悄聲道,“你家里不是正在村里給你相看姑娘嗎?要我說,輪實惠,還真不如眼前這個小保姆。聽說劉師長夫妻待她是真的好。
我瞧見過好多回,劉師長愛人還有他們家里小兒子,跟這個小保姆跟親人一樣。很多重活,家里買煤球什么的,都是寧可使喚家里小兒子,都沒用這個小保姆的。所以你說,看開了也沒什么�!�
孟新生半天沒吭聲,最后語氣模糊的,“離過婚的我爹娘不會同意的,傳回去在村里沒法做人哩。”
同伴理解的點頭,這是最難邁的坎兒。也就沒再說什么。
——
周六早上才五點,蘇禾禾還睡眼朦朧的就被大姨從床上挖起來。
軍區(qū)大院里每天都有往市里通勤的軍卡,她讓蘇禾禾趕六點十五的班車。
到機(jī)床廠還要再趕公交,所以早起沒毛病。
第二趟班車,在八點半,就太晚了。
不知道她個不上班的,晚了就晚了,有什么可要緊的。
可不想引來大姨長篇的道理,蘇禾禾沒敢爭辯。
被塞了一碗粥,一個水煮蛋,一個素包子,吃得微撐了。拒絕也沒用,還是由曹大姨陪著,給她送到了菜站不遠(yuǎn)處的等車點。
才六點,車還沒來,等車的人已經(jīng)聚了不少。
人群中,蘇禾禾見到了朱巧玲。沒想到一向孤清的朱巧玲,見到蘇禾禾微點頭給了個笑模樣。
朱巧玲越過幾撥人,來到了曹大姨和蘇禾禾面前。
正忙著回應(yīng)別人問候的曹大姨見到她,很意外的,“巧玲你不是騎自行車上班的?怎么也趕這趟車?”
“曹姨,昨天我爸順路給我?guī)Щ貋淼�,自行車就停單位院里了�!?br />
“我說呢!”
“曹姨你們這是要去市里逛百貨?”
“是禾禾想回家看看,我跟著過來看她上車�!�
那天去劉家吃飯,親眼見到了劉家待蘇禾禾的上心。這會兒見曹大姨送她過來,還當(dāng)是她擔(dān)心蘇禾禾沒大出過門不會坐車。
那天虧了蘇禾禾提醒,才讓自己和父母圓了面子。朱巧玲很承這份情。
略猶豫后,從不攬閑事的人主動張了口,“曹姨,你回去吧。禾禾這里我?guī)宪�。你要還不放心,我就跟開車的小侯說一聲,到時讓他告訴禾禾下車倒車�!�
朱巧玲這么熱情相幫,曹大姨都沒想到。鄰居兩年,在她印象里,這姑娘素日見人能問句好就是眼里有你了。
得虧她那工業(yè)辦的工作是整理材料的案頭工作,不用和人多打交道,不然曹大姨都擔(dān)心她工作能否勝任了。
難得這樣冷清的孩子開了口,曹大姨也不好拂了心意。
且這么一個月,足夠曹大姨知道自家外甥女精怪著呢,陪著過來,也是還不到上班點,閑著也是閑著。
“那好,巧玲,你就給禾禾做會兒伴兒。其它的不用你費心,在哪里下車坐車她都知道呢�!辈艽笠陶f完,真就轉(zhuǎn)身走了。
人走了,朱巧玲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蘇禾禾很善解人意的,“你不用特意說什么,咱們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做伴就很好�!�
雖驚異于一個沒文化的小保姆能說出這么文縐縐的話,朱巧玲回之一笑后,兩人都沒再試圖說話。
蘇禾禾這個被各種傳言的離異小保姆,因為她從不出來串門子,除了劉家周圍相熟的幾家見到會招呼一聲,還有常去菜站的見過她。
若不是曹大姨陪她過來,等車的人群里,還真沒幾人給她和劉家小保姆對上號。
高傲不愛搭理人的朱巧玲,突然和一個比她還漂亮打眼的姑娘,只靜靜的立在那里,就是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眼瞅著發(fā)車點到了,等車的人越聚越多,有些擁擠起來。不過有朱巧玲在,身周兩步內(nèi),被人有意的避開了。
趕早班車的,不是去市里上班的,就是部隊里有事外出的,基本都是年輕人。
朱巧玲都知道高攀不上,早死了心。臉生的蘇禾禾開始不知引來多少打探衡量的目光。
還是人群里看到曹大姨后回過味來了,開始給不知道的人悄聲說了蘇禾禾的身份和離異的事,那些人眼里的熱切才遺憾的熄滅。
離異還是小保姆,再漂亮也不能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