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錢重要,活著更重要
錢山雖大,大票很少,五塊,十塊居多,一塊也不在少數(shù)。
畢竟舍得花錢的年輕女孩還是少數(shù),多數(shù)只買一件兩件。
大部分都像是布拉吉女孩一樣的消費習(xí)慣。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光數(shù)錢都數(shù)半天,第一天的營業(yè)額就有8796元。
幾人把錢裝好,把第二天的貨補好,這才回招待所。
本來對開店保持懷疑,這下孟春桃兩口子心服口服。
這跟從地上撿錢也大差不差。
孟春桃干勁滿滿,不用天天在木材堆爬上爬下,風(fēng)里雨里檢尺,在店里收錢就行。
這邊開業(yè)完,第二天就是上火車的日子。
孟月仙家二十幾個大包,在街邊雇了一個馬車才運到火車站。
孟春桃看著要出發(fā)的孟月仙哽咽。
一下就去到另一個國家,她想都不敢想。
不知道會不會有未知的危險,她沒法把心放在肚子里。
“月仙,實在不好干就回來,咱在黑湖靠這個店也能活�!�
孟月仙知道二姐的擔(dān)心,安慰道。
“二姐,放心,錢重要,活著更重要,我這耗子膽兒,你還不知道。”
紅梅站在兩個哥哥身前,不放心地囑咐。
“媽每個月都給開著工資,你們勤快點,二姨缺啥少啥,有點眼力見,到時候攢點錢,把爸媽接過來……”
此時紅梅倒不像是妹妹,像是家里的長姐。
雪峰、雪松兩個大小伙子低眉順眼站在一邊,“紅梅,我們知道,你就放心吧�!�
候車室,
一對夫妻身邊也堆著大包,顯然都是同一類人。
還有個黃頭發(fā)藍眼睛的外國女孩,頭上帶著耳機穿著吊帶短裙,背著雙肩包,手里還有個小行李袋。
黃剛不一會兒也趕到,身邊跟著個梳著馬尾辮的年輕女人,穿著紅色襯衫,喇叭褲,臉上化著不符合年紀的大濃妝,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二人身后跟著一群小伙子,幫著他把大包提進候車室,一圈人站在他身周,好不威風(fēng)。
“孟姐來這么早呢?這都是我兄弟,這是孟姐!”
“孟姐!”一幫半大小伙子,齊聲喊了一句。
孟月仙微微點頭跟他的朋友示意,“你這朋友多又仗義,都來送你。”
黃剛有點小得意,微抬下巴,“都是兄弟�!�
車站里的鈴聲響起,到了進站的時間。
孟月仙揮手跟二姐告別,眾人提著大包小裹排隊進站,手里拿著自己的護照簽證跟車票。
工作人員仔細核對每個人手上的證件,一個一個檢票,大包挨個稱重。
人少貨多,所以黃剛的兄弟們此時顯得尤為重要,跟在眾人身后為幾人提行李。
此時哪分什么男人女人,每個人都爆發(fā)最大的力量,搬運自家的大包貨到站臺邊,像是螞蟻搬家。
好不容易倒騰到站臺,等了起碼一個小時,綠皮火車咣當(dāng)咣當(dāng)由遠及近。
他們乘坐的k9次列車,每周一趟,周四發(fā)車,始發(fā)站京市,終點是俄國的烏蘇市,全程9000公里,途經(jīng)蒙市烏蘭巴,黑湖。
黑湖上車,中途就不再�?浚边_終點。
車剛停穩(wěn),綠皮車廂的小門打開,幾個乘警提著小包下車,穿著制服的列車員走下車,站在月臺邊,吹起掛在脖子上的口哨。
孟月仙站在原地看貨,顧東兩口子跟在黃剛的身后,一人手里兩個大包。
等到兩口子回來拿第二趟,黃剛的幾個朋友也來幫忙,一趟就把貨全都放上了車,急急離開。
站臺上的列車員又吹了幾下哨子,跳上火車直接關(guān)門,火車緩緩駛離站臺。
硬座車廂里此時堆滿了貨,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人是真正的乘客。
在這個年代,第一批倒?fàn)斁褪沁@樣艱難帶貨。
等每個人把自家的貨理得差不多,過道這才容納人通行。
他們所在的硬座車廂,跟國內(nèi)車廂大差不差。
都是座椅面對面,中間有小桌板,上方有行李架。
行李架自然被放得滿滿登登,鄰座都擺滿帆布大包。
黃剛、李海、孟月仙三家挨在一起,貨也是圍著三家環(huán)繞。
李海更愿意往孟月仙一家湊,黃剛新娶的媳婦臉臭,看誰都不得意,總是一副別人欠她錢的模樣。
所以自然的又分成兩波。
黃剛兩口子在過道左邊,孟月仙李海他們在過道右邊。
他們的車票在車廂靠中間的位置,后頭是剛剛那對夫妻,歲數(shù)跟李海差不多,話少,從上車就一直理貨,拆了裝,裝了又拆。
車廂前頭是個光頭老頭,帶著兩個小伙子,一上車就把帶來的烤雞、二鍋頭放在桌板上,三個人又是劃拳又是勸酒,好不熱鬧。
孟月仙也把手上的行李袋打開,里面都是買的饅頭大餅蘸醬菜,鹵菜熏醬干豆腐。
這一趟車得坐三天三夜,車慢悠悠過境,再繞著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繞大半圈,才能到達目的地烏蘇市。
早早來到車站,排隊檢票再到上車,小半天已經(jīng)過去,也都餓了,黃剛兩口子也湊過來,一齊聚在一起吃第一餐。
黃剛手里提的一袋子肉包子,還有一袋子香瓜。
“這香瓜子甜,都來一個~”黃剛熱情,拿著香瓜就往孟月仙這邊的小桌板上放。
湊的菜滿滿當(dāng)當(dāng),小桌板擺滿。
黃剛一看見桌上的小蔥黃瓜雞蛋醬就趕緊上手,“就得意這一口,我可就不客氣了�!�
“使勁兒造,帶老多,就怕不夠吃呢�!�
幾人熱鬧鬧開飯,有說有笑,突然被闖進車廂的俄國女孩嚇了一跳。
正是剛剛候車室里見過的吊帶女孩。
身后兩個醉醺醺的俄國男人,緊隨其后,嘴上說著聽不懂的外國話。
黃剛懂俄語,聽了幾句,臉上開始出現(xiàn)玩味的笑容。
“咋回事?”孟月仙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黃剛的表情變化,也知道他懂俄語,知道他肯定聽懂了。
“還能啥意思,一起玩玩的意思唄,該說不說,這老外就是開放……”
黃剛話還沒說完,身邊的小媳婦立馬給了他一拐子,“你啥意思,皮子緊了?”
被媳婦威脅了一句,黃剛立馬低下頭,不去看那俄國女孩,“我又沒干啥……”
俄國女孩臉上都是驚恐,一邊倒退,一邊伸出手指著兩人嘰里呱啦,看樣子可不是什么友好的氛圍。
車廂里好幾伙人,沒一個愿意吱聲。
不夸張地說,一趟列車,幾乎都是國人,現(xiàn)在這個年頭,往國內(nèi)跑的外國人很稀有。
兩個人高馬大的外國男人,身高起碼有一米九,一個穿著背心卡其褲,一個穿著皮夾克,大頭皮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更何況對方渾身散著酒氣,蒼白的臉上泛著紅,明顯喝了不少。
俄國女孩一路倒退,一下被過道上的包絆倒在地。
兩個俄國男人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走到她身前,一把薅著女孩的頭發(fā),就往廁所里拖去。
絕望的女孩一邊痛苦掙扎,一邊呼喊,可死寂的車廂沒有一個人想做那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