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釣魚
陳清野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唇。
但唇上柔軟芬芳的觸感猶如有實體,
從口腔到咽喉,再一路燙到心臟里。
心臟敲擊鼓膜,將眼前的畫面震得幾近模糊。
“嗯�!标惽逡捌查_臉,
眼睛莫名有些酸澀,
他垂下眼睛,聲音低啞地補充,“下不為例。”
岑舒賢笑瞇瞇地答:“知道了�!�
他伸手,
修長的指節(jié)張開,
是邀請她牽他手的動作:“外面冷,回車上再說�!�
很簡單的信號。
連岑舒賢都沒有預料到。
……陳清野就這么被哄好了?
重拿輕放。
意外地比那些看上去好說話的人更好拿捏。
-
他們回到那輛外形極其囂張的布加迪威龍上。
岑舒賢把魏彥崢遇到的事大概和陳清野說了一下。
說完后,
她看著陳清野,
眨眨眼睛:“你要親自過去處理嗎?”
最好不要。
她還沒想好怎么跟魏彥崢介紹陳清野。
要是魏彥崢知道他是她男朋友,
后面可能會比較難上套。
陳清野懶散地倚靠著椅背,半側著身看她,
神色淡淡的,
看不出在想什么:“你想過去?”
“那個……”岑舒賢猶豫著。
“想都別想�!�
陳清野突然壓低身子靠過來。
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后頸,
那張在昏暗車內五官依舊銳利分明的臉在她視網(wǎng)膜里驟然放大,
唇瓣被重重壓住。
陳清野比她先閉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濃密的陰影。
表情像是認真地很動情。
毫無章法的節(jié)奏,細密的啄吻,
時輕時重,
讓岑舒賢莫名想到往人懷里硬拱的小狗。
有點生澀,但又莫名讓人心跳加快。
吻了一下又一下。
很難解釋為什么只是唇與唇的觸碰就能讓人感到快樂、興奮、感動或者其他情緒。如果對方是個驚天動地的大帥哥,
那么刺激還可以翻倍。
岑舒賢抬起一只手去抱陳清野的腰,
仰頭回應他的吻。
陳清野僵了一下,
連帶唇上的動作也停了一下。
然后。
她明顯感覺到陳清野更來勁了。
苦橘和海鹽濃烈的香氣幾乎將她淹沒,她頭都仰累了,
陳清野還沒吻煩,一下又一下,就像找到一塊最喜歡吃的糖,含了又含,抿了又抿。
時間流淌得緩慢,她第一次品清楚陳清野身上香水的后調。
一種很清新又溫柔的開心果甜香。
又過了一會兒,岑舒賢仰著僵硬的脖子,盯著陳清野顫動的睫毛。
不是,哥。
你還沒親夠啊。
魏彥崢可能已經被訛了一大筆錢正在街邊痛哭流涕了。
她收回放在陳清野腰上的手,去推他的胸膛。
推一下,推兩下。
還把唇瓣抿緊,什么也不回應了。
陳清野終于停下動作。
車窗外的燈光落在他的側臉上,他慢慢抬起睫毛,那雙平日里清黑又傲氣的眼似乎多了幾分瀲滟的水光,像某種危險的漩渦。
他沒直起身,呼吸輕輕拂在她臉上,讓她能清楚地看見他眼神里被打斷的哀怨:“嗯?”
“……”岑舒賢在心里嘆了口氣,“再親我朋友都用不上我?guī)兔α��!?br />
“哦�!标惽逡爸逼鹕�,拿出手機,“我讓賀樾去處理�!�
她意外地看著他。
“載你去見別的男人�!标惽逡敖o賀樾發(fā)完語音,涼涼地掀起眼皮,“你想都別想。”
“他什么身份,值得我親自去�!�
-
魏彥崢的事后面處理的很順利。
畢竟是陳清野出馬,要論在芝城的牌面,還沒幾個人大得過海聯(lián)董事長家的獨生子。
魏彥崢對岑舒賢感恩戴德,幾次在微信上約她吃飯見一面。
但都被岑舒賢婉拒了。
主要是。
陳清野實在太黏人了。
黏人到岑舒賢覺得這是第一次談戀愛帶來的強烈新鮮感,但她回想自己的初戀,她好像也沒有這樣過。
她只能歸咎于陳清野母胎單身太久,對此難以抗拒上。
除了兩個系不同的上課時間,陳清野幾乎都在圍著她打轉。
上下課的路上,吃飯,去上班,去醫(yī)院看外婆。
陳清野就像海綿里的水,每個空都有他,但岑舒賢努力擠也擠不出來。
有一天,陳清野甚至想看她的手機。
岑舒賢第一次微張著嘴,怔住了:“�。俊�
陳清野捏著他手上的黑色iphone16proax轉了一圈,表情理直氣壯:“我的也給你查,很公平。”
不是,誰要查你的手機啊。
她已經在腦海里飛速思考陳清野看到她微信時臉冒綠光的反應,以及她可能的應對了。
比如——
“竟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要是你不查我手機就好了�!�
“這是我的隱私,心疼我自己�!�
不過最后陳清野嗤笑了一聲:“逗你玩的�!彼笾种�,骨節(jié)脆響,“我才沒那么無聊。”
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他又俯過身跟她接吻。
像找到玩具一樣,捏她脖子,捏她耳朵,繞她的頭發(fā)。
仿佛接吻是全天下最有聊的事。
一下一下親了好久,岑舒賢有些煩不勝煩。
結束時,她認真地扎他心:“陳清野,你的吻技好差。”
陳清野垂著眼睛盯了她一會兒。
然后噗嗤笑了。
她一臉疑惑:“你笑什么?”
“你說這話的時候,嘴巴腫腫的,特別可愛�!�
“……”
陳清野湊近了一點,嘴唇離她鼻尖很近,說話時有翕動的氣流:“你哪個前男友吻技好?”
岑舒賢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要去拜師?”
“我看能不能讓他失憶�!标惽逡坝治罩罅四笫种�,指節(jié)嘎吱作響。岑舒賢剛想說話,陳清野的視線就移過來跟她對上,清黑的瞳里像有一縷幽幽的火苗,“多親親就技術好了�!�
然后又是,這樣那樣輾轉反側的前奏。
他的舌尖侵略性地來尋她的,青澀又洶涌。
像少年人的感情。
結束的時候岑舒賢“啊”了一聲,然后捂著唇角,有些無語:“陳清野,你是屬狗的嗎�!�
他掀了下眼皮:“不好意思,沒人教過我�!�
岑舒賢驀然有些懷疑。
……你這樣是怎么忍住十幾年不談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