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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御醫(yī),要吃飯�!�
“……”陌奕宗不自覺地挑起半邊濃眉,方才還吵得不可開交,怎么一轉眼兒又聊到食物上去了?
她像小貓一樣癱在他的胸口,為保持平衡,不情愿地抬起一手搭在他的肩頭。
難得一見的溫順,陌奕宗將她橫抱在懷,徑直返回御書房。
“你若能少頂幾句嘴,朕也不想跟你吼。”
花響揉了揉干癟的肚子,冷哼道:“別跟我扯沒用的,我要吃飯。”
“餓死鬼投胎的你?等王德才回來!”
他將她放在羅漢床之上,將幾盤糕點推到她的面前。
花響把點心盤放在腿上,一手抓兩,狼吞虎咽。
堂堂一品女將軍如今弄得跟個叫小花子似的,陌奕宗長噓一口氣,幫她捋開夾在唇邊的發(fā)絲。
花響則是本能地抗拒,鼓著滿腮糕點,用手肘抵擋他的觸碰。
“別碰我�!�
好心沒好報,他運口氣,垂下手臂之時,五指已然握成拳頭。
“你就跟朕對著干吧花響,聽見了嗎,千萬別服軟兒,服軟兒都是這個!”他用手指比劃一個“王八”。
花響白他一眼,低頭猛吃。
在她胡吃海塞的功夫,他在考慮如何整治皇妃宮的人。
“我知曉你是因為我腹中的孩子才會動怒,放心,我會保護自己�!彼幌氚咽虑轸[大,說自私點兒,就是為了逃跑。
“食不果腹,讓人打得滿臉花,這就是你的防御?”
“其實后宮與戰(zhàn)場很像,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之下,我自然要使用緩兵之計,再趁虛而入,殺它一個回馬槍�!�
他似笑非笑地問道:“所謂的回馬槍,莫非指的是朕賜你的封號?”
沒錯,有了封號,哪怕品階很低,至少可以不被當成使喚丫頭。
“你真挺沒勁的陌奕宗,原本只是你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就能辦到的事兒,你非要逼我求你?”
“那你求不求?”
她也比劃一個“王八”的手勢,冷笑道:“我可不想當這兒玩意。”
“吃你的點心吧,小心別噎死你�!�
他側身拽過幾本奏折,因為動作稍微大了點,不慎扯落剛剛擬好的圣旨卷軸。
圣旨卷軸由上等蠶絲制作而成,光滑的綢緞攤滾開來,露出寫在其中的內容。
花響側頭望去,無意間看到——鈺國皇族,滿門抄斬……
“不能都殺!”她脫口而出。
“什么不能都殺?”
她嫌少含糊其辭,此刻卻是期期艾艾。
“鈺國,皇帝……流放不行嗎?”
陌奕宗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奇怪了,她眼中并未顯露一絲一毫的悲傷,而是……焦躁?為何是焦躁?這并非一品重臣應該給出的反應。
花響將軍二十七歲,二十七?
再打量眼前這幅稚氣尚存的俏麗容顏……
“告訴朕,你是誰?”
☆、
、含笑過招
花響悠悠地抬起眸,道:“我是花響,你又疑神疑鬼的想干嘛?”
“你二十七歲?”
“虛歲二十七,面相長得嫩也有罪?”
“別在朕面前故作鎮(zhèn)定,朕見識過的女人比你多,臉可以長得嫩,身材上的區(qū)別騙不了人,你的毛兒還沒長齊呢!”陌奕宗雖然言之鑿鑿,其實也不相信自己的推論,畢竟她是鈺國鼎鼎有名的大將軍,并且在三軍的面前,氣勢如虹的自報過家門,他甚至可以確定從始至終都是她在指揮作戰(zhàn),所以豈能不是花響?何況倘若她不是花響,那么真正的花響將軍又在何處?
能駁倒自己的疑點太多了。
他怒目相視等待答案,花響則是彎身捂著肚子。
“回答朕!”
“肚子,疼……”
“裝也沒用,混不過去�!�
他捏起花響的下巴,驚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她果然不是在裝,褲子上漸漸滲出些許血跡?!
陌奕宗奔出御書房,剛巧迎上返回的王德才。王德才偕同年邁的老御醫(yī)前來,不待御醫(yī)磕頭行禮,陌奕宗一把拉起白須老人跑入御書房。
御醫(yī)本著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一邊給花響把脈,一邊慢條斯理地問道:“喲!心脈微弱,你感到哪里不舒服?……”
“還問什么問?沒瞅見她流血了嗎?!”
“�。�!”御醫(yī)的眼睛哪敢往下半身看,這一經提醒,他的動作立刻麻利起來,不過,治病總得有肢體上的觸碰,皇上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摸手摸腳”,過后心理肯定別扭。
所以御醫(yī)都會使用這樣一個理由攆走皇帝……
“癸水有傷龍體,微臣懇請圣上先行回避�!�
王德才見皇上關注著花響充耳不聞,上前一步,寬慰道:“奴才隨圣上門外等候。您留在這兒觀瞧,御醫(yī)心里不免緊張�!�
陌奕宗雙眉緊蹙,離開前撫了撫她的額頭,有些話不知曉怎么說,這其中的情緒很復雜,有擔憂,同時希望她堅強,還有……別害怕。
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在門外轉磨,王德才奉旨進進出出好幾趟,得到的答案卻只是個“等”字?
陌奕宗不想再等,正欲返回一探究竟,小太監(jiān)來報,嵐皇妃宮差人前來。
平日里,陌奕宗理都不會理的妃嬪的傳話筒,今日反倒要見?
……
小亮子跟隨宮女走在前往偏殿的回廊之中,心情那叫一個激動,因為他奉藍皇妃之命,前前后后至少請過圣上不下一百次,但永遠是被擋在宮門外,今日有幸親臨皇上的宮殿,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然而,正在心潮澎湃之際,殿內傳來圣上憤怒的咆哮聲。